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上,小心翼翼的手觸碰著小腹,我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一個小生命就和自己緊密相連了,蘇墨南一直想要一個孩子,這下他會很開心吧?
想著,我恨不得馬上飛奔到蘇墨南的身邊,與他一起分享喜悅。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一陣悅耳的動聽的鈴聲。
我看著手機的來電顯示,是楊子諾。
就猛然想起今天出門的意義了,本來是去跟大學朋友參加畢業聚會的,誰知道半路會突然不舒服跑去醫院檢查,查出個懷孕?
所以說,人生處處是意外。
我按下聽鍵,抱歉的說道:「楊子諾,不好意思,我可能去不了大學聚會了,我臨時有些事情,等下次吧,下次我賠罪請客。」
「嗯。」楊子諾輕嗯一聲,那聲音聽起來很是失落。
不過沒有辦法,我太不舒服了,如果出門再遇到什麽事情不可能再第二次遇到陸言,那也就沒有人能幫我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安全起見,我今天要在家裏休息了。
想著,電話已經被掛掉了。
我下了車,走過一段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就到了蘇宅。
我還站在門外就聽到裏麵吵鬧的聲音,好像是媽媽和齊娟。
想著,我生怕媽媽出點什麽事情,情急之下我想要開門進去,就聽見齊娟在裏麵哭著吼道:「雨落是我的親生女兒,不能認她是對我的折磨阿!」
「轟隆——」的一聲,我的大腦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是在開玩笑吧?
我獃滯的推開大門,見她們在客廳裏僵持不下。
聽到開門的聲音齊娟和媽媽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這才發現我站在那裏。
齊娟和媽媽手足無措,知道我聽到了。
齊娟慌了,看著我開口說道:「雨落.……我.……」
「別叫我!」
我哭著怒吼了一聲,整個喉嚨都劇烈疼痛起來。
然後用沒有溫度的聲音抬起頭看著媽媽開口問道:「媽,你告訴我,她說的是真的嗎?」
媽媽看著我,歎了一口氣,滿是心疼的看著我,她走到我身邊抱住我,點點頭,開口說道:「雨落,雖然媽媽也希望是你的親生媽媽,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我搖晃著腦袋,實在沒法相信。
養育我十幾年的媽媽怎麽可能不是我的親生媽媽?
「媽,別開玩笑了,你就是雨落的親生媽媽。」我哭啼著,看著媽媽希望媽媽否認掉齊娟是我親生母親的事實。
可是我最終沒有等到媽媽的否認,她沉重的點點頭,「媽媽不想在瞞著你了。」
我退後了一步,沒有在說話。
「雨落,你還記不記得你三歲的時候發高燒失憶?」媽媽看著我問道,見我不說話,她繼續說道:「三歲的時候齊娟離開了,你在雨裏哭了一個晚上所以發燒導致失憶了,她離開後,你爸爸很痛苦,整日買醉,我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你爸爸的,也是那個時候替代了你的媽媽。」
媽媽每說一句話我的腦子就像放電影一樣重複著這些畫麵,我想逃避都逃避不了,我的頭劇烈疼痛著,難受極了。
我忽然明白之前我看到齊娟轉身離開的某個畫麵特別熟悉以至於會暈倒,原來是這樣。
「雨落,我真的是你媽媽。」齊娟捂著嘴巴哭,她想上前一步抱住我給我安慰卻又不敢害怕我推開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是,你不是。」
我捂著腦袋很是痛苦,腦子裏全是嗡嗡作響的聲音。
齊娟想上前一步,我連忙退開了,「你憑什麽說你是我媽媽?我不要一個拋夫棄子的女人當媽媽,以前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去哪裏了?現在來認我我不答應。」
說著,我往外跑。
齊娟和媽媽連忙追上去,生怕我情緒那麽激動會出什麽危險。
跑著跑著,我的腳一崴,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裏。
我抬眼一看,淚流滿麵。
就像看到希望一般,我扯著陸言的衣服,祈求的說道:「帶我走!帶我走!」
陸言看著身後的兩個女人蹙起眉頭,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好。」
陸言答應,轉眼帶我離開了。
等齊娟和媽媽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媽媽很生氣朝著齊娟哭的吼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雨落接受不了你我早就告訴過你、如果她出去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殺了你。」
「那現在怎麽辦?怎麽辦?」齊娟見媽媽這麽說害怕極了,連忙搖晃著媽媽的手哭著問道。
「趕緊讓蘇墨南回來。」媽媽說著,又帶著齊娟回到了蘇宅打電話。
而此時。
我坐在陸言的車上,一路看著外麵的風景,目光獃滯,沒有一絲的表情。
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且不知道該怎麽接受。
我腦子的片段記憶告訴我,三歲的童年裏齊娟這個女人帶給爸爸和我很大的痛苦,如果她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告訴我,我是你的媽媽。
憑什麽?憑什麽阿?
越想著,我的腦袋越痛。
陸言在開車,時不時會看看我,他冷咧的聲音開口說道:「你確定不回去了嗎?」
「我不知道。」
我閉著眼睛,不想開口說話,恨不得把自己隔離起來。
「去我那裏吧。」
陸言開口繼續說道。
我搖搖頭,又不說話了。
陸言不知道該拿我怎麽辦了,隻好與我一樣不說話。
車子停在路邊停了許久,連續一個小時我們也沒有和對方說話,這時候,陸言開口說道:「你要是在不說話我就把你扔在這裏。」
我吸了吸鼻子,嘶啞的聲音開口問道:「我說什麽?我能說什麽?」
「.……」陸言也不知道。
陸言歎息,開動車子走了,「你去那裏住一個晚上等心情好了再回去,現在你的情緒很差,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
陸言的話提醒了我,我摸著腹中的孩子一路上都在哭。
這個時候我還想去找蘇墨南,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齊娟,所以一點也不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