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再見麵

  孟鳶清的腳步戛然而止,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個驟然出現在她麵前的,她極為熟識的俊郎男子。


  她竟然忍不住低下頭笑了一下,才重新抬頭看他。


  綠嫋悄悄在曲長靖身後探出頭來,笑道:“恭喜小姐如願以償了。”


  孟鳶清目光悠悠,笑著看綠嫋一眼,然後又對曲長靖道:“你不是說在忙嗎,怎麽這就回來了。”


  曲長靖上封信還是昨天的呢,今天就出現在將軍府了。


  莫非是給她來了一個驚喜?

  他什麽時候學會這個的。


  曲長靖道:“忙完了,就趕著回來了。”


  這是實話。


  “那還去兵營嗎?”


  曲長靖又想了想道:“這兩天不急著去了。”


  孟鳶清嫣然一笑,兩個人又站了一會,麵對麵誰也不說話。


  “那正好,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孟鳶清說著把曲長靖拉進房裏,旁綠嫋把那個紅瑪瑙拿出來。


  “我發現這個紅瑪瑙的玄機了。”孟鳶清笑道。


  “是什麽?”曲長靖問。


  “這上麵的美人,十有八九是個中原人。”孟鳶清道,“你看,這玉雕上麵的丫鬟都是南詔的打扮,唯獨這個美人,是中原的打扮。”


  曲長靖也反應過來。


  他們本就是中原人,所以看到美人是中原打扮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別扭。而這玉雕是南詔的,丫鬟是南詔打扮他們也不意外。


  加在一起就有些意外了。


  “我聽說過,南詔那邊早些年很不屑於中原,覺得我們的禮儀繁縟,我們的服飾都是虛頭巴腦的。南詔王室尤其如此,極度排斥中原的一切,所以這個美人的中原打扮應該是意味著她是中原人。”


  曲長靖聽孟鳶清說得,越聽越有道理。


  “可是這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曲長靖發出疑問。


  孟鳶清愣了一下,攤手無奈笑道:“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有什麽幹係。”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我覺得襄王的意思會不會是在暗示我們,蜀地的混亂與南詔有關?”


  曲長靖氣息凝固一下,他在思索孟鳶清這番話的可能性。


  “巴蜀到南詔雖然路途遙遠,倒也是有路可走,而且南詔本就有蜀地的人遷移過去的。”曲長靖覺得孟鳶清說得有理。


  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行軍圖拿出來比劃一下蜀地到南詔的路線,順便再比一下從京城前往蜀地的路線,看看需要多長時間。


  “你在軍營裏可聽到蜀地作亂的消息?”孟鳶清問。


  曲長靖搖搖頭:“一點信都沒有,若不是襄王告訴我,我當真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看樣子這件事還沒有鬧大,底下人還沒把這當回事。”孟鳶清猜測。


  “依我看,若是這件事與南詔有關的話,必定一時半會鎮壓不住,過些天準會上報請聖上派兵支援。”曲長靖思索一番道,“若是過些天還沒有奏折,那八成就是普通山賊作亂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蜀地之禍,孟鳶清笑道:“襄王提點你,八成是想叫你小心,能躲就躲著點,別摻和。可我看你的意思,就是聖上沒說讓你去,你也要自告奮勇了。”


  曲長靖露出個淡淡笑容:“能為朝廷效力是我的榮耀。”


  孟鳶清想到曲長靖要是真的去了蜀地,可能兩個人又要很長時間不見了,於是心情一下子低落不少。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曲長靖見狀立馬安慰她道。


  綠嫋笑了:“小姐、將軍,哎,。這事十分還沒個兩分呢,你們倒開始傷感離別起來了。當真是……”


  孟鳶清一聽綠嫋這意思,就知道她要說不出什麽好話來,於是幽幽瞪她一眼,讓她別說了。


  綠嫋笑著往後退一步不說話了,孟鳶清道:“不過這件事確實十分還沒個兩分信呢,師兄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


  今年過年難得是曲長靖和孟鳶清一起過年,雖然曲長靖進京城已經兩年了,可是這兩年因為二人心中芥蒂很少來往,逢年過節也不怎麽見麵了。


  而孟鳶清每年都在尚書府過年,看似熱鬧,背地裏卻冷清得很。


  所以今年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熱鬧一番。


  而孟鳶清的熱鬧在於她打算親自負責將軍府裏的一切,大到過年要用的家夥,送人的賀禮,小到門口掛的燈籠,她都要一一過目。


  然後拉著曲長靖陪她一起紮燈籠。


  孟祥表示:“這些東西上外頭買就是了,小姐何苦自己動手呢。”


  “外頭買的沒有自己做有意思。”孟鳶清笑道。


  曲長靖一邊耐心地紮著燈籠,一邊突然來了一句:“回頭凝澤知道你自己紮了燈籠,準管你教他紮燈籠。”


  曲長靖本意是說笑,但是孟鳶清卻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嚴肅地表示:“這個想法不錯,回頭過完年我就教凝澤這個。”


  “哎呦我的姑奶奶。”綠嫋笑道,“你這個教法,好端端的太子要被你教成手藝人了。”


  孟鳶清瞧她一眼,笑道:“有我在呢,不管凝澤想學什麽,我都能給他教出一番大道理來。”


  孟鳶清這話聽起來著實厲害,但是孟祥仔細想了一想,這言外之意不就是孟鳶清能說會道嗎?


  總有點怪怪的。


  曲長靖迅速紮好一個燈籠,遞給綠嫋糊紅紙,孟鳶清見狀緊隨其後迅速把手上燈籠紮好。


  一不留神把手指頭戳了一下,露出點血光來。


  曲長靖見狀迅速把手上東西放下去看望孟鳶清,拿出貼身的手帕給她擦拭傷口。


  綠嫋看懵了,孟祥看懵了,連帶著孟鳶清自己也有這麽懵。


  “師兄……”孟鳶清弱弱道。


  “嗯?”


  “隻是被劃拉一下而已,用不著這樣。”


  曲長靖愣了一下,尷尬地哦了一聲,放下孟鳶清的手和帕子呆呆地抓了一下腦袋。


  “師兄,我怎麽感覺這番你從軍營回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孟鳶清不解問,“變得有些……額……非常的溫柔多情了?”


  “多情?有嗎?”曲長靖的重點竟然在於多情上。


  他明明隻對孟鳶清一個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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