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試探
第二天一早，蘇超到了署理處就聽說了司徒煌一家人被帶往京城的事情，同時被帶走的還有馬六群一家人，同時也包括白老虎那個已經十九歲的長子。
倒是白老虎的妹妹和外甥女沒有被帶走，因為白老虎的妹妹是妾室，她還沒有被帶走的資格。
這些個消息都是篾條孫越講給蘇超聽的，根本就不用蘇超四處打聽。
蘇超沒想到京城來的錦衣緹騎居然一大早的就把人給帶走了。
今日程瘋子來得晚了一些，快到午時的時候才來到署理處，見到了蘇超便說道：“超哥兒，跟我進來一下。”
程瘋子在署理處的時候或者是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都稱呼蘇超為超哥兒，這樣既不顯得疏遠，也不會顯得過於親近。
蘇超忙把手中長槍交給孫越，然後跟著程瘋子走了進去。
到了廨房，程瘋子便讓蘇超坐下，他也在案台後麵坐下了，然後笑道：“蘇老弟，白老虎在你那裏吧？”
“程大哥，您怎麽知道的？”蘇超驚訝的看著程瘋子問道，他倒是沒有否認白老虎在自己那裏。
程瘋子哈哈大笑，說道：“我怎麽知道的，我當然是猜的了。他白老虎能去的地方我都派人去找了，都沒找到，那他不躲到你那裏，還能躲到哪裏去？”
他很滿意蘇超沒有對他隱瞞，同時也很滿意蘇超驚訝的表情。
原本他以為蘇超會否認呢，畢竟白老虎現在是嫌犯。
但是蘇超並沒有隱瞞他，在他看來，這就是蘇超對他的忠誠了。
這個忠誠對他來說，比蘇超私藏嫌犯要重要得多。
蘇超假作尷尬的撓了撓頭，然後朝著程瘋子抱拳施禮道：“程大哥，您多見諒啊，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
白會首對我有恩，當年我剛來大同城的時候要不是他收留我，沒準我就凍死在街頭了，這個恩情我一定是要報的才行。”
程瘋子看著蘇超好一會兒，突然問道：“如果我要你把他交出來呢？”
蘇超一愣，驚訝的看著程瘋子半晌，這才麵露難色的說道：“如果程大哥您非要讓我交出他來，那我隻能把他交出來了。
不過程大哥，我覺得白會首不過就是司徒煌手中斂財的工具而已，有他沒他的，都不會影響司徒煌的結果，您說對不對？
因此小弟覺得您就放過白老虎一馬吧，這樣一來，小弟也把欠他的恩情還了，您說是不是？”
其實蘇超也估計到了程瘋子就是故意試探一下他而已，如果程瘋子真的要抓白老虎的話，剛才剛把自己叫進來的時候，就可以勒令自己把人交出來了。
他現在用這個語氣來問自己的話，那無非就是試探自己會不會聽他的話而已。
蘇超猜測得果然沒錯，程瘋子一見蘇超答應他了，但是又在給白老虎求情，便哈哈笑道：“蘇老弟，哥哥我就是逗一下你而已。
你說得沒錯，他白老虎就是一個嘍囉而已，無關司徒煌的生死，一個值不了多少錢的家夥，我才懶得理他呢。
這樣也好，也幫你換了他一個人情，以後你也不欠他什麽了。
就這樣吧，讓他在你那裏老老實實的呆幾天，過幾天你找個機會送他離開大同城吧，以後他去哪裏就關咱們的事兒了。”
蘇超大喜，忙朝程瘋子施了一個大禮，說道：“小弟多謝程大哥成全。”
“行了，咱們兄弟就不用多說什麽了。”程瘋子說道：“不過也不能就這麽白白的放過了白老虎。
白老虎執掌長興會這麽久，在茶馬市上也沒少撈錢，也算是頗有身家的人了。
你回去告訴白老虎，讓他多出點血，我保他的家眷在大同城平安無事，其他的事情我不說你也會去做的，對吧？”
蘇超又朝程瘋子施了一禮，笑道：“小弟多謝程大哥了，程大哥您放心，白老虎是很聰明的人，他知道怎麽做的。”
蘇超之所以又朝程瘋子施禮，就是謝過程瘋子護住白老虎家眷的恩情。
雖然程瘋子也是收了錢的，但是他眼下之意已經告訴了蘇超，他允許蘇超去保護白老虎的家人，要是有人跟蘇超過不去的話，他自然會出麵幫蘇超的。
這人在官場上廝混久了，很多話都不會說得太明白，能不能聽明白，那就看你自己的理解能力如何了。
從程瘋子那裏出來，蘇超心裏也放鬆了一些。他昨日跟白老虎說了幫白老虎護住家眷，他就是要靠著自己錦衣衛的身份出麵震懾別人。
同時他也知道，這大同城裏不怕他蘇超的人大有人在，比如錦衣衛大同署理處裏的很多錦衣衛都可以不賣自己的麵子。
再一個還有知府衙門的人也可以跟自己頂一頂，去到白老虎家撈上一筆。
還有就是大同府千戶所的人，也沒準回去白老虎敲詐一番。
反正白老虎家到了這個時候，那就是破鼓眾人敲了，不管是誰，有機會都會去敲一筆的。
到了傍晚，蘇超先是去老何頭那裏買了一些酒菜，又跟小丫頭何淑華在後院見了麵，聊了一會兒，這才提著酒菜回到家中。
這個時候的白老虎已經平靜下來了，居然在蘇超的書房裏找了一本書，在院子裏看了起來。
很顯然，他也清楚到了這個時候，再著急上火也沒有用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到蘇超回來了，白老虎便笑道：“超哥兒回來了？可是帶了酒菜？哈哈，果然。
太好了，我這饞酒饞了一日了，二愣子和猴子也沒回來，連個給我買酒的人都沒有。”
蘇超問道：“那兩個混蛋去哪裏了？我不是讓他們在家裏陪著您嗎？”
“我叫他們幫我去打探消息去了。”白老虎笑道：“不知道家裏的情況我心裏不踏實啊。”
蘇超把酒菜在石桌上擺好，笑道：“會首，您也不用太過擔心了，我這裏可是有消息要告訴你。
雖然算不上是什麽好消息吧，但也算不上是壞消息，來，您坐下，小弟講給您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