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打雪仗
皇後又笑著改口:“不過鳶清是個獨具慧眼的孩子,心裏有自己的大主意,若是你自己看上了哪家公子,哪怕他一時時運不濟,日後也必會成就一番大業的。”
孟鳶清聽出了些不對勁,隻婉轉笑著。
秀嫻替皇後布菜,笑道:“縣主可是孟將軍唯一的血脈呢,要找人家的話,肯定得精心挑選。”
“本宮倒是忘了,鳶清乃是孟將軍唯一的外孫女,可不能讓孟將軍的血脈隨意流落出去。”皇後正色道,“依本宮看,鳶清若是要尋夫君,可效仿你的母親,招一門夫君入贅孟府,這才好呢。”
孟鳶清聽皇後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體味出來她對自己的婚事的上心不僅僅是出於關心,還有一種政治考量。
她輕笑道:“皇後娘娘準是嫌鳶清吃得多了,要趕緊把鳶清嫁了好省一石米呢。”
皇後笑道:“你個促狹丫頭,哪裏就嫌你吃得多呢?便是每日吃一石米十隻雞這鳳儀宮也是養得起的。”
凝澤繼續快人快語:“每天一石米?孟姐姐吃不了那麽多,要是她這麽吃了,她會便得比上林苑裏的大熊還大的。”
凝澤說著還站起來努力撐開手比劃一個巨大的物體出來。
孟鳶清與皇後紛紛笑出了聲,孟鳶清道:“凝澤放心,孟姐姐不會變成那樣的。”
然後眉眼又一低,流淌出些哀愁之意:“娘娘雖然是好意,可鳶清想起母親的遭遇,便深覺心痛,不願重蹈覆轍。”
皇後也覺得有些失言,幸好孟鳶清又跟沒事人一樣笑道:“鳶清入宮數月,見皇後娘娘與聖上鶼鰈情深,心裏感動不已。隻願慢慢等,將來能得一心上人,與他能有兩分帝後的情深就好。”
皇後聽到孟鳶清說起了自己,於是也開口轉圜:“那本宮祝願鳶清早日覓得良人了。”
……
回到了瀟湘殿,孟鳶清脫去厚重衣裳,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沉思。
今天皇後的話是什麽意思?
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她和皇帝並不希望或者樂意看到她與曲長靖在一起?
孟鳶清每日與曲長靖一起教導凝澤,凝澤把他們之間的相處都看在眼裏,他又與皇後極親昵,回去的時候怎麽不會把勤學殿發生的事告訴皇後?
就是凝澤不說,那些在勤學殿記載他們一言一行的人也會把他們的相處告訴皇上。
那他們早該知道她與曲長靖是比較親密的。
所以,皇後是不是在借機敲打她?暗示她不要和曲長靖在一起?這背後,又有幾分皇帝的意思呢?
想到這兒孟鳶清開始覺得局促不安,有些呼吸困難。
她很清楚,外公是她最大的保障與底氣。什麽縣主什麽太傅都是虛的,隻有外公才是她真真實實的後盾。
可是她忘了,後盾太過強大的話,往往會觸及帝王的敏感神經。
掌握著兵權的武將的勢力過大,那對皇帝來會是一個最大的威脅。
她怎麽忽略了這一層呢?
綠嫋笑道:“小姐可是想少將軍了?”
孟鳶清搖搖頭又點點頭,綠嫋抿嘴笑道:“小姐,如今皇後看重你,若是你果真心儀少將軍,不如求皇後降旨賜婚?”
孟鳶清搖搖頭,不行。
她現在瘋了才會這麽做。
強強聯合,對於聯合的人來說是好事,可是對上麵的人來說,就很頭痛了。
孟鳶清梳洗完了,又想到,按現在這個局麵來看,皇帝會不會把曲長靖的假放到底,不讓他幫忙教凝澤了?
她得想個什麽辦法才行。
……
京城裏的雪下得越來越大了,一覺醒來,屋外的積雪白茫茫一片,太監手都快揮得沒影了,也還是掃不急。
凝澤已經跟孟鳶清提了好幾次要打雪仗的事了,孟鳶清也覺得是時候跟皇後提議了。
不過孟鳶清自然不會直接說是要陪凝澤打雪仗了,而是表示凝澤學習兵法已經一段時間了,是時候檢查一下他的學習成果了。
皇後問道:“考核凝澤的學習成果?你打算怎麽考核?”
孟鳶清笑道:“自然是模擬一遍行軍作戰,看看凝澤如何應對了。”
皇後蹙著遠山眉:“這未免太過冒險了些。”
“娘娘放心,隻是模擬,不動兵器。”孟鳶清道。
“不動兵器那又怎麽打仗呢?”
孟鳶清指指屋外:“娘娘還看殿外,茫茫一片大雪,這不就是最好的兵器了嗎?”
皇後反應過來,笑道:“你這個機靈丫頭,竟然是變著法子讓凝澤玩呢。”
“若是能讓凝澤在玩耍的時候明白許多平時在書本上都學不來的道理,那也不失為一件美事了。”孟鳶清笑道。
於是皇後欣然允準,孟鳶清就開始著手準備打雪仗要用的東西。
於是又過了兩天,一切準備妥當後孟鳶清一早告訴凝澤今天不用去勤學殿了,要在鳳儀宮內考試。
凝澤聽到要考試,露出點委屈的表情:“孟太傅,我覺得我還能再認真學兩天。”
孟鳶清搖頭道:“先看看你學得怎麽樣了,再來決定接下來怎麽教你。”
於是孟鳶清拿來兩件衣服,一紅一黑,問凝澤要拿哪件。
凝澤看了看衣服,上麵都繡著一個“帥”字。
“這不是元帥穿得衣服嗎?孟姐姐,考試還要穿新衣服嗎?”
“當然了,今天不是文試而是武試。”孟鳶清道,“凝澤學了這麽久的兵法,該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了。”
凝澤拿了紅色的衣服在手裏,自顧自地穿上這衣服,胸口處鑲嵌著一個有些像護心甲的圓片。
“今天呢我們就到雪地裏,你帶十二人,我帶十二人,以雪球做兵器,以雪壘做兵營,一較高下,看誰更厲害。”
凝澤聽得眼睛都放光了,以雪球做武器,以雪壘做兵營,這不就是打雪仗的意思嗎?!
那他可太樂意了!
孟鳶清換上了黑色的帥袍帶著凝澤到了鳳儀宮的院子中,那裏已經站了兩排分別穿紅黑服色的小太監,還有用雪和沙袋粗略壘起的矮小雪牆。
而皇後正端坐在一旁屋簷下微笑相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