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七月流火
天氣要開始轉涼了，綠嫋已經給孟鳶清量尺寸要製作秋天的衣服。
“小姐仿佛長了點個子。”綠嫋道，“腰肢瘦了點，肩膀寬了些。”
孟鳶清心不在焉，綠嫋又說之前皇後賞賜了什麽樣的布料可以做什麽樣的衣服，衣服上要繡怎樣的花色。
可是孟鳶清都沒有放在心上。
西戎的迎親使應該快到京都了，那錦城公主出嫁的時間可能要提前。
皇上應該會給曲長靖下最後通牒了。
還不到月底，西戎迎親使快抵達京都的消息傳到了行宮，皇帝便決定提前回皇宮。
在動身之前皇帝果然再次單獨宣召了曲長靖，有話和他商量。
“今日朕叫你來，是有話告訴你，朕意欲給你賜婚。”皇帝道，“朕知道你與安樂情投意合，斷斷是分不開的。”
“朕思前想後，想了一個絕妙的法子——平妻。”
“朕下旨賜婚你同時迎娶安樂縣主和嘉樂縣主為平妻，這可是天大的恩典，難得的好事。”皇帝說著說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仿佛曲長靖是他的親兒子，同時娶了兩個世間少有的身份尊貴且容貌美麗的好女兒為平妻。
“兩位縣主同時嫁給同一個人做平妻，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皇帝笑道。
曲長靖外拒絕，那就是真的不識相了。
“聖上，臣不能遵旨。”曲長靖道。
皇帝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眼中帶著隱隱的怒氣。
“朕知道安樂此前說過種種不能接受平妻的事，那不過是每個女子心裏總會偶爾幻想的事罷了，等真的嫁了人心裏就看開了，不會這樣無理取鬧了。”
“聖上，這不是無理取鬧。”曲長靖道，“而且這件事與安樂無關，是臣自己的意思。”
“臣深愛安樂縣主，心裏唯她一人，臣早就想過若是臣認定了一個人，便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不論對方是何等身份，縣主也好，平頭百姓也好，臣隻會愛她一個娶她一個，什麽平妻妾室通房，臣統統不會要。所以，恕臣不能遵旨。”
“曲長靖。”皇帝怒氣值不斷上升，“你要明白，朕今天喚你前來，不是與你商議，而是通知你朕要給你賜婚。”
“你若是不依，那便是抗旨不尊。”
曲長靖給皇上磕了個頭，目光依舊無所畏懼。
“長靖心中唯鳶清一人，除她之外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他就是抗旨不尊了，那又怎樣。
他不樂意的事，誰也逼不了他。
……
從行宮跪皇宮，一路上由曲長靖與燕凝潮共同負責護送工作，而曲長靖本就是禁軍統領，燕凝潮並不能調動禁軍。
如此一來竟是調高了燕凝潮的身份，分掉了曲長靖的權力。
“在行宮哪哪都好，就是不好騎馬。”孟鳶清在馬車上嘟囔。
“雖然已經是秋天了，可是這秋老虎可不是白說的，小姐也不怕曬出毛病來。”綠嫋笑道。
“哪裏就這麽嬌嫩起來了。”孟鳶清道，“倒是你，回頭回了關外，不知道你挨不挨得住。”
“綠嫋挨得住。”綠嫋自信道。
孟鳶清一直看著窗外景色，綠嫋忍不住勸她把簾子放下來，不然馬車裏都是灰，弄得人身上不好受。
孟鳶清很聽話地把簾子放下來。
以她的位置想看見曲長靖，除非她有一雙千裏眼。
隻是她在動身的時候，就聽到下頭有人議論什麽來得時候還是曲長靖一人護送，回去的時候就多了一個燕凝潮幫忙。
若隻是尋常的幫忙就罷了，可是燕凝潮那個架勢擺明了是要瓜分曲長靖手中的勢力的。
“我昨兒還見了少將軍一麵呢，臉色很不好，看著精氣神都沒有了。”有太監嚼舌根道。
“能好嗎？”有人反問，“來得時候威風八麵的，走得時候就被人排擠了，我要是他都不好意思出門寒暄了。”
“少將軍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臉上都不笑了，眼裏都沒光了，臉蛋看著也黃黃的。”
這些話聽得孟鳶清心裏直翻白眼。
氣色不好，廢話，曲長靖連著守了幾個夜班，氣色能好嗎？
至於精氣神沒了那就是胡說，曲長靖很讓人佩服的一點就是不論什麽情況，他的腰板總是挺直了的，從來不會有鬆垮的時候。
遠遠看去就像是鬆柏。
還有什麽出門寒暄，曲長靖本就不愛湊熱鬧。
能讓他主動寒暄的人，必然是他心裏極看重的，值得他去結交的豪傑。
還有什麽眼裏沒光了的話，曲長靖又不是貓頭鷹或者螢火蟲，你能指望光亮到啥地步。
最搞笑的就是臉看著黃黃的。
天地良心，曲長靖的皮膚本來就不怎麽白……
曲長靖不是什麽肌膚白皙賽雪勝玉的人，不過也沒有多黑，孟鳶清覺得曲長靖的皮膚有點像是蜜糖，看起來很健康硬朗，在陽光底下還有些玲瓏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這一點蜜色使得曲長靖的五官看起來更加分明，也不會讓他看起來有絲毫的粗獷。
絕對不是什麽不健康的，因為傷心傷到肝所以看起來黃黃的皮膚。
也不是什麽麵黃肌瘦導致的。
“你們說他是不是和安樂縣主……在荷花池……哈哈……”
孟鳶清的表情頓時垮了，萬萬沒想到，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們還能想著荷花池這件事。
回到京都後孟鳶清就沒必要進皇宮了，直接回了將軍府，而曲長靖還要入宮進行連接事宜。
“小姐，好消息。”孟祥樂嗬嗬的過來，“此次西戎迎親使入京，大將軍派了人隨行，想來就快到了。”
聽到孟清野有派人隨行孟鳶清也是心上一喜，這麽久了她隻能通過書信和孟清野交流，紙短情長，有些話總是當麵說才說得清楚的。
突然孟鳶清想到了什麽，問道:“可有說派得人是誰？”
“有三人，沒寫姓名，隻知道是大將軍的手下。”
孟鳶清心裏騰起一股慌張，心想會不會藥王就混入其中。
藥王擅長易容，即使來得人本沒有他，他也可以易容成別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