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還是逃不過
“你還年幼,如今長幼有序,應該先問過你四哥。”皇帝道。
“父皇,四皇兄已經娶妻,隻是未有嫡子而已,他還年輕,生兒育女的事急不得。兒臣現在仍未定婚,若是要賜婚,不應該考慮兒臣嗎?”
“父皇要給鳶清姐姐賜婚,而鳶清姐姐是大將軍的孫女,也是兒臣的救命恩人,若是父皇要將其嫁入皇室,那那個人非兒臣莫屬。”凝澤據理力爭。
以孟鳶清的身份,有孟清野這個大將軍撐腰,做太子妃是足夠了的。
可問題是凝澤過完年也才虛歲十歲,孟鳶清已經虛歲二十了。
大了有十歲了。
“鳶清大你許多,這樁婚事想來做不好。”皇帝道。
“父皇,兒臣不在乎。前年的中秋佳節兒臣遭賊人擄劫,多虧鳶清姐姐以性命相救,那時兒臣便對鳶清姐姐信任不已。後來鳶清姐姐做兒臣的太傅,又教授兒臣許多道理,兒臣與她朝夕相處,早已經對其欽佩不已。這段日子兒臣與鳶清姐姐相見不易,兒臣時常想念她。”
“故兒臣趁此良辰吉日,向父皇求娶大將軍孫女安樂縣主孟鳶清。”凝澤給皇帝行禮。
殿中又寂靜無聲,眾人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合適了。
孟鳶清輕輕看去,皇後似乎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
目光轉瞬即逝,她能捕捉到皇後眼中的那一縷情緒。
“父皇,君無戲言,您先說得要將鳶清許配給兒臣的。今天既然父皇要給鳶清賜婚,也該賜給兒臣才對。”凝澤又道。
四皇子跪在旁邊非常下不來台。
他已經做好領旨謝恩的準備,可是結果凝澤出來橫插一腳。
現在他很尷尬,硬著頭皮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他主動提出,會很丟人。
要是他不退出,跟凝澤爭奪,那就是忤逆。
進退維穀。
“鳶清,你意下如何?”皇後越俎代庖。
說完鳶清後皇後才對皇帝道:“手足相爭總是忌諱,不如交給鳶清決定,也是給大將軍無限光榮了。”
皇後的笑容十分完美端莊,遠遠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寶相莊嚴。
“鳶清,你意下如何。”皇帝陰沉著臉道。
孟鳶清身邊的人已經不敢催促她了,紛紛屏氣斂息,生怕有什麽小動作被皇帝發現了會遷怒於她。
因為任是誰都看得出來皇帝現在已經生氣了。
孟鳶清總算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出席行禮,她道:“啟稟聖上,四皇子與四皇妃成親多年,鶼鰈情深,鳶清不願做那有情人中的無情人。”
這話的意思就是拒絕嫁給四皇子了。
四皇子的頭越發地低了,非常愧怍,心裏很後悔,後悔他剛剛為啥那麽快出來謝恩。
“澳兒與他的王妃成婚多年未有不合,何況他們還年輕,孩子早晚會有的,讓鳶清現在嫁過去始終是不太合適。”皇後道。
“澳兒先下去吧。”皇帝道。
四皇子立馬帶著他的王妃離開了,他們匆匆歸座,兩個人臉上都是又羞又愧。
現在就到了孟鳶清和凝澤的事了。
“凝澤還小,成婚的事還為之尚早。”皇帝道。
他後悔了。
凝澤卻無所謂,不把孟鳶清賜婚給他他也無所謂,他隻是要給孟鳶清解圍而已。
“聖上。”皇後又笑道,“其實可以先給凝澤和鳶清賜婚,至於成婚的事還不著急,過兩年再成婚也好。”
這是個好主意。
“鳶清年長凝澤許多,年齡上不太相配。”皇帝提出問題。
後宮之中向來是紅顏未老恩先斷,等到凝澤長到十八歲,孟鳶清都快年近三十了。
“父皇,兒臣不在乎。”凝澤道,“鳶清姐姐這麽好看,她會像母後一樣一直漂亮下去的。”
孟鳶清一笑,凝澤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現在下不來台的是皇帝了,要是把賜婚這件事中斷,來一句“容後再議”那麽孟鳶清就沒麵子,凝澤沒麵子,他也沒麵子。
這麽有損皇室體麵的事,要是做了那怕是會貽笑大方。
“既然凝澤如此心誠,朕也高興,畢竟朕從前就玩笑間有意將鳶清許配給凝澤。”皇帝道,“鳶清,如今朕將你賜婚給大燕的太子,你可願意接旨。”
孟鳶清忍不住在心裏苦笑一下,心想:這都什麽跟什麽。
她不能扭頭看凝澤,隻能抬眼勉強看一眼皇後。
皇後帶著淡淡的笑意,眼中是鼓勵和支持。
她在暗示孟鳶清同意這門賜婚。
“臣女孟鳶清領旨謝恩。”孟鳶清磕頭的時候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皇後頻頻點頭,臉上笑容像花兒一樣綻放:“本宮本就對鳶清這孩子喜歡得不得了,幾次想收她做幹女兒,可是總有事耽擱了。如今可好了,鳶清做了凝澤的太子妃,也就是本宮的半個女兒了。”
太子妃。
孟鳶清忍不住在心裏對皇後豎起個大拇指。
皇後這話說得太好了,本來皇帝隻是說賜婚又沒說是做正妻,現在皇後這麽一說,那就是正妻無疑了。
“可惜大將軍不在,不然真的是一樁天大的喜事了。”皇後感慨。
皇帝臉色越發不好,在宮燈地照應下顯出了一分詭異。
他的一半臉是紅中透著青,一半則是青灰色。
“平身。”皇帝道。
凝澤起身還不忘伸手扶孟鳶清一把,已經有人打趣道凝澤年紀輕輕就開始知道要疼人了。
凝澤衝著孟鳶清眨了眨眼睛,看起來調皮可愛的樣子。
孟鳶清哭笑不得,麵對凝澤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隻好無聲的笑。
在別人眼中估計她這是高興得合不攏嘴了。
而孟鳶清心裏隻有一個想法:該來的怎麽躲都躲不過。
就像這個賜婚,她試圖逃了,結果還是逃不過。
孟鳶清回到座位上,旁邊的人都在舉杯慶祝她得了這樁好姻緣,說了兩句好話之後就開始給她灌酒。
孟鳶清喝了五六杯酒,感覺快嗆到了,連忙伸手推酒:“別灌了別灌了,我喝不下了。”
她們便不再給孟鳶清灌酒了,正好新一輪歌舞上來,眾人很快又陷入歌舞的曼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