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騎虎難下
孟鳶清直接不給嘉樂好臉色看，一時間大殿內氣氛很是尷尬。
“我看安樂縣主今兒還是趕緊回去吧，別在這兒了。”嘉樂冷冷道，“一會西戎使臣來了看見你，不知道還會怎樣呢。我勸安樂縣主還是避避風頭好了。”
“要避風頭也是西戎使臣避，我躲什麽？他們怕我還來不及呢。哦，要我說，也該是嘉樂避風頭才對。畢竟楚王力倡議和，想來那西戎議和使迎親使都要上趕著巴結楚王。嘉樂，你若現在不躲躲，回頭西戎人看上了你，想來個親上加親，你可就得遠嫁了。”
嘉樂瞪孟鳶清一眼，兩個人氣氛越發尷尬，有好事者去找曲長靖說句話，結果曲長靖在低頭喝悶酒。
壓根不關心女人的戰爭。
帝後駕到，同時西戎使臣也入了座。
西戎使者的目光在大殿中的女眷處四處尋覓，像是在找什麽人。
他們的目光落在孟鳶清的臉蛋上，注視她良久，仿佛在確認什麽。
皇後也在看著孟鳶清，露出滿意的笑容，俄而她又看看嘉樂縣主，對她的打扮略微蹙眉。
今天中秋佳節最大的看點就是錦城公主會在宮宴上獻舞，大家也都在等著錦城公主的亮相。
孟鳶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紅衣，再看看嘉樂縣主身上的紅衣，忽然想到待會錦城可能也會穿紅衣。
不過她的擔心沒有發生，錦城公主穿得是一身鵝黃色的舞裙，看起來端莊大方。
一舞結束，皇帝宣布了錦城公主出嫁的日期，要到十月份才能出發，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其實十月份出發才是合理的，因為路途遙遠，有些地方想要過去的話必須得過了汛期等到河水流水變少乃至結冰。
不然的話就要花上很長的時間繞一段路，或者冒險直接淌過河流。
“朕決定封安南將軍燕凝潮為送親使，到時候護送錦城公主前往西戎。”皇帝笑道。
孟鳶清看一眼曲長靖，對方對此無動於衷。
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曲長靖早就做好準備了。
西戎迎親使早就已經接觸過燕凝潮，對於他的實力也非常認可，可是送親的不是曲長靖他們也是非常不解。
西戎使者交換了幾下眼神，皇帝問他們可有意見。
“皇上，據臣們所知，大燕的少將軍曲長靖便是從燕猛關回來的，按道理，他更熟悉路途，為什麽不是由他和我們一起護送公主回西戎？”
皇上嗬嗬笑道:“因為少將軍即將在京都成婚，夫妻成親總歸是要好好相處幾個月的，哪裏能讓他走那麽遠，讓夫妻分別呢？”
西戎人明白了，可是他們還是追問:“敢問皇上，不知道少將軍要迎娶哪位姑娘？”
“少將軍要迎娶的會是大燕的嘉樂縣主，哦，她的父親是楚王，就是主導與你們議和的楚王殿下。嘉樂，快讓大家看看你，是否和少將軍登對。”
嘉樂聞言端莊笑著起身，她身上的寶石在燭火下折射萬千光彩，雍容華貴，她緩緩來到大殿中間，轉身得意且大方地笑看眾人。
皇後臉上的笑意凝固住，她看著皇上，可皇帝的目光隻在前方。
孟鳶清啞然一笑，帶著些嘲弄。
皇帝真是好計謀，當著西戎人的麵賜婚，這樣一來，既不好跟大家說還有孟鳶清也要嫁曲長靖，曲長靖也不好拒絕。
這要是拒絕了，那曲長靖真是不識好歹。
“少將軍，你還不快領旨謝恩。”燕凝潮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他。
孟鳶清知道燕凝潮不是惡意的，但是心裏還是想打他。
曲長靖麵無表情地上前來跪下道:“聖上的美意，微臣心領了。”
皇帝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聲音低沉:“曲長靖，這樣好的日子，這樣大的好事，你這是要做什麽？”
“皇上，臣今早一早就送了奏折入宮，懇請聖上允準臣前往北疆替換鎮北將軍回來，好讓護國公享天倫之樂。北疆路遠不遜於西戎，微臣如何能在這兒緊要關頭成婚呢？豈不是耽誤了人家？”
嘉樂縣主臉色很不好看，孟鳶清也愣了一下。
曲長靖是說過實在不行就自請前往北疆替換護國公之子，可是他是說拒絕不了再這麽做，沒說已經把奏折地上去了呀。
再說了，今兒中秋佳節，皇帝哪有心思看奏折啊！稍微識相的官員都不會把奏折今兒遞上去。
除非是十萬火急，又或者那個人是真的不識相。
顯然曲長靖是後者。
皇帝也愣住了，他今兒真的沒看奏折。
孟鳶清看向護國公夫人，但見她平靜似水的臉上起了一絲絲波瀾，嘴角眼角的皺紋似乎皺在了一起，看起來是那麽和諧。
哦，護國公夫人竟然是在笑。
孟鳶清也放鬆一笑，看來曲長靖是早就和護國公夫人商量好了。
護國公夫人緩緩出席向聖上行禮，訴苦道:“國公近來身體欠佳，太醫瞧過幾次，如今每日都離不開藥物。他年事已高，膝下雖有幾個孫兒孫女玩樂，可是終究抵不上親生兒女在旁邊。如今少將軍如此熱忱，一願為聖上排憂解難，二願為國公身體著想。如此忠孝，望聖上成全。”
沒想到護國公夫人也攪和進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又有幾個武將紛紛出席跪下替曲長靖說情，望陛下成全曲長靖，也是成全護國公。
這些人都是與曲長靖關係親厚的，想來早就和他通過氣了。
皇帝已經騎虎難下，皇後也適時順水推舟道:“不如皇帝成全少將軍這番苦心。”
反正曲長靖要是去北疆，孟鳶清想去肯定能跟著去的，至於嘉樂，哦，她可能連北疆怎麽去都不知道。
皇帝讓眾人平身，大家都起來了，曲長靖還跪著，口中道:“望陛下成全，臣願即刻出發。”
曲長靖說這話的氣勢，讓人覺得皇帝要是現在鬆口答應，曲長靖能立馬起身轉身就去北疆，連行李都不用收拾了。
“聖上。”被晾在大殿中間的嘉樂縣主也跟著跪下道，“少將軍有此心，世間少有，嘉樂能嫁給他，實屬榮幸。嘉樂願意與少將軍大婚之後，安心於京都等候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