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 這個家夥看著很陰險啊
蘇超之所以對周王如此幹脆的拒絕了,是因為他知道大明皇帝對藩王的防範極為用心。
畢竟如今的嘉靖皇帝的老祖宗成祖皇帝朱棣,就是以藩王的身份造反登上皇位的。
因此他們這一脈對其他的藩王防範得更加小心。
永樂以前,在政治上,建藩初期,王府不僅有相傅,而且武臣由勳臣擔任,出則為將,入則為相。
王府官可兼行省參政,為地方行政首長,也可兼都指揮使,掌地方兵權。
在封國內,親王擁有相當大司法、人事權,其官屬除長史及鎮守指揮、護衛指揮由進行派遣外,其餘均在封國境內或所部軍職內選用,藩王對他們有生殺予奪之權。
境內人民有敢違犯藩王的,由親王區處,朝遷及風憲官不得舉問。
這時的藩王是列爵治民,分藩錫土。
親王所居城內布政使、都指揮使及其以下職官,除每月初一、十五一定要到王府候見外,親王可以隨時召見他們。
親王遣使可以直達禦前,敢有阻擋者,即以奸臣論處。
風憲官以王小過或風聞親王大過奏聞,即以離間親親關係罪處斬。縱使藩王真有大罪,亦不得加刑,隻能召到京師,由皇帝發落,重則降為庶人,輕則當麵申飭,或遣官諭以禍福,促使改過自新。
洪武二十年,明太祖朱元璋在奉天門諭群臣,再次強調皇親除了犯謀逆不赦之罪,其餘的罪,均由宗親會議,報請皇帝裁決,有關部門隻許奏聞,不得擅自逮捕;
若大臣行奸,不令王見天子,私下使人致王罪而使王遇不幸的話,則天子必定是昏君,其長史司並護衛司可行文五軍都督府索取該奸臣,都督府應捕奸臣奏斬之,並族滅其家;
而且郡王子孫才能堪用者,考驗授職升轉,即洪武時宗室子弟可以入仕。
這些規定都足以使藩王直到作為天子耳目、監督地方的作用,尤其是當朝無正臣、內有奸惡,親王有權訓兵待命,等天子密詔統領鎮兵討伐。
經濟上,藩王不僅終身有俸祿,而且待遇很優厚。
歲祿單是米一項,即達五萬石,是正一品大臣的武士倍。此外,還有冊封、宮室、婚姻、喪葬等費用,並給予廚役、齋郎、鋪陳等雜役人員。
但是,到朱元璋後期,從在外諸王府大興土木、擅役工匠,靖江王府官欺淩指揮耿和等等問題中,亦漸漸感到藩王權重對皇權是個威脅,特別是皇太孫也曾問他:“虜不靖,諸王禦之;諸王不靖,孰禦之”。
所以朱元璋又規定:不許親王同時朝覲,隻能一個親王來朝,平安回到封國後,派人以書信方式報給其他親王,才能來朝;
而且進京朝覲時,留京時間不過十天左右,即遣返封國,以防止藩王與朝臣的勾結。
又規定:親王王子要入侍,這更是含有人質之意。
後來又規定:王府廢除王府的相傅,升長兄司為正五品,長史由皇帝親自選派,若王有過,則詰問長史,即長史有監督、規勸藩王之責。
到了洪武後期,藩王雖有藩號,但已是列爵不治民,分封不錫土,食祿不治事;
王國文官由朝遷選派,犯法時依律審判;
王國百姓有侮慢王的,亦要解京審問明白然後才能治罪,以防止王對封地內官民的控製;
經濟方麵則刪除了王府若有興建工程,有司即時由王所居的城中市戶差付,不得稽延這條;親王的歲祿亦減為萬石。
到了正德朝的時候,藩王在封地有了更多的限製,如二王不得相見;不得擅離封地;即使出城省墓,也要申請,得到允許後才能成行;
如無故出城遊玩,地方官要及時上奏,有關官員全部從重杖罪,文官直至罷官,武官降級調邊疆;
藩王除了生辰外,不得會有司飲酒;王府發放一應事務,地方官要立即奏聞,必待欽準,方許奉行,否則治以重罪。
王府官亦改用高年不第舉人、落職知縣等擔任,成了位置閑散之地。
對宗室的約束還有:不得預四民之業,仕宦永絕,農商莫通。
不得到京師,如有出城越關到京師的,即奏請先革為庶人,然後發往鳳陽高牆圈禁,同行之人,發往極邊的衛所永遠充軍。
宗室不得擅離境外,有居住鄉村者,雖百裏之外,十日必三次到府畫卯,如果一期不到,即拘墩鎖,下審理所,定罪議罰。
從郡王至儀賓以下,不得與文武官員往來交結及歲時宴會。
請名、請婚也很嚴格,未經請準,隻能呼乳名,不得婚嫁,以致走京遊棍以請名、請婚為由乘機勒索宗室錢財,導致許多宗室壯年以後都未能請到名字、成婚。
由於宗藩條例多,宗室動輒得咎,被廢為庶人的不少。
藩王勢力經過多次、多方麵的削奪之後,已絕對不能與皇權對抗,皇族內部武力奪位的可能性在正德以後已經消失。
那些好飲醇酒、近婦人的藩王,因其對朝廷沒有威脅而被稱為“賢王”,受到獎勵。
同時宗室也成了不農不仕、啖民脂膏、被軟禁於封地內的典型寄生階層。
而周王宴請蘇超,這已經是超出了藩王的行為準則之外,但是因為蘇超有欽差的這個名頭在,周王通過欽差問候皇帝安康與否,這也是說得過去的。
同時又因為開封府有了造反之事,蘇超平定叛亂有功,周王宴請,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因此周王才敢明目張膽的請蘇超喝酒。
但是周王想要跟蘇超購買獵槍和連射弩,這就遠遠的超出了藩王的行為規範之外。
要是蘇超大大咧咧的把獵槍和連射弩賣給了周王,要是這個把柄落到別人手中,將來就是置他於死地的一個證據。
蘇超是何等的精明,怎麽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周王見蘇超說得如此直白,也就知道自己這次是有些魯莽了,但是心中也是極為不快。
既然相談不歡了,這酒再喝起來也就沒有什麽味道了。
因此隻是小半個時辰之後,這次的酒宴就散了。
蘇超從周王府中出來,總是有些感覺不對,但是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奶奶的,得叫冥鷹的人盯住了周王才行,這個家夥看著很陰險啊。”蘇超騎在馬上,心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