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好意思
話音落,又是一陣寂靜。
孟鳶清低聲道:“你都隻想著凝澤,不想著我嗎。”
曲長靖看著低頭的孟鳶清,道:“你不就在我麵前嗎?”
孟鳶清刹地抬頭,瞪了一眼曲長靖:“現在在你麵前,之前好幾天都不在呢。”
曲長靖抓了抓頭發,“嗨”了一聲:“咱兩之前不也經常一隔就幾個月不見麵嗎?都習慣了。”
“所以,那你這半個月,都沒想我嗎?”
“還是想的。”
孟鳶清聞言笑了一下:“想我什麽。”
“我發現那些山賊可能是吃了南詔秘藥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
孟鳶清臉上的笑容迅速凝固,鬧了半天,她在曲長靖眼裏隻有這個作用。
這讓她太失望了。
“沒了?”
“什麽?”
“除了看到山賊會想到我外,就沒了?”孟鳶清追問。
“還有。”
“還有什麽。”
“你塞在藥瓶子裏的紙條,我都看見了。”曲長靖莞爾一笑道,“我都收起來了。”說著拉著孟鳶清的手去看紙條。
可是孟鳶清的目光卻在曲長靖身上上下打量,左看右看,在看曲長靖身上有啥地方是受了傷的。
到了房內,曲長靖把他珍藏的小紙條拿出來給孟鳶清看。
“我那天把金瘡藥打開,結果一倒就看見了你寫的紙條。”曲長靖道。
孟鳶清的目光卻不在紙條上,而在曲長靖身上:“你受傷了?傷在哪兒?讓我看看。”
曲長靖啞然失笑,伸出手來道:“這兒,擦破皮而已。”
孟鳶清狐疑地牽著曲長靖的手仔細看,虎口有已經結痂了的傷疤:“怎麽弄得。”
“使銅瓜錘的時候震傷了,不是什麽大事。”
“對了,你呢。”曲長靖想到什麽,“之前你說你回去的路上綠嫋襲擊了你,她可打傷了你。”
“嗨,綠嫋哪有這本事,能打傷我?我好好的。”孟鳶清道。
曲長靖不疑有他,畢竟綠嫋打傷孟鳶清著實不太可能,
隻是往往有些時候,有些看起來不太可能的事確實有這可能。
孟鳶清又岔開話題道:“你就受了這麽點傷,怎麽把那麽多藥給打開了,剛剛嚇死我了。”
“你還說呢,幸好我打開了,也幸好是我先受傷了。不然,你那些紙條要是給別人看見了,可就……”
可就太難為情了。
“這有什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孟鳶清嘟囔。
“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隻是……”曲長靖想了想,笑道,“怪不好意思的。”
“你不會怕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吧。”孟鳶清問道。
“這有什麽好怕的,隻是,軍營裏,男女情長這點子事,拿出來說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孟鳶清心裏又嘟囔。
“對了,我還有事跟你說。”孟鳶清正色道,“我思前想後,這件事還是與南詔有關。”
曲長靖“嗯”了一聲:“可是跟南詔秘藥未必有關。”
“倒也不能這麽肯定。”孟鳶清道,“南詔這塊地方有很多玄機在,那兒向來與外界溝通甚少,我們懂得也不多。”
“我是想問你,你可還記得藥王。”孟鳶清道。
“當然記得,那不是你的二師父嗎。”曲長靖道。
孟鳶清表情有些凝重,又問:“那我問你,你從關外回來的時候,可曾見過他。”
“見過,他就在大將軍身邊,同往常一樣。”曲長靖道,“難道你懷疑這件事與藥王有關。”
“劉芥子說,他在山賊窩裏看到的書隻有半本,他們的軍師說那本書也隻有半本。”
“藥王也很我說過,他的傀儡術也隻有半本殘本。”孟鳶清道,“可能那兩本書本是一本,被人分開了。”
曲長靖想了想:“藥王跟南詔有什麽關係嗎?難不成他是南詔人?”
“有這個可能。”孟鳶清道。
“可是他自稱是蜀地人。”
孟鳶清苦笑一下:“可是蜀郡和南詔不是很近嗎?我們現在麵對的匪徒,不就很有可能是南詔遺民嗎?”
“倘若藥王身為南詔人,他跟著大將軍豈不是包藏禍心。”曲長靖想到孟清野可能有危險,就心下一驚。
孟鳶清在來蜀郡的路上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前世,她嫁給韋濟寧幾年後,邱琰上位,得掌大權。
幾乎是與此同時,從關外傳來了孟清野通敵叛國的消息,孟府被滿門抄斬。
她痛心疾首,可是卻無能為力,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依靠,邱琰掌握大權,任人唯親,加上林妃裏應外合,朝廷之上幾乎他一人說了算。
她當時固執地認為,孟清野是被邱琰等人陷害的,孟清野一生戎馬,征戰四方,一直鎮守關外,怎麽會在年近花甲的時候通敵叛國呢。
他圖什麽。
可是到了今生,從聖上中秋原本給韋濟寧賜婚改為想給曲長靖賜婚起,她就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無形之中改變很多事情。
隻是孟鳶清想不明白,她這世做了什麽會引起蜀地匪亂。
同時她又想,孟清野為什麽會被說成通敵叛國。
——那是因為前世,西戎突然舉兵來犯,而一向戰無不勝的燕猛軍卻吃了個敗仗,節節後退,丟失了燕猛關,一路退守,最後到了平靖關。
而關外有人謠傳,燕猛軍的將領孟清野,本該帶領燕猛軍與西戎作戰的他離奇失蹤,最後出現在了西戎的軍隊裏。
當時孟鳶清一心以為孟清野已經戰死,傷心不跌,哪裏會管這麽多謠言。
反正在當時的她眼裏,都覺得這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罷了。
可是現在,她經曆了綠嫋和凝澤的話後,她突然想到一個極為駭人的可能。
倘若孟清野真的沒有戰死,而是被俘虜至西戎了呢?
她自然相信孟清野,以他的為人,即使真的被俘虜了,也是寧死不屈的。可是假如說,孟清野被人控製了呢?
有人用比劉芥子高出百倍不止的傀儡術控製了孟清野,使得他成為傀儡,對別人言聽計從呢?
如果有這個可能,那最有機會和最有能力做這件事的非藥王莫屬。
這些孟鳶清自然不可能告訴曲長靖,便告訴他說:“我覺得藥王有些古怪,誰也不知道他手上的傀儡術是從哪兒來的,還有那些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