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吞噬流焰
月虹那一眼令江達臉上一陣發燒,他本想對尋易問上幾句的,可月虹這一眼讓他默默的低下了頭。
「你說的就是那個在你昏迷時守護你的古怪東西吧?」月虹略顯緊張的朝左右望了望,繼而皺眉問道:「外面怎麼這麼紅?」她還真是剛剛注意到這一點。
「別把神識散出去!」尋易再次發出告誡。
「哦。」月虹雙眼盯著外面應了一聲,隨之想起了江達給她看的外面景象,她猛然看向尋易,心中猜到的那個恐懼想法嚇得她都不敢問出口了。
江達看到月虹的樣子,竟然無法剋制的發出了一聲怪笑,笑過後,他用幸災樂禍的語氣對月虹道:「沒錯,我們已經被一個巨大的流焰風旋給吸進去了,死期就在眼前!有什麼話儘快跟你弟弟說吧。」
「果真?」月虹瞳孔一縮,盯著尋易問。
尋易用不解的目光看了一下江達,然後揮手一劃,把外面的狀況展現在二人面前,同時解釋道:「別怕,這樣的風旋被吞掉好幾個了。」
顯示的圖景看起來像是個燒紅的漏斗狀的爐膛一般,如果能走進看的話就能看清火紅的爐膛是由無數急速旋轉著的細沙凝聚而成,他們所處的這個徑不盈丈的風球比起這個上不見天下不見地的巨大漏斗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風球是懸於漏斗中心位置的,估摸距周邊有百餘丈遠,月虹雖然感覺不到自己在旋轉,但她確定包裹著他們的風球是在轉的,因為它此刻看起來像個旋轉著的被拴了紅綢帶的陀螺,「紅綢帶」就是從火紅的漏斗壁上吸扯過來的連綿不斷的火雲,「綢帶」到了距風球十餘丈處就失去了火紅的顏色,看起來像消失了一樣。
這景象太美了!以致月虹獃獃的看了一會才驚聲道:「我們竟然真的在風旋裡面?!」
尋易尚未答話,江達突然發出一聲悶哼,身子晃了晃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尋易能感知到他作了什麼,不由皺了下眉,問道:「傷得不重吧?」
江達羞慚的搖了搖頭。
尋易緊接著對月虹囑咐道:「千萬別把神識散出去,現在所展示的景象並非是我用神識看到的,外面的溫度是足以令神識受損的。」
「我記著呢。」月虹對尋易點了一下頭,然後又瞪大眼看著不斷變化的圖景問:「你剛說有好幾個這樣的風旋被吞掉了?」
尋易愁苦道:「嗯,我控制不住它,為了去接你們,我跟這混賬拼得險些吐了血,現在心力交瘁更奈何不了它了。」
「那既然……」月虹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圖景中的變化驚得張開了小嘴,此刻外面被吸扯出來的縷縷紅綢帶忽然變粗變大,眼看著就變成了一片片厚重的棉絮,只過了數息功夫,厚重的棉絮就連成了團,緊緊的包裹了風球,月虹看得剛覺胸悶,忽然間原本滿眼皆是的紅光一下子就不見了,就像是一口氣吹熄了燈燭那麼迅速。
「啊!」月虹驚呼了一聲,看到他們正朝遠方的一個紅色大風旋衝去,她下意識的扭頭朝身後望了一眼,然後愕然的對尋易問道:「剛才那個風旋呢?被吞掉了?」
尋易點點頭沒說話,心念微動下,展現出的影像隨之而變,此刻顯示的是一座高高聳立的巨大沙丘,那沙丘上部呈暗紅色,下部則已是黑紅色了,而他們正在快速的遠離它,憑此很容易就能猜出這座沙丘就是剛才那個風旋所攜細沙堆積而出的。
「這麼厲害?!你這是法寶還是法術?」月虹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正在變小的沙丘。
尋易收了影像,發著狠罵道:「它就是個混賬!」
月虹不安的看著他,低聲道:「不管怎麼說也是它在庇護著咱們。」
尋易神情焦燥道:「它現在只想著吞噬流焰風旋,而且每吞噬一道風旋它就強大一分,我現在就控馭不了它了,誰知道最後會成個什麼樣子?到時它要想把你們甩出去,我恐怕都只能眼睜睜看著。」
「它不會傷害你吧?一定不會的,它是守護你的,對不對?」月虹緊抓著尋易的胳膊問。
「它與我是性命相連的。」尋易苦著臉道。
「那我就放心了!」月虹喜上眉梢,她是真放下心了,因為接下來她就滿心歡喜的誇起尋易來,「你可真厲害,姐姐今天是開了眼了,連流焰風暴你都能對付!」
「你別這麼沒心沒肺行不行?沒看見我愁成什麼樣了呀!」尋易沒好氣的說,這句話平常都是別人用來罵他的,現在他體會到別人罵他時的那種無奈感受了。
月虹還真有點尋易那皮糙肉厚不怕數落的勁頭,要不二人怎麼那麼投緣呢,她笑著轉到尋易身後,兩手摟著尋易的肩頭,親昵的把下巴抵在尋易的肩上,一臉欣慰道:「我先前當你必死無疑了,現在能見上一面就心滿意足了,好弟弟,別為我發愁了,且隨天意吧,只要你沒事,姐姐死了也是安心的。」
尋易緊皺著眉頭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月虹的話令他難過的想哭。
「有些事發愁是沒有用的!」月虹用尋易曾對她說過的話打趣了一句,然後看向江達,問道:「剛才你傷的那一下沒什麼緊要的吧?」
「無妨。」江達心中滿是苦澀,直到現在月虹才想起來問這個,換做之前,就算明知自己受了極輕的傷她都會立刻跑上來關切的詢問一番,此刻的感情只相當於普通朋友了。
「快把小弟留下的東西都還給他吧。」
月虹接下來的這句話直接捅進了江達的心窩子,夫妻緣盡就夠讓他難受的了,現在連到手的寶物都沒了,處在當前境地中,他不敢有任何別的想法,月虹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開的口,論動心機,月虹那可也是把好手。
這個乾坤袋遞過去的堪稱艱難,尋易既然沒死,那物歸原主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如果這「物」的價值過於高昂,歸還之舉自然就變得不那麼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