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竹筒倒豆子
太子監國的第一天便下令審訊宋大人並且搜查宋府。
跟他女兒宋冬雪相比宋大人要膽怯得多，稍加審問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抖露了出來，速度之快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宋大人聲稱他們本是洛陽人士，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做了個京官，因為心裏有些誌向，便尋遍親友想要攀個親戚托人做事。
他本想著聽聞大將軍也是洛陽人士，便有意投靠大將軍，奈何孟清野在燕猛關駐守，京中隻有安樂縣主在，他因為送了幾次禮卻都沒能攀上親，心裏便急躁了。
後來打仗他心裏越加沒了指望，不料一日他在郊外，卻偶然之間和從前的廢妃林氏府上的林夫人結了緣，二人一拍即合。
他們約定，林妃助宋大人的女兒宋冬雪一臂之力，讓她進宮承寵，同時開出的條件則是要事成之後他們幫林夫人做一些小事。
“他們怎麽幫你和珍妃的？”辛尚書問道。
宋大人統統說出來，林夫人給了他一瓶子香料，讓他趁獻禮祝壽的時候準備一副美人圖之類的東西，講女兒宋冬雪畫上去，並且把這個香料摻進去。
林夫人說這個藥有奇效，定能讓宋冬雪吸引皇上的注意。
果然，宋大人做了一個美人瓶把女兒宋冬雪畫上，然後把香料兌了進去，此舉果然成功了吸引皇上的注意，宋冬雪入宮承寵。
後來林氏和宣平侯夫人都送來了許多東西助宋冬雪爭寵。
“怎麽還有宣平侯夫人？”辛尚書問。
凝澤看到卷宗心裏也有同樣的疑問。
原來廢妃林氏和邱琰的事情敗露後，林府被抄過一次家，雖然還留了些散碎東西，可是銀子什麽值錢的東西都被搜刮走了，隻剩一座空架子在。
林夫人恨透了孟鳶清，認定是孟鳶清這個妖女害了她的兒子，而宣平侯夫人自從失去了韋濟寧之後也狀若瘋癲，口口聲聲要殺了孟鳶清曲長靖給韋濟寧報仇。
這兩個人真可謂是一拍即合，都想要讓孟鳶清死。
林夫人那兒還有邱琰剩下的一些香料和藥物，宣平侯夫人那兒則有錢，一個出錢一個出計，想要聯手鏟除共同的仇人。
沒想到真讓孟鳶清說中了。皇後心想。
“你們都幫林氏做過什麽小事？”辛尚書問道。
宋大人略微猶豫一下，可是害怕受刑，連忙又招供了:“頭一件事，林氏說小的沒什麽做官的本事，想要升官光靠女兒還不行，得下點功夫。”
其中一個功夫就是讓他們父女兩攛掇著聖上下令讓燕猛軍打勝仗，理由是他們承載了太多大燕的希望在，消耗了大量的軍餉和時間。
孟鳶清聞言冷笑一下，這件事果然是林夫人宣平侯夫人策劃的。
上書慫恿皇帝下令讓燕猛軍必須打勝仗，燕猛軍打勝仗他們也不能升官，打了敗仗他們提心吊膽，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主意隻有和孟鳶清曲長靖有仇的人才幹得出來。
放眼望去，整個京城除了林夫人和宣平侯夫人還有誰有這樣恨他們？
辛尚書很快想到那日孟鳶清入宮參加慶功宴回宮後遇刺的事，連忙問了宋大人這件事是不是與宋冬雪有關。
宋大人喊冤，可是問他為什麽冤枉他卻說不出來，最後結結巴巴道:“林夫人隻是讓我告訴珍妃一聲，那天想辦法把安樂縣主拖住一會兒，讓她在宮內晚一些回去。”
辛尚書道:“這樣你還有臉喊冤？！”
宋大人也是個厚顏無恥的，他道:“小的……小的以為林夫人她們隻是想趁著月黑風高，把安樂縣主擄走敲詐一筆，或者找人奸汙她毀她聲譽，著實想不到她們如此膽大包天！”
凝澤看到這兒的時候都看笑了，這個宋大人這樣的腦子，怪不得為官二十來年了，送了那麽多禮才能在京城做這麽一個小官。
要是這樣的人都能在大燕混得風生水起，節節高升，大燕豈不是成了個笑話？
林氏和宣平侯夫人要他們做的就那麽多了，後來大燕西戎議和，燕猛軍都要班師回朝，孟鳶清又閉門不出，他們也沒法子害他們。
不過林夫人和宣平侯夫人聽聞孟鳶清重病，她們都還怪開心的，天天紮小人盼著她死。
“別說遠了！”辛尚書催促道，“說你和珍妃的事！”
宋大人道:“後來……後來就沒什麽了，我們就沒有幫她倆做事了。大人別別別！別打！真的沒有了！我想著我女兒已經寵冠後宮了，何苦去幫別人做事？哪裏還用理別人？”
“於是我就沒有聽她們的，隻讓女兒專心爭寵，同時早日懷上龍裔要緊。”
皇後冷笑道:“這樣的人也妄圖想要懷上龍裔？嗬。”
“皇後放心，珍妃懷不上的，莫說這一年半載，就是十年八年怕是也難。”孟鳶清笑道。
皇後麵露疑惑之色，孟鳶清解釋:“珍妃、花娘還有從前的廢妃林氏她們用的香料有一個共同點，裏麵有大量的麝香桃仁等物，這些用多了非但會讓已經受孕的人流產，還會讓人很難懷孕。”
“怪不得從前林妃肚子總不見動靜。”皇後道，“不過這樣也好，總歸是他們自作自受，倒也省了後患了。”
宋大人竹筒倒豆子的把一切都招供了，同時他們還在宋府搜查出一小包藥粉，孟鳶清檢查了一遍，這就是參雜了曼陀羅花粉的藥粉，是可以讓人興奮的。
那些藥粉是跟著香料放在一塊兒的，都是林夫人給他用來催情助興的東西。
“既然宋大人已經招供了，這件事也算是塵埃落定了。”皇後微笑道，“至於宋冬雪，管她咬緊牙關如何，還不是得認罪。”
“這件事還真是辛苦你了。”皇後又笑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孟鳶清道。
皇後放下了卷宗，又看向孟鳶清，心疼道:“都說能醫不自醫，隻是鳶清你也病得這樣久了，怎麽總是不見好？”
“打仗時落下的病根。”孟鳶清苦笑一下，“怕是要跟著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