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夜話
孟鳶清雙眼目光如寒刺，她啪地一聲把賬本合上，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傀儡術！
她怎麽就沒想到。
以藥王的功力，他何須親自動手？他大可以施展傀儡術操控他人去替自己辦事！
“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燕凝潮見孟鳶清如此，便心領神會。
“好久之前來的了。”黃媽媽接過賬本憑著記憶往前翻，停在某一頁，“就這天，快一個月了。”
跟西戎人到的時間差不多。
孟鳶清看了，他買走了兩個姑娘，一個叫嫣紅一個叫桃紅，都是十八歲。
“怎麽上麵沒有記她們的生辰八字？”孟鳶清詫異。
“客人沒有講究，我們一般不記這個的。”黃媽媽笑道。
“那你們這兒可有她們的生辰八字？”
黃媽媽已經讓人拿記錄來了，孟鳶清看了她們的生辰八字，似乎沒有什麽講頭，但她還是把生辰八字抄錄下來。
二人又去了牡丹院，孟鳶清有了經驗就不僅問有沒有眼睛特別的，還問有沒有誰雙目無光的。
“有。”常媽媽語氣堅定，“前些日子宣平侯夫人來過一趟，買了兩個女孩子。我瞧夫人怪怪的，兩隻眼睛直愣愣地也不看人。而且……”
常媽媽說著一笑:“我還問她買女孩子做什麽，又使不著。她那性子竟沒發脾氣，隻是一個勁讓我把人帶給她瞧。”
韋濟寧還在大牢裏沒出來，宣平侯夫人買人好像確實沒啥用處。
“不過我後來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約她是想帶人去伺候韋公子。”
孟鳶清要來賬本看宣平侯夫人是哪天來的，又問那兩個姑娘的生辰八字。
“你這兒的生辰八字可是都準確的？”孟鳶清問。
“準確。”常媽媽非常自信，“我這兒可有好多女子，都是很小的時候就被賣進來了，我們心裏都有數。”
說著常媽媽還加了一句:“我們這兒買人都是要京城和附近人家的，知根知底的，幹淨。不香那個梧桐院，打著精挑細選的名義，實際上不知道是什麽毛丫頭呢。”
看樣子這兩家院子還是死對頭，孟鳶清不由莞爾。
孟鳶清拿了生辰八字又問:“少將軍府可有人過來買人。”
常媽媽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人打著少將軍府和將軍府的名義要買人的。”
將軍府現在隻住著孟鳶清，少將軍府雖然他們有意巴結，可是少將軍府從來沒流露出曲長靖要買人的意思。
從牡丹院出來後孟鳶清心裏已經有了數。
藥王是通過傀儡術控製別人來幫他做事。
可是這樣又如何呢？她壓根不知道藥王的行蹤。
燕凝潮笑道:“看來你已經有可疑人物了。”
孟鳶清收斂笑意，搖搖頭。
燕凝潮道:“我們在這逛了半天，你就沒有點線索。”
“我是想找人，可是並不能確定那人和長靖的事有關。”孟鳶清道。
“那個人但是和你有關。”燕凝潮笑道，“邱談和宣平侯夫人，看來那個人和你很熟啊。”
孟鳶清不語，現在時辰已經很晚了，他們身邊陸續多了許多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女人。
他們身處煙火場所，這兒附近多風塵女子乃至流鶯。
她們想要攬客，便時不時向孟鳶清燕凝潮拋個媚眼衝他們媚笑。
現在換成孟鳶清尷尬了，燕凝潮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嚇了一跳，燕凝潮將孟鳶清摟過與她換了個方向，避免她和別人接觸。
他們出了這條巷子，外麵便清淨許多，就連燈火都幾乎熄了，隻剩零星幾盞燈籠，那是還沒收攤的小販，他們穿著短褐在燈籠旁張望著還有沒有來客，跟巷子裏頭的燈紅酒綠歡聲笑語形成鮮明對比。
燕凝潮摸摸肚子:“忙了這麽久，有點餓了。”
“看樣子黃媽媽常媽媽還是不夠熱情體貼，都沒讓你吃飽。”孟鳶清笑道。
“你這個人，我陪你找線索忙了一晚上，又是賣人情又是掏銀子，的現如今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非但不說請我吃碗餛飩，還出言諷刺。”
孟鳶清一笑:“原來你是想吃餛飩，這有什麽難的，這兒不就有。走。”
他們到了餛飩小攤那兒要了兩碗餛飩，小販興高采烈連忙起鍋加水下餛飩。
旁邊幾個攤販見狀也慢慢湊了過來，想要也做筆買賣。
“讓你的人也一塊吃吧，他們也累了一晚上了。”孟鳶清看了燕凝潮身邊的人道。
“我可沒這個習慣。”燕凝潮道。
孟鳶清垂眸一笑，掏出幾錠銀錁子來每個攤販都給一枚，把他們的吃食都買下來讓大家盡情吃。
燕凝潮幾口就把一碗餛飩吃完了，孟鳶清這才吃了幾個，燕凝潮看著孟鳶清的碗道:“我瞧著你碗裏的比我的香甜。”
孟鳶清撇撇嘴，把碗推向燕凝潮。燕凝潮先吃了一個，讚歎道:“果然更好吃了。”
孟鳶清這才明白了燕凝潮的意思，臉頓時又紅又白，她把筷子“啪”地一聲拍在桌麵上，燕凝潮一笑:“這一碗餛飩也不夠我吃的，我瞧那幾個攤販的東西也不錯，給我拿點過來。”
看樣子燕凝潮是真的挺餓了的，等孟鳶清把剩下幾個攤販的東西拿過來他已經把餛飩吃完了，還又讓小販再煮了兩碗。
“我還想你查出了點線索胃口會好點呢。”燕凝潮一邊吃第三碗餛飩一邊道。
孟鳶清苦笑一下，她現在隻能確定藥王確實出來買了東西，可是其他的，她一概不知，這又能算什麽線索呢。
看燕凝潮吃這些香，孟鳶清忽然想起來曲長靖的飯量也很大，不由莞爾。
“看樣子你又想起你的師兄了。”燕凝潮感慨。
孟鳶清隨手抓了一根肉串輕輕咬著，燕凝潮吃飽喝足後發出了滿意的一聲。
“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明兒我再幫你打聽一下曲長靖的病清。”
“多謝。”孟鳶清道。
燕凝潮主動提出要送孟鳶清回去，孟鳶清推辭不過，便讓燕凝潮陪同她回去了。
不過她在路上正好遇到了來找她的孟祥，便立刻和燕凝潮道別了。
燕凝潮站在原地含笑目送孟鳶清回去，孟鳶清向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向燕凝潮誠懇地說道:“今晚，有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