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非禮勿聽
曲長靖的衣服是孟鳶清讓人給他做的,用得布料都是聖上皇後賞賜的那些。
做了好幾身,也不知道他今兒怎麽挑了這麽一身藍色的。
一碗下肚,孟鳶清等了曲長靖一會才給他端第二碗酒。
“你慢些喝。”孟鳶清忍不住勸道。
曲長靖笑著把第二碗酒喝完了,身後的眾人也跟著笑。
孟鳶清沒給曲長靖繼續端酒,曲長靖看著托盤上的第三碗酒,衝孟鳶清使了一個眼色示意“給我啊。”
“你還行嗎。”孟鳶清忍不住擔憂道。
這酒聞著就烈得很,這三大碗快把大半壇子給倒沒了。
曲長靖又是一飲而盡,身後是諸位拍掌叫好的聲音。
“你說我行不行。”曲長靖把碗顛倒過來,沒有滴下酒來,意味著他全都喝光了,沒有剩下的。
三碗酒下肚,曲長靖覺得自己胃裏肚子裏果真是火燒火燒的,忙隨意夾了幾筷子菜壓一壓胃。
結果夾到一筷子辣子雞,辣味加上酒味,辣的味道在嘴裏一下子放大了,更加讓他吃不消忍不住咳嗽兩聲。
還有人過來給曲長靖勸酒,曲長靖一邊無奈的笑著一邊把酒喝了。
“快去讓廚房做醒酒湯,再上幾個清淨的菜來。”孟鳶清的眼角餘光一直在曲長靖身上,無法挪開。
然後她又到另一邊,也就是文官的那邊給諸位敬酒。
“大人盡力就好。”她倒了一杯美酒給帶頭的大人笑道。
隔壁曲長靖一口氣喝三碗烈酒,他這邊就喝一杯。
麵子上掛不住啊。
“安樂縣主,這品酒如品茶。這美酒需要人細細品,感受它從舌尖到喉嚨再回味的過程,慢慢品嚐這釀酒的過程中,酒香果香花香的融合。”
“說那麽多,你個還是不喝。”旁邊有偷聽的人起哄道。
“曉東,非禮勿聽。”孟鳶清微笑道。
呂曉東被人拉回去喝酒猜拳去來。
“大人說得在禮,這酒不同有不同的喝法,正如同人不同有不同的活法。”孟鳶清雙手舉杯,“大人,請。”
這位大人聞言露了幾分好臉色,雙手接過杯子來慢慢把酒喝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後頭有人緩緩道。
“路和人都是活的。”孟鳶清笑道,“路是人開得,人是會變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孟鳶清笑道,“諸位說得道不同,不過是所求不同罷了。”
“不過不論是諸位大人,還是你們認為是一身莽氣的武將,大家的目的都是保家衛國,報效朝廷。說到底,殊途同歸罷了。”孟鳶清笑道。
立馬有大人上前一步,笑道:“安樂縣主,這兒是你的接風宴,我們隻聊私事,不聊公務。”
大人喝完酒後又坐下,繼續欣賞著音樂,孟鳶清看他們的文雅麵子,心想自己怎麽沒效仿前人弄個流觴曲水來。
……
等孟鳶清回到內院,裏頭的酒香淡淡,笑語晏晏,和樂融融。
跟外頭的爭鋒相對完全不一樣,
孟鳶清忽然就明白還是女人好的道理了。
“鳶清剛才可是去招呼外頭的男人了?”有人笑道。
“是啊,冷落諸位了,我在這兒自罰三杯。”孟鳶清給自己倒酒道。
那人捂嘴笑道:“鳶清,何必這樣客氣,我們又不是外頭男人,哪裏還用這套。”
孟鳶清低頭一笑:“是我太多心了,那我就淺嚐一杯了。”
她把酒喝完,內院的酒多是花酒,有玫瑰花酒、茉莉花酒、木樨花酒,多是入口甜美,還不容易喝醉的。
而且喝完唇齒間帶有淡淡花香,喝習慣了,還能美容養顏。
“我聽你的丫鬟說,這副畫是鳶清你自己畫的?”一個貴婦指著一旁掛著的一副畫道。
“是啊,這兒畫得是蜀郡風景。”孟鳶清道,“蜀郡風景甚美,我便做畫將景色留在畫中。”
事實上是綠嫋對從沒去過的蜀郡念念不忘,於是孟鳶清就憑著記憶畫了一幅畫給她看。
“畫得真是不錯。沒想到鳶清你還有這樣的本事,真是叫人不能小看了。”又有人笑道。
“鳶清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文能舞文弄墨,武能上陣殺敵,真是我們女子的榜樣。”另一個女子有些羨慕地說到。
她長這麽大還沒出過京郊呢,更別說去蜀郡了。
“像鳶清這麽好的女孩子,將來不知道便宜了誰去呢。”那人酸溜溜地說到。
“你啊別惦記了,鳶清這麽好的女孩子,早就是名花有主了,可到不了你兒子手上。”那人說著悄悄衝她比了個“二”的手勢。
這個“二”意味著曲長靖,是指他次於大將軍的意思。
“我看長靖這孩子是不錯,年少有為,將來前途無限。”
有人低聲道:“比那個韋濟寧好多了。”聽說那個韋濟寧在獄裏生了重病,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們別說笑了,鳶清又沒婚約,你們混說混鬧的,回頭把人家真正的好姻緣給耽誤了。”另一名貴婦笑道。
真正的好姻緣。
這幾個字說出來,孟鳶清心裏一陣子慌忙。
這人是一品誥命夫人,與宮中交往甚是親密,她這麽說會不會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她很慌啊。
“夫人此言差矣。”孟鳶清笑道,“姻緣好不好的,得看合不合適自己。什麽家財萬貫,什麽貌如潘安,都比不過貼心對自己好,適合自己著幾點。”
那人聞言點了點頭,又笑道:“可是那隻是尋常人家而言,對我們而言,什麽家財萬貫,什麽貌比潘安,什麽貼心適合,都比不上一個‘好’字。至於什麽是好,那就要看時機了。”
孟鳶清深吸一口氣,還想說什麽,那人卻搖搖手笑道:“不說這個了,鳶清是皇後心坎上的人,你的姻緣。皇後娘娘會替你做主的。”
皇後娘娘……孟鳶清本想著平定蜀郡匪亂之後和曲長靖到燕猛關,那他們的事就與京城無關了。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去不了關外,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也做不了主了。
皇後,真的會替他們做主嗎?
孟鳶清開始後悔當初沒有趁和皇後關係尷尬之前就求她給自己和曲長靖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