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談判三
孟鳶清說得這個男人值得自然是曲長靖了。
那時候她還在想曲長靖“不解風情”，現在想想，曲長靖這個從小在關外長大，接觸得都是異域風情的人，長大後又是長住於軍營這樣的男人營中，接觸的又都是高官皇室的人，能夠如此以禮相待，真是絕世好男人。
“所以還請藏雲皇子不要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了。”孟鳶清笑道。
藏雲看著孟鳶清的眼睛，孟鳶清又驚訝地發現她無法看破藏雲的心裏想法了。
藏雲微笑:“怎麽樣，你的讀心術是不是不管用了。”
他從孟鳶清身上起來，拍拍自己的衣服坐在一旁:“看樣子這玩意也沒這麽離奇。”
“其實我剛才也想問你，你好像不怕國師的眼睛。”孟鳶清道。
像達延力，他知道藥王的眼睛有問題，所以會刻意地不與他對視。
而藏雲卻敢坦然直視藥王的眼睛，想來這也是藥王同意把孟鳶清留下的原因。
“我早就發現了，什麽傀儡術，可以以神力操控對方的意識。說白了，他就是特別會觀察人，從人的行為眼神知道他想做什麽。隻要一旦洞悉了人內心的想法，剩下的就好辦了。”
沒想到藏雲還挺聰明的。
傀儡術無非是利用人的弱點、貪婪、欲望去操控對方，人一旦有所求，就會掉入陷阱之中。
之前她在蜀郡的匪徒窩子裏中了傀儡術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吃了秘藥，被熏香熏過，加上那個鈴鐺，一種催眠，眼前就很容易出現幻覺，也會有幻聽。
這樣的人，倘若他心裏想著嬌妻美妾，那麽隻要他聽到女人的聲音，乃至看到女人的衣物，眼前就會浮現美女的模樣。
要是他想的是金銀珠寶，那麽也一樣，總之隻要他想著什麽眼前就會出現什麽。
這也就是為什麽，藥王此前會找上邱琰。
因為邱琰表麵風度翩翩，可是他內心欲望太多野心太大，藥王的出現輕而易舉地攻破了他的內心。
這也是為什麽，藥王想要控製孟清野，要先拿孟鳶清開刀。
孟清野作為戰神，自然內心力量強大，藥王不能輕舉妄動。可是孟鳶清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要是她出事，孟清野自然心神大亂。
前世藥王便是這樣，他通過邱琰操控了蘇玉和韋濟寧，利用他們使得孟鳶清名聲掃地，將孟鳶清變成一個極為不堪被人恥笑的人。
等到消息傳到燕猛關，事已成定局。
更何況，這樁婚事，是孟清野自己做主的。
要怪也隻能怪孟清野，為了報自己的恩，葬送了孟鳶清的幸福。
“所以，隻要我心無雜念，不想著別的東西，兩眼空空，自然不會中計了。”藏雲笑道。
“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才是。”
藏雲說這句話自然是為了諷刺孟鳶清的。
她身為藥王的徒弟，學得是他的本事，她熟悉傀儡術的原理卻沒想到破解方法，而讓一個外人做到了。
“怎麽樣，現在我是不是更加有資格和你合作了。”藏雲戲謔笑道。
因為他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能抵抗藥王的眼睛的人。
孟鳶清看著藏雲，以她的審美來看，藏雲還是比其他幾個皇子好看的，身量不是那種膀大腰圓的粗壯，五官也更加精致溫柔些，眼帶笑意的時候倒有一種漢人的溫潤公子的意思。
可惜，他是個十足的西戎人。
“或許我們可以更多的聊一聊他，將來也好對付他。”孟鳶清躺了下來。
這個“他”指得自然是藥王了。
“你不是認識他很多年了嗎？”藏雲微笑著過去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孟鳶清用西戎語和漢語說了一遍這句話，“你可以看到他的樣子，但是看不到他內心是什麽，就好比你心裏不想別的東西的時候，他是無法知道你內心的。”
“他是我們的國師，他的名字叫哥舒滿，父親是從前哥舒部落的首領哥舒立。”藏雲道，“滿這個字是月圓的意思，他出生在月圓之夜。”
“他有沒有告訴過你們他的漢人名字？”孟鳶清問。
“他沒跟我們說過，不過我猜他跟別的人提過或者編過漢人名字，你知道，他除了眼睛，剩下的看起來就是個漢人的樣子。”
李阿昭。應該是這個名字了。
“哥舒立怎麽樣了。”孟鳶清問。
“他做上國師之後，就要求可汗把他殺了，他還用了一個你們漢人的酷刑，叫做淩遲。”
淩遲……最殘忍的一種刑法，讓犯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死，他的死亡全過程都會被大家看到。
“那哥舒部落呢？”孟鳶清又問。
“已經是他的護衛了。”藏雲笑道。
西戎人的觀念不太一樣，藥王殺了哥舒立，按漢人的想法來說哥舒部落應該和他勢不兩立，要殺了他報仇才行。
可是哥舒部落崇拜強者，藥王是殺了他們首領的強者，他們反而更願意跟隨藥王，而對已經落敗了的哥舒立嗤之以鼻。
“哥舒立是什麽人？”孟鳶清抓著藏雲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問，“他長什麽模樣。”
藏雲低頭一笑:“其實他跟國師長得還挺像的，不過身材要更壯一些，臉也更大。哥舒立的眼睛從前是藍色的，後來眼睛顏色慢慢變淡了。”
怪不得藥王的眼睛看起來像是帶著點月白的光。
“他是怎麽做上你們的國師的？”孟鳶清又問。
藥王有一半漢人血統，是西戎最鄙夷的“雜種”
藏雲又是一笑:“大概是他被哥舒立趕走之後吧，有一天皇宮外突然下起了大雨，你知道在那兒那樣的大雨很少見。於是可汗便帶我們去雨中慶祝，沒想到卻在大雨裏見到一個人正在一個沙丘上搖著鈴鐺跳舞。”
“我們走到雨中間後發現那是幻象，可汗認為這個人是天神，他在為我們送雨，於是畫了他的畫像命人去找他。”
藥王會觀測星象預判天氣，祈雨和雨中幻象不過是他的詭計罷了。
“後來他就進宮了，說自己已經年過百歲可是容顏不老，而且還會天術，不僅可以祈雨還能煉製鬼兵，更呈上一本秘書，說可以助可汗長生不老，重返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