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師兄妹聯手
曲長靖和孟鳶清同時向門口望去,隻見有十來個乞丐走進了破廟。其中最中間的一個年輕乞丐,正抱著一個正在哭的小乞丐,輕聲地哄著。
“你們是什麽人?”
出於敏銳的直覺,曲長靖隻一眼就看出了這些乞丐的不尋常之處。
雖然蓬頭垢麵,但是肌膚白皙,不像是常年忍饑受餓的樣子,且顴骨高聳,呼吸綿長,以他的武功,竟然在他們走近之後才聽到腳步聲。
這些人,竟全是頂尖高手!
為首那名乞丐也沒想到這麽晚了,這破廟的竟然還有兩個人,尤其是在看清楚曲長靖的麵容之後,頓時眼裏爆發出一陣凶光,竟毫不猶豫地伸手往懷中的小乞丐喉間掐去。
曲長靖下意識以為他要向他動手,剛要先發製人之時,卻見那人竟突然向那小孩兒下殺手。
一愣之下,卻聽見“砰!”的一聲鈍響,頓時後腦一痛。
他大驚失色,艱難地轉過頭,用眼神質問孟鳶清為什麽要這樣做,然後天旋地轉,一個不穩跌坐在地,隻是眼神一刻不曾離開那個滿臉冷漠的女子。
你到底,想做什麽.……
孟鳶清一把扔掉手中的磚塊,抬眸看著那被她突然的舉動震住的十幾人,露出了一個精明的笑容。
她開口,用無比標準的西戎語地說道:“你們也被他盯上了嗎?”
此話一出,頓時這十幾位戒備之極的高手紛紛對視。
那原本準備殺死小乞丐的年輕人也懷疑地來回打量了孟鳶清幾眼,搖頭用漢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孟鳶清輕聲一笑,眉眼間全是了然,低頭用繡鞋輕輕踢了曲長靖一腳,還是用西戎語道:“之前在寧王叛亂之時,單於偷偷喬裝來了大燕,卻不想被這賊子察覺,若不是我最後及時傳出消息,單於早就被這大燕的走狗給生擒了。”
為首那年輕乞丐頓時臉色一變,驚聲道:“你是.……夜鶯?”
夜鶯,是西戎派入大燕的細作探子中最神秘的一個存在,無人知曉它到底是男是女,到底潛伏在大燕什麽地方。
但是每次它傳出的消息,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孟鳶清前世直到身死,也沒查出這個夜鶯的真實身份,但是不妨礙她從幾個高級細作嘴裏拷問出一些它的事跡。
這個夜鶯向來隻和西戎單於單線聯係,除此以外,再無人知曉它的身份,也正是因為它的神秘,今日才給了孟鳶清可趁之機。
孟鳶清微微一笑,不言而喻。
是夜鶯傳遞消息使得呼延單於從師兄手上脫逃的消息,隻有少數幾個細作才知曉,看來這個年輕人,身份不低啊。
曲長靖強忍眩暈,看著孟鳶清一本正經地胡扯,眼眸之中的疑惑漸深。
師妹到底在搞什麽鬼?難道她一早就看出這些人的身份了?
“我原想此人既是單於的心腹大患,便偷偷潛入他身邊,又故意露出破綻,將他引至此地伺機殺掉,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上了你們。”
說著又看向了那已經昏迷過去的小乞丐,塗滿黑灰的小臉上,依稀露出些許白嫩。
孟鳶清不會認錯,這絕對是邱琰今夜的重頭戲,凝澤太子!
前世在今夜,太子偷溜出宮玩耍,遇到歹人,就正好被邱琰所救,自此凝澤太子對邱琰甚是信賴,這也直接促成了他成為東宮太傅。
可沒想到這一世,邱琰竟然玩兒脫了,凝澤太子竟然被西戎細作擄走,這要是真讓他們把太子帶回西戎,那將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
那為首的細作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才掩人耳目地裝成了乞丐。
要是能把活的太子帶回西戎,那是最好,實在不行,便第一時間殺死太子!
他不認識孟鳶清,但是曲長靖作為僅次於孟清野的西戎頭號心腹大患,他的畫像,隻要是西戎細作,就沒有沒見過的。
那年輕人終於略微放鬆了些,卡在凝澤喉間的手也緩緩收回。
低頭看了眼曲長靖,嘴角敬佩的笑意越擴越大,“不愧是夜鶯,連這大燕的少將軍都能被你拿下,這下單於定然會重賞於你!”
他用西戎語回道,間接也是承認了自己等人的身份。隻是自己手中是凝澤太子的消息,他卻並未透露。
孟鳶清似乎也沒注意這點,爽朗笑道:“都是為了單於,為了西戎。不過這廝武功甚高,剛才若不是趁他分心,我還真不見得能拿住他。
單於說了,定要生擒這狗賊,以報當日之恥。不過我一人卻難以將他帶回西戎,不若與你們一道如何?
一來我們人多勢眾,這狗賊縱然武功高絕,但也逃不出我們這麽多人的看守。二來,這狗賊乃是我西戎的心腹大患。單於曾說,此子若不死,必將成為第二個孟清野!所以幹係重大,我們實在不能不小心。
如若諸位肯仗義相助,到時夜鶯必然稟明單於。到時,諸位都是西戎的功臣!不然,如此重任,隻委我一人。若是不小心讓這賊子跑了,單於若知,可能到時候諸位也難以承受單於的怒火。”
孟鳶清一番話,頓時將這些西戎細作的退路都堵死了。
那為首的年輕男子犀利的目光掃過孟鳶清,最終落到了曲長靖身上,終是點了點頭。
“夜鶯此言有理,事關西戎基業,我等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說著便讓開了一條路,對著孟鳶清友好地笑了笑,“我們隻是到此暫時歇腳,馬車就在外麵。此人幹係重大,還是連夜送回西戎方好。”
孟鳶清也十分感激地笑道,“那就多謝諸位仗義相助了!”
說著,孟鳶清便蹲下身來,從身上掏出一包藥粉,喂進了曲長靖嘴裏。
“此人武功頗高,又十分狡詐,所以我先用毒蒺藜粉讓他陷入昏迷,再封住他的經脈,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見孟鳶清心思如此細膩,那十餘位細作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不愧是我輩楷模,這樣一來,孟清野的高徒,和大燕的太子皆被生擒,西戎大統之日,指日可待!
“你……”
曲長靖剛要說話,就被孟鳶清塞入了藥粉。
“別說話,太子在他們手上。你先假裝昏迷,我們伺機而動。”
孟鳶清裝模作樣地封他經脈,實則背對著他們,用唇語對曲長靖疾言道。
曲長靖終於了然,“不配合”地掙紮了幾下,然後目光漸漸散亂,頭一歪,就暈厥了過去。
孟鳶清嘴角抽搐,沒看出來,師兄你這演技,夠可以的啊。
見曲長靖被“製服”,西戎探子們終於放心。
“夜鶯果然好手段,此人既然幹係重大,那不若我們就快些啟程,早日回到西戎方妙。”
為首的年輕人欽佩地看著孟鳶清,然後讓出了一條路。
“如此便多謝了。”孟鳶清起身,行了個西戎的單肩禮,笑盈盈道。
那年輕人也笑著回了一禮,此時這些探子已對孟鳶清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孟鳶清扶起“昏迷”的曲長靖,略為吃力地走過他們中間。就在即將走過那年輕人之時,突然腳一軟,曲長靖便摔倒在地,恰好在那年輕人腳下。
“小心些。”
那年輕人也不疑有他,彎下腰打算把曲長靖扯起來,卻不想原本“昏迷”過去的曲長靖突然眼眸一睜,墨瞳中鋒銳至極,那還有半點昏迷的跡象!
那探子瞳孔陡然一縮,沉聲喝道:“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