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做戲

  京城一處幽靜宅邸之中,一個人迅速地躍進宅子中,極輕巧地進入後院一間房屋之中。


  房間裏麵赫然是一方幾乎占據了整個屋子的挖地貼方磚浴池,池中熱水正冒著氤氳熱氣。


  而浴池旁邊則是五個隻穿著顏色不一的輕紗的花季少女。


  那幾個少女見到一個陌生男子闖入房中,當即嚇得花容失色,圍做一團,春光乍泄,驚聲尖叫喊“救命啊”“來人啊”“安婆婆”等語。


  來者脫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俊俏的年輕的又有些疲憊和老態的臉來,威嚴道:“是我。”


  竟然是他!


  那五個女子紛紛麵露喜色,爭先恐後地跑過去簇擁著他,柔聲媚笑道:“舒公子。”


  這位舒公子,正是孟鳶清這些日子以來苦苦尋找的化名舒滿的藥王!


  藥王麵上冷冷的,眼中還有些怒意,他迅速地脫光了衣服進入水池中。


  這浴池表麵上灑了厚厚的花瓣看起來甚是好看,可是裏麵卻鋪了滿滿的藥材。藥王進來的時候還在裏麵灑了大量藥粉,經過他這麽一翻動波瀾驟起,房間裏頓時彌漫出一股濃鬱的奇異的味道。


  那五個女子迅速解下輕紗紛紛邁入水中伺候藥王沐浴。


  可是藥王對她們的獻媚討好很是冷淡,直言:“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煩我。”


  說著將自己更加沉入水中一分,隻留出一顆沒有表情的腦袋和浮在水麵上的白發。


  女子都納悶,她們五個不說傾國傾城也能說個花容月貌了,更兼自幼苦學各種討好男人的本事,個個身段妖嬈,男人見了都難把持。


  怎麽這個舒公子把她們買來這麽久,都隻讓她們在這兒沐浴玩耍,從不碰她們?

  現在她們都脫光了,也不正眼看她們。


  不過管他的呢。


  她們自幼學習,深知天底下古怪的男人海了去了,各有各的癖好,這種光看不用的男人也不少,多是自己不中用了,隻能看看解饞。


  而且這個男人年紀輕輕就滿頭白發,想來身子虧得厲害。


  反正橫豎她們伺候誰都是伺候,隻要日子過得舒心就夠了。


  隻是唯一遺憾的話麵前之人如此俊美,不能人道也是她們無福了。


  藥王在藥湯裏浸泡了約一刻鍾的時間,感覺自己身體裏內力運行,真氣湧動,原本五髒六腑裏躁動不安的氣血此刻都歸於平靜了。


  他緩緩吐納,感覺身體恢複過來。


  在皇宮裏待了這麽多天,每天都要保持一副別人的麵龐和聲音以及體格,縱然他再怎麽神功蓋世也是損耗不輕。


  更何況他的長生功最忌諱的就是這種勞心費神舟車勞頓精神緊張了,會折損他的功力影響到他的容顏。


  他已經年過四十,卻能保持少年的容貌,隻是代價是這頭白發和不能操勞的心神。


  不過他也已經找到了可以延續他外表的方法,雖然有些麻煩,但好在他如今有權有勢,也不差這點子功夫。


  隻是他仍舊不甘心,想要謀求一種更加方便的永久的長生不老之術來。


  藥王從浴池中走出來,來到那麵落地鏡前觀祥自己的麵目。


  他不說,有誰知道他的真實年紀呢?

  嗬。


  “舒公子。”立馬有女子拿毛巾給他擦拭身體,“小心著涼。”


  “這幾天我會住在這兒,你們可要好生伺候。”藥王轉身伸手挑著女子的下巴笑道。


  女子眼前一亮:“公子放心,奴家自會好生伺候公子的。”


  舒滿一笑。


  孟鳶清應該不會猜到他會在這兒吧。


  ……


  “你這個人嘴裏沒輕沒重又不知好歹,我是留不得你了,這兒有盤纏,你拿著趕緊回家去吧!”陸大夫丟給孟鳶清一個滿當當的荷包,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孟鳶清愁眉苦臉地看著荷包,雙眼含淚委屈巴巴地離開。


  燕凝潮在一旁看著二人做戲,不覺好笑。


  陸大夫因為醫術不錯,還在曲長靖中毒一事中立下功勞,皇上特意破格招他為太醫。


  收他做太醫眾人沒意見,可是把“呂岩”給收進來其餘人是大有意見。


  畢竟這個呂岩竟然以一學徒身份對他們指手畫腳,教他們怎麽做事,還班門弄斧想要自己給曲長靖施針。


  如此爭強好勝心浮氣躁,留不得。


  於是“呂岩”就拿了銀子淚濛濛地走了。


  燕凝潮還道:“記得等我的消息。”


  孟鳶清七拐八繞地回了將軍府,一回去就迫不及待地把麵具撕了,隻覺得臉上頓時輕鬆許多,能透氣了。


  這兩天帶麵具,她感覺臉都快悶壞了。


  頭一次發覺臉上皮膚也需要喘氣的。


  “小姐怎麽樣了?”綠嫋關切。


  孟鳶清一笑:“師兄已經有感覺了,想來這兩天就能細膩了。”


  綠嫋忍不住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來:“那少將軍中的究竟是什麽毒啊?”


  “不是毒,是一種藥效很強的迷魂藥,擦在傷口上或者內服,見效會很快。那凶手混在太醫院裏,天天給曲長靖上藥,他在藥裏就混了白色的迷魂藥。”孟鳶清道。


  “還有一種藥,藥也是無毒的,隻是服下後會讓人嘴唇、手尖、腳指頭變紫變黑,形似中毒,但是對人體又沒什麽損害。”


  綠嫋詫異:“那個人混在太醫院太醫裏?”


  孟鳶清點點頭,綠嫋忍不住惴惴不安地道:“好大膽!”


  孟祥不解:“小姐,那人是怎麽混進太醫院的?”


  “那人易容成太醫院本有的一個太監孟瑞。”


  聽到那個人姓孟,孟祥心裏同樣咯噔一下。


  “現在他們正滿大街找那個孟瑞呢。”孟鳶清道。


  孟祥依舊不解:“那人易容成他人的模樣混進宮中,每日都給少將軍下藥,可是下得都是無毒之藥,他這麽做沒有道理呀!”


  “我也在困惑。”孟鳶清道。


  這個世上怎麽會有人千方百計地做一件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


  即使那個人是藥王,她也捉摸不透。


  除非,藥王是想挑起曲長靖和西戎人的矛盾,也就是挑撥起大燕和西戎人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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