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正是橙黃橘綠時
“這個想來是林氏給珍妃的。”孟鳶清指了指從珍妃那兒拿來的香料，“從前邱琰就用過香料讓林妃爭寵，而且他和藥王之間有通過第三人進行聯係。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想來他還是留下過一些東西的。林氏用這些東西再請人添油加醋一番，炮製出這香料給珍妃。”
“這個……無論是做工還是材料還是味道都比珍妃的好，顯然是個中高手的成果了。”孟鳶清又指指從百花釀拿來的百花香。
這些香料都有滋陰壯陽催情的效果，不但是男人聞了會意亂情迷，女子聞了隻怕也招架不住。
“可我們知道這些有什麽用呢？”綠嫋道。
“沒什麽用，頂多幫皇後收拾珍妃，告訴皇後珍妃用了催情香，讓她以宮規處置珍妃。”孟鳶清說著一笑，“沒什麽用的，我們要是不能證明珍妃和從前林妃一樣跟外臣勾結，陷害太子的話，皇上不會在乎這個的。”
“至於百花釀……”孟鳶清又是一笑，“更加了，那些人已經對花娘魔怔了，別說她用了催情香，就是說她在酒裏放了砒霜，那些人也會甘之若飴。”
綠嫋也陷入一種矛盾之中，然後想了又想道:“可是小姐，我們真的能確定珍妃是林氏的人，花娘是藥王的人嗎？”
“不能。”孟鳶清回答得幹脆利落，“全憑猜測。”
綠嫋剝了一個黃澄澄的橘子，細心地把橘絲一點點撕開，然後又跟孟鳶清說:“可是小姐啊，我還是不明白，林氏做這些是為了什麽，藥王做這些是為了什麽。”
“林氏做這些就是為了報仇唄。”孟鳶清道，“林府原本風光無限，有一個盛寵的妃子，有一個前程似錦的邱琰，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沾著大將軍光的女婿邱談。
可是呢一下子都沒了。
林妃被處死，邱琰事情敗露後被處死，林府也被抄過一次家，現在鬱鬱不得誌，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又是一家子過街老鼠。
“不對啊小姐。”綠嫋把橘子塞進孟鳶清嘴裏。
橘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非常解渴解膩。
孟鳶清剛剛嚼了好幾口香料，嘴巴裏又苦又澀又鹹的，正好調解了。
“如果是為了報複，那……他們如此下場都是因為小姐你揭穿了他們的陰謀。那他們應該非常恨你才對，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們除了在第一次宮宴的時候刺殺你了，到現在也沒下一步舉動了。”
要是恨孟鳶清，那麽隻刺殺一次好像是有些不對勁。
“沒有啊，之前我們打戰的時候，宋昭儀和他爹不就一個勁地攛掇著讓皇上下令，命令燕猛軍必須打勝仗嗎？”孟鳶清輕聲道。
這不就是要讓燕猛軍背水一戰，把他們往絕路上逼嗎？
還好燕猛軍撐住了。
可是綠嫋還是覺得不對勁，自孟鳶清回來以後除了那次刺殺，再也沒遇到別的情況了。
還是說他們沒想好怎麽收拾孟鳶清？
“或者……”孟鳶清想到一個可能，笑了一下，“珍妃想來也不是個傻子。我雖然不知道她和林氏他們談了什麽樣的條件，但是珍妃現在獨承盛寵，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給別人做棋子哪裏有自己做皇後，讓自己家人跟著得道升天來得好呢？”孟鳶清道。
興許珍妃已經不屑於和那些曾經幫助過她的人為伍了，另有自己的小算盤。
“這麽說來也有道理。”綠嫋說著又剝了一個橘子，“這麽想來的話那珍妃並不能對我們構成威脅了。”
孟鳶清“嗯”了一聲，其實她想得很清楚，也很決絕。
她最大的敵人是藥王而不是皇上。
論用毒，除了藥王她應該在這兒沒有對手了。
除非藥王已經和珍妃一家已經取得聯係並且控製了他們，否則，珍妃不論對皇上耍什麽花招她都應付得過來。
三個月，再過三個月，曲長靖到了京城。他旗下所有的兵馬都聽他號召，而曲長靖自然會站在她這邊。
至於燕凝潮，他很聰明，在一個多疑的帝王和一個年幼的帝王之間，他會選誰很清楚的。
隻要珍妃敢向凝澤皇後下手，孟鳶清會義無反顧地支持凝澤支持皇後，不過需要等幾個月她才能更有底氣。
所以，她現在最大的隱患是那個隱身的藥王。
她滿腦子都是藥王那個白發三千丈的身影，還有那雙眼睛，她很確定藥王出現在她眼前，她一定能夠認出來。
所以藥王會躲在那兒呢？孟鳶清苦思冥想，實在不知道他的下落。
百花釀完全沒有藥王的蹤跡，花娘每晚都要招待貴客，藥王住在那兒顯然是不合適的。
那麽……孟鳶清心裏又有一個答案。
藥王的身體狀況需要大量的水，還需要有女子陪伴，他會不會住在青樓裏？
“小姐，他也可以在京城買一個院子然後再買兩個姑娘回去，這樣既隱蔽又方便。”綠嫋道。
孟鳶清苦笑一下:“我現在真的是跟無頭蒼蠅一樣走投無路了，什麽理由都想得出來。”
綠嫋看著孟鳶清，又遞了一個剝得完完整整的橘子給了她，孟鳶清抓著橘子對著空氣冥想。
“不過小姐啊，去過百花釀真的跟藥王有關係，他賺那麽多銀子想做什麽？目的是什麽。”
“他的目的應該不是賺銀子。”孟鳶清道，“應該是人，你看百花釀去的都是什麽人，想來他賣酒之意不在錢，隻是為了那些人。”
綠嫋輕輕“哦”了一聲:“那他要這些人做什麽？”
還沒等孟鳶清想到什麽說出來，綠嫋隨口道:“造反嗎？”
孟鳶清把一瓣橘子塞到嘴邊又停頓住了，“造反”這兩個字在她耳畔徘徊。
難道藥王做這一切是為了造反？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綠嫋叫孟鳶清的反應，覺得自己好像說對了，在椅子上挪了一下身體:“我說對了？”
孟鳶清想到什麽，好像是一堆亂成一團的麻繩在糾纏，她看到了線頭卻抓不到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