第五百七十九章 一刻鍾的熱情
他們在船上待到很晚才回營地,這兒的草原晚上風很大,呼呼地吹在身上把人吹得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下船的時候虎兒還和凝澤商量著要學遊泳,兩個人有商有量的很是興致勃勃。
他們的行動力十足,第二天就鬧著要去下水了,不過這次孟鳶清沒有陪同。
昨兒玩得太晚加上草原上風大,燕姝在回去的路上就有些鼻塞頭暈,到了晚上便發了點小燒。可是她沒有吭聲,還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吐了綠嫋才知道她病了。
孟鳶清給她把了脈,沒什麽大礙,就是風吹多了傷風,加上她脾胃不好,這兩天吃的東西都不清淡,昨天又被馬顛了幾下,此刻便一起發作了起來。
出於對燕姝的負責,孟鳶清決定今天好好照顧她,就讓曲長靖自己去陪同凝澤玩了。
“我一並留下來吧。”曲長靖道。
“不用,這兒人多著呢,你還是保護凝澤去。”孟鳶清道。
曲長靖看著孟鳶清笑了一下,孟鳶清扭頭認真地看著他,問道:“你該不會是怕遊泳輸給燕凝潮吧……”
曲長靖臉色慢慢一灰,道:“我水性還不錯吧。”
孟鳶清笑道:“知道,你是最厲害的,沒有你不會的。不過你還是去跟著凝澤吧,我怕他一時興起又想出什麽主意來,有你在可以勸一勸他。”
曲長靖還是去跟隨凝澤了,孟鳶清還不忘囑咐他別被燕凝潮他們的激將法刺激了。
“我明白,別擔心我,好好照看燕姝。”曲長靖笑道。
雖然燕姝是他們半路來的一個遠房妹妹,但是他們都是真心對燕姝好的。
送走曲長靖後孟鳶清就折回去看望燕姝,她依舊睡在旁邊的帳子裏,不過被褥又換了一套厚實點的。
寶雲也來了,在孟鳶清的帳子裏沒看到她,往旁邊一鑽便看到孟鳶清在那兒照拂燕姝。
“鳶清姐姐。”寶雲進去了,“你在這兒啊。”
孟鳶清看到寶雲還挺意外的:“你沒出去玩?”
寶雲搖搖頭:“他們是去遊泳的,我去了也不能下水,就懶得走了。”
孟鳶清忍不住一笑,沒想到她昨天教寶雲的,她今天就記住了。
“我聽說燕姝病了,所以來看看她。”寶雲坐到綠嫋給她安排的放了羊毛毯子的座椅上道。
“是啊,她有些風寒。”孟鳶清道。
“不用請大夫嗎?”寶雲問。
“我就是大夫。”孟鳶清笑道。
寶雲佩服地看著孟鳶清,又看著燕姝,她正在睡覺,不過她睡得好像不好,半夢半醒的。
“她病得很嚴重嗎?”寶雲問。
“不嚴重。”孟鳶清道,“不過我給她吃的藥有安眠作用。”
孟鳶清來獵場之前就準備了很多成品藥丸子,她之前就給燕姝吃了一丸,燕姝吃過就很快睡著了。
“在西戎,要是人們病了就餓幾頓,然後病就會好。”寶雲道。
孟鳶清知道西戎這個習俗,小病通常清湯寡水的餓幾頓。一來是西戎人吃的通常比較膩,多葷食少菜蔬;二來是為了激發人自身的求生意識。
“她不一樣。”孟鳶清道,“你們西戎人從小會走路就會騎馬,身體強壯。她脾胃不好,身子又弱,經不起風吹雨打和餓肚子的。”
孟鳶清又給燕姝掖好被子,然後拉著寶雲輕手輕腳地出去到了自己的帳子裏。
寶雲問為什麽燕姝不和她睡一個帳子。
孟鳶清道:“我睡得晚,而且我用的被褥都很薄,會凍著她。”
寶雲看看身邊的嬤嬤,笑著用西戎語道:“鳶清姐姐,他們剛剛說什麽也不讓我來看她。”
“為什麽。”孟鳶清用西戎語問。
“我也不知道,他們就是不讓我來看,說看你可以不能去看她。”寶雲道。
“大約是想讓你避嫌。”孟鳶清道,“你們現在是競爭關係。”
寶雲有些悶悶不樂,孟鳶清心想還好病的是燕姝,這要是病的是寶雲,那今天她就要說不清了。
寶雲摸了摸孟鳶清的被褥,果真很薄,她問道:“你晚上不會冷嗎?”
“不會啊。”孟鳶清道。
有時候被子太溫暖就會讓人貪戀這種舒適,起不來床。這對於武將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孟鳶清的帳子裏還放著鞭子,寶雲以為是馬鞭可拿到手上發現是長鞭,是用做武器的。
“早知道我們昨天可以比一比了,我也會用鞭子。”寶雲道。
“來得及,我們還要在這兒待好些天呢。”孟鳶清道。
“可我覺得我們待不了幾天了。”寶雲改口用西戎道,“我感覺那位太子已經玩膩了。”
“你怎麽感覺出來的?”
“就這麽感覺出來的。你看前兩天他還興致勃勃的去打獵,還要打豹子,還把曲長靖的臉弄傷了。然後他就沒興趣了要去釣魚,又要遊泳。我看他用不了兩天就會把打獵釣魚遊泳都玩膩了,想那個皇宮了。”
寶雲用西戎語嘰裏咕嚕地說了一大通,然後還誠懇地問:“姐姐你聽得懂嗎?”她擔心自己說得太多,孟鳶清聽不懂。
“我的西戎語很好。”孟鳶清笑道,“我覺得你說的有一定道理。”
寶雲得意一笑,孟鳶清道:“很多人對一些事都是一刻鍾的熱情,比如打獵釣魚再比如讀書練字繡花,熱情過後就會覺得乏味了。”
“可是也有人難得的把一件事堅持下來,細心學習鑽研,最後有所成就。”孟鳶清道,“當然不是凡事堅持就一定有成果,還要看你的天賦。”
“所以世間能夠功成名就和天才總歸是少數的。”
寶雲思索了一下孟鳶清的話,還沒想出個什麽深刻思想來,就聽到外麵有人道雙兒來拜見她。
孟鳶清去掀開簾子讓雙兒進來,還笑道:“來就來,做那麽多規矩做什麽。”
“小姐今兒沒跟著將軍去,在屋裏也沒什麽事做,所以老奴帶她來跟著縣主,還能學幾句書。”
“我能教她什麽,不過來我這兒坐坐也好,寶雲也在這兒。”孟鳶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