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去也

  是的,今晚就是她啟程的日子。


  就像上次曲長靖趁夜踏著月色而去一樣,這一次孟鳶清也是要連夜出發。


  不過她走得還是要比曲長靖風光很多的。上次曲長靖就帶了五十人,這次孟鳶清帶了一百零二人。


  曲長靖走時,相送的就孟鳶清一人和還不圓潤的月亮,這次孟鳶清有綠嫋還有孟府很多手下,還有滿城的上元燈火和天邊十五圓月的皎潔月光。


  不過相同的是走得城門是同一個。


  孟鳶清已經洗去紅妝換上戎裝,一身男兒裝束騎著駿馬英姿颯爽地到了城門外。


  孟祥和孟祺帶著一百號人在那兒恭候多時。


  “校尉,這些都曾經是跟著孟大將軍出生入死的弟兄,此去,我們定會齊心協力,誓死保護校尉,助校尉輔佐驃騎將軍平定蜀亂。”孟祥說話擲地有聲。


  他身後的將士也隨之振臂高呼:“誓死保護校尉,助校尉輔佐驃騎將軍平定蜀亂!”


  孟鳶清立馬打個手勢讓大家噤聲,眾人立馬訓練有素地安靜下來。


  孟鳶清笑道:“我此刻讓大家噤聲,不是因為聖上要我們低調出城,更為了告訴大家:我孟鳶清不需要大家誓死保護我,我要大家什麽模樣的跟著我出城,什麽模樣地跟著我回來!”


  於是眾人又高呼三聲“好!”


  孟鳶清回頭看一眼綠嫋等人,微笑道:“早些回去,還能趕上遊街的舞龍燈呢。”


  轉頭氣勢十足地道:“開城門,出發!”


  隨著孟鳶清一聲令下,沉重的城門被緩緩開啟,孟鳶清一馬當先,頭也不回地出了城門,眾人隨後跟上。


  城門又緩緩合上,綠嫋最後鼓足了一口氣喊到:“小姐!一定要平安回來!”


  ……


  “孟祥。”他們快馬加鞭行到驛站處,出示了公文後歇息下,孟鳶清拿出地圖來,“你說長靖會走哪條道路?”


  “依我看,少將軍他此行任務急,必定走得儻駱道。”


  “隻是我們現在走也趕不上他了。”孟鳶清道,“他們初九走得,必定是日夜兼程,現在金牛道都不知道走了多少了。”


  “就走褒斜道好了,快馬加鞭,能多快就多快,到了金牛,想快也快不起來了。”孟鳶清道。


  其實孟鳶清心裏挺沒底的,這是她第一次帶兵,雖然都是孟清野的部下,不會出岔子。可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啊。


  更何況她就沒去過蜀郡。


  ……


  曲長靖率領士兵於野外安營紮寨,取了幹淨河水煮了野菜,又抓了些山禽野蛇開葷,吃得倒算過得去。


  “不知蜀地現在怎麽樣了。”有一個士兵隨口找個話題聊。


  “沒準等我們到了,蜀地之亂都平定了。”另一個人打趣道。


  “沒那麽簡單。”曲長靖拿著木棍撥弄著火堆裏的芋頭,“蜀地的亂十有八九跟南詔遺民有關,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


  士兵們感慨一聲,有人道:“想這南詔被大將軍滅國幾十年了,居然還能惹是生非。”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想那西戎,百來年前的前朝也曾把他打得屁滾尿流的,縮到不知哪個犄角疙瘩裏去,結果不到百年又死灰複燃,到現在又對我大燕虎視眈眈。”


  “要我說,這西戎不能在大將軍手下平定,沒準過個十年,會少被將軍收入我大燕呢。”有人笑道。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曲長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安心把眼下的事辦好。”


  於是眾士兵繼續埋頭吃飯,不時喝口濁酒。


  曲長靖吞咽一大口酒下去,從喉嚨直直地淌到胃裏。


  他苦笑一下,怪不得都說要吃得住苦不能享慣了福呢,在京城待久了,喝多了瓊漿玉露,再喝這酒,當真有些辣舌頭。


  “聽說蜀地盛產美酒,有那劍南燒春和竹葉青酒最為聞名,待到了蜀地,我請諸位痛飲三大壇子。”


  曲長靖說著舉起酒囊與眾人一起飲酒。


  於是眾人帶著對蜀地美酒的期待,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就動身在金牛道上繼續趕路,一路上快馬加鞭,等孟鳶清等人趕到金牛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蜀郡。


  曲長靖在路上已經看了蜀郡的軍報,他們已經向附近的地方抽調了兵馬,可是卻按兵不發了許久,說是一直在等京城派人來支援。


  蜀郡的佟大人見曲長靖隻帶了五十人過來神色有些凝重,曲長靖道:“你們不是已經從附近借調兵馬過來了嗎?怎麽情勢還是這般厲害?”


  “將軍,你是不知道,這些山賊土匪,怕不是人修煉成妖了!”


  ……


  孟鳶清等人已經趕到了金牛道,在驛站休息下來,她匆匆洗漱沐浴一番,將一頭秀發鬆鬆地紮起來,對這裏鏡子略看了一眼。


  再往前走就沒那麽舒服的條件讓她沐浴更衣了。


  他們到的時候就詢問過驛站,得知曲長靖他們七天前就已經到了這兒,然後天一亮就又啟程出發了。


  曲長靖的速度要比孟鳶清想得還要快,算下來他們一天估計隻歇息了兩三個時辰,剩下的時間都在趕路。


  要不是馬匹也需要補給休息,估計曲長靖他們可以日夜兼程,在馬背上休息。


  孟祥來和她稟報驛站裏的留下的情報,孟鳶清卻在想:照這個速度下去,隻怕長靖已經趕到蜀郡了。


  現在曲長靖早一天到,那他的危險就多一分。


  “孟祥,我問你一個問題。”孟鳶清道,“你說蜀地之亂究竟是怎麽形成的?”


  她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在她的前世,蜀地並沒有發生這樣的禍亂。即使有,那也隻是一些山賊歹徒的小打小鬧,烏合之眾罷了。


  可是今生,蜀地竟然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亂事。


  她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或者她做了什麽,導致今生會發生這樣的偏差。


  要說皇帝給曲長靖提親,那是因為她破壞了韋濟寧蘇玉的好事,可是蜀地之亂又是因為什麽呢?


  “不是說南詔遺民嗎?”孟祥道。


  “是啊,可是這群南詔遺民怎麽好好的,挑在這個時候動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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