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待價而沽
孟鳶清把之前燕凝潮送她的百花釀都拿了出來,她每樣都打開嚐了一口,每個味道都很好。
燕凝潮踏著月色翩翩然到了院子中間,往那一盞燭火走近,看見孟鳶清挽著雲髻,穿著寬鬆的襖裙坐在圓桌旁邊。
“你說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偷情啊。”燕凝潮笑道。
孟鳶清抬眼懶懶看一眼燕凝潮,纖手一揮一丸東西就砸向燕凝潮,他伸手一接卻是一個烏黑的藥丸,聞著有淡淡香。
“什麽東西?能吃嗎?”燕凝潮問。
“安神丸,想吃就吃吧,沒毒。”孟鳶清道,“隻不過你再口出狂言,下次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燕凝潮把藥收了起來坐在孟鳶清對麵,看著桌子上熟悉的壇子,沉聲道:“你知道什麽了?”
孟鳶清眼睛一亮:“你也發現什麽了?”
燕凝潮一笑:“之前你不是說過要是發現京城裏有什麽異常就告訴你嗎?”他伸手在其中一個酒壇子上敲了一敲,“這個就是最大的異常。”
“京城新開一家酒坊不稀奇、酒坊老板娘年輕漂亮不稀奇、酒坊生意好不稀奇,可是酒坊生意好得離奇,那就稀奇。”燕凝潮道。
“我見過那個花娘了。”孟鳶清道,“確實姿色過人,且媚態天然,怪不得會讓燕侯爺高看一眼。”
燕凝潮咳嗽兩聲:“不至於不至於,我隻是去買了幾回酒而已。”
“不過看樣子我買得還不夠多,沒資格成為她的入幕之賓。”燕凝潮又笑道。
孟鳶清大概明白他說得是什麽意思了,微微一笑。
“我看百花釀的生意這麽好,竟然把醉仙居幾家老字號酒樓的生意都搶了,不光如此,你猜怎麽著?連秦樓楚館的生意都少了。”
孟鳶清心裏“哦”了一聲。
“我上一次去發覺百花釀的生意好得出奇,進去一看發現花娘開始做起酒樓生意,不過每道菜都貴得嚇人。”燕凝潮解釋,“除了一些簡單的菜算是便宜以外,剩下的菜最高的竟然標到黃金百兩了。”
黃金百兩……孟鳶清眼皮一跳,這就是白銀萬兩了,真敢要價。
“而且百花釀的所有酒價格都翻了三番不止。”燕凝潮又道。
“可是百花釀的客人還是絡繹不絕啊。”孟鳶清道。
“是啊,可你說這酒當真有這麽大魔力嗎?”燕凝潮問道,“引得人念念不忘趨之若鶩的。”
“我還好,我覺得你比較念念不忘。”孟鳶清道。
燕凝潮身體停頓了一下,孟鳶清道:“或者說你和那些在百花釀排隊的男人都是對那個花娘念念不忘。”
“說到這兒,我剛剛本來進來時就想問,你今天是不是去百花釀和那個花娘接觸過了。”燕凝潮問,“你身上有種香味,跟那個花娘身上的味道很像。”
這回換孟鳶清愣住了,她下意識聞了聞身上,好像花娘房間裏的那種味道真的還在。
不會吧……孟鳶清心裏嘀咕一下,她晚上泡了大半個時辰的澡了,還沒把這種藥味道洗掉嗎?
“各種香味很特別,初聞淡雅,後來便越加濃鬱,且回味無窮。”燕凝潮道,“我聞過一兩次,記得很清楚。”
孟鳶清皺著眉思索。
“我沒進那個百花釀,但是我進了花娘的房間。”
燕凝潮笑一聲,不愧是孟鳶清。
“看樣子還是你出價不夠高,沒能進花娘閨房一探究竟。”孟鳶清道,她把今日在花娘房間的所見所聞都說了。
“怪不得呢。”燕凝潮笑道,“你可知道我這些天打聽出來什麽了。”
“什麽。”孟鳶清隨口問。
“我上次去過百花釀,覺得那兒不對勁。花娘說是生意太好,酒坊裏的酒供不應求了,隻得提價,不然不夠賣。至於那些菜,純粹是她為了多掙錢才賣的,隻是她人手少廚藝也一般,隻能做幾道簡單下酒菜,所以才把剩下的菜價格標得特別高。”
解釋得都挺有道理的,可是孟鳶清還是懷疑,當然她相信燕凝潮也會懷疑的。
“我有些懷疑,就讓人盯了百花釀幾天。意外發現了花娘一個秘密。”燕凝潮笑道,“原來百花釀裏那道價值百兩黃金的菜不是不賣,隻是一天隻賣一個人,而且不是你能出得起錢就賣給你的。”
孟鳶清已經知道是什麽回事了。
怪不得花娘的閨房如此香豔,尤其那個暗藏玄機的美人圖,加上那個沁人心脾的熏香,真的是一個極適合逍遙快活一夜春宵的地方了。
“你猜花娘的入幕之賓都有誰?”燕凝潮問。
孟鳶清示意他說,燕凝潮隨口報了幾個名字,都是京都裏大富大貴的人,黃金百兩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麽。
“這還不止。”燕凝潮又說了幾個名字,好家夥,這下都是京都的大官了,還有幾位駙馬郡馬的。
“看樣子這花娘沒能瞧上你啊。”孟鳶清悠悠道,“堂堂襄王之子,燕大侯爺竟然沒福一親芳澤了。”
還是說燕凝潮已經有幸一親芳澤了,隻是沒說。
“你可別玷辱人了。”燕凝潮道,“是我坐懷不亂,麵對她的勾引不為所動好嗎。”
孟鳶清看著燕凝潮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伸出大拇指:“佩服佩服,沒想到燕侯爺還有此等魄力,令在下刮目相看。”
“別貧了。”燕凝潮道,他是想著那個花娘雖然姿色過人倒也不是傾國傾城,雖然她嫵媚風流,難免會有一等人願意黃金百兩一夜春宵。
如果那是一個正經的青樓女子,燕凝潮也不在乎這黃金百兩了,可是他經曆了邊境的戰事之後對此等風流豔聞也心存疑惑起來。
在打聽出一二後便來告訴孟鳶清了。
“你說這個人會不會和你說的藥王有關係啊。”燕凝潮問道。
他知道那個藥王會傀儡術,還可以控製人的心智,他越想越覺得那個花娘身上帶了一點勾魂攝魄的魅力,能讓人對她著迷不已。
孟鳶清看著桌上的燭火,那點火光越燃越亮,在她眼裏逐漸幻化出一個白發白衣的青年男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