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3章 永遠也見不到了
墜兒瞪大了眼,這個隱情是他所不知道的,但想想也就能理解了。
沈清繼續用神念道:「咱們和蒲雲洲的事許多都是不能擺到明面上來說的,千宗會奴役蒲雲洲修士是毫無爭議的事實,咱們這邊有良知的人都在盼著它早日覆滅,可它的實力太強大了,我們奈何不了它,也犯不上搭上那麼多自己人的性命去剷除它,因為它對咱們而言只是個威脅,它也沒有能力來奈何咱們,所以雙方都在等著老天降下覆滅對方機會,這次妖獸之亂就是個不小的機會了,如果妖獸要來入侵咱們,蒲雲洲那邊會很高興的和妖獸暗結和約,而且還會給妖獸以資助,你對蒲雲洲的醜惡尚沒有什麼了解,等你了解的多了,也就不會再跟他們講什麼義氣或道義了。」
墜兒聽完想了想后吁出口氣,他對這種事情實在是沒什麼興趣,知道了也就罷了,懶得繼續去深究了,換了話題道:「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
沈清顯出了幾分無奈道:「自從看開了之後,我就沒了為天律盟、南靖洲效力的興緻,師尊也是吩咐我外出去避禍的,可師恩未報,同門之誼尚厚,如今師門有難我哪能一走了之呢,死說活說算是求得師尊答應了讓我在山門內留守十年。」
「那十年過後呢?你如何打算?」墜兒有些擔憂了,清緣派和乾虛宮在這次劫難前是首當其衝的,十年也許就能趕上大戰了。
沈清微微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看形勢吧。」
「我不希望你有事。」墜兒苦著臉看著沈清,人家要報師恩,全同門之誼,他不能過份勸阻,只能以此來表達心意了。
沈清露出溫和的笑容道:「我也不希望你有事,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自認是有些自保之力,倒是你這邊挺讓我擔心的,聽我的話,別去保護家人,你的修為太低了,還是離危險地帶越遠越好。」
墜兒考慮了一下道:「依你之前所說,十年內我家那邊應該不會有事,我就去那處蝙蝠洞中靜靜的藏著吧,除非妖獸打到家門口了否則不出來,我希望十年後你能來找我,咱們到時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沈清蹙眉道:「我覺得不妥,你還是該再避遠些才好。」
墜兒笑了笑道:「我覺得你留守師門十年的事情也不妥,可我不能攔著你,有些事雖然是能看透的,但依然有情難自已之處,你那邊放不開手,我這邊也放不開手,那就只能隨天意了。」
沈清挑了下秀眉,半是打趣半是認真道:「成為仙君果然不一樣了,這話說的從神情到語意都有仙君的味道了。」
墜兒發窘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個正經,我心裡都擔憂的不行了,你還有閑情取笑我,這次你們清緣派估計得比我們乾虛宮還要危險。」
神情從容道:「只要作的是自己該做的事,不愧於心,縱身死亦無所惜,反而言之,虧心苟活縱使命再長也未必是福氣,我已能看淡生死,真希望你也能早點有此見識,此生積福下輩子或許就能走得更遠了。」
「依心而為。」墜兒略顯得意的給她的話作了一個概括。
神情淡淡而笑道:「你雖然知道這四個字,也懂其含義了,但要想真切領悟恐怕還得經歷些歲月。」
「未必。」墜兒自信的揚起下巴,然後他收了開玩笑的神情,認真的問:「我剛聽說,這妖獸之亂就是尋易引發的,惹了妖獸之亂他又引發了元裔州之戰,短短几十年就惹下了兩場驚天動地的大事件,連我師尊都覺得他很不凡,疑其是天選之人,你跟他是相熟的,對此你怎麼看?」
沈清望了下天,然後注視著墜兒道:「他是不是天選之人我不敢下斷言,但我更願意相信他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更願意相信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憑智慧作出的,而非只是受天意驅使,如果讓我說的話,我覺得他更像是個天道之外的異數,是個老天無法役使之人。」
「所以老天令他英年早逝?」
沈清搖頭,沉默良久卻不再開口,俏臉上罩起了一層淡淡的哀傷之色。
墜兒見自己勾起了人家的傷感,歉然道:「你別再想了,人死不能復生,也許他轉世之後已經過上好日子了,或許這輩子就能開悟成仙都說不定。」
沈清凄然一笑,明眸中似有水霧的望著墜兒道:「可我再也見不到那個尋易了,永遠也見不到了……」
墜兒這回算是知道沈清對尋易的感情有多深了,他不知該怎麼勸慰沈清才好,只能默默看著她難過。
沈清走的時候把許諾給仙兒的那顆延壽果子給了墜兒,她本來是給墜兒找了一處避難之地的,可既然墜兒有打算了,她也就不勉強了,墜兒當下所表現出的明達讓她可以稍稍放一點手了,而且她現在也確實騰不出手來照顧墜兒了。
和沈清的這次談話讓墜兒愈發有了風雨飄搖大難將至的感覺,而沈清要守護師門十年這件事則給他平添了幾分忐忑,真是風雲突變啊,墜兒眼望蒼茫大地,心中滿是難言的感慨,他這麼個消息靈通人士都感到風雲變化太快了,那些尚不知情的人將來聽到這個消息時該是何等的措手不及啊。
「你們倆可真有的聊,你這一跟她說起話來連自己兄弟都忘了吧。」畫影帶著已經醒轉的呂罡飛了過來,口中夾槍帶棒的說。
墜兒顧不得搭理畫影,關切的向呂罡問:「你怎麼樣?」
呂罡指了指氣府,眼中帶著明顯的惶恐之色道:「估計得養些日子了,但應該不會有大礙。」
墜兒緊皺眉頭問:「你到底是怎麼受得傷?」
呂罡搖了搖頭,用眼角瞥了一下畫影。
畫影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倆留著這話悄悄去說吧,但現在得先回去了。」她方才問過呂罡這個問題了,可呂罡只說什麼都不清楚,看神情就知道那是有話不願講。
墜兒攙住呂罡,陪著笑臉給畫影遞了個眼色,畫影沒好氣的橫了他二人一眼,悻悻的獨自朝前飛去。
「到底怎麼回事?」墜兒邊帶著呂罡飛行邊用暗傳神念的方式問,這事他必須得立刻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