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他隻是活得更明白了
若溪心頭驟然一暖:“謝謝幹爹關心,我和傅亞玨沒事,我們的感情不會那麽不堪一擊的。”
埃裏克臉色卻並不好看,冷笑一聲:“嗬嗬,看樣子,傅亞玨的保密功夫做得不錯。他同意離婚的事情,你不知道?”
“什麽?”若溪愣了一下。
“當初,你還沒有看到新聞的時候,關於風水擺台、茶葉、玉佛的毒物事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你,傅亞玨不願意相信。傅家人給他施壓,讓他離婚,他拒絕了。後來,關於你的視頻出來,傅亞玨轉眼就同意離婚了。嗬,他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堅定!”埃裏克沉著臉說。
他仿佛在透過傅亞玨追憶過去的自己,因為自己做得不好,所以,他對傅亞玨的這種事情十分反感。
他隻要一想韓若溪被傷害得太深的話,也許會像思蓉一樣每天不知道自己是誰,每天渾渾噩噩地活著,他的臉色就變得極度難看。
“什麽?”若溪蹙眉,她覺得自己心頭突然變得有些淩亂。
埃裏克瞟一眼若溪:“當初在傅老太太和傅啟鴻的共同施壓下,傅亞玨同意離婚了。當然,也未必就是傅老太太和傅啟鴻的施壓,他自己的意誌本身就不夠堅定。他大概是相信那段視頻的。是後來新聞裏被刨出來的照片實在是太多了,他才猛然醒悟過來,這隻是一個套,所以才會重新選擇相信你。”
若溪心頭仿佛被刀紮了一刀,她還以為傅亞玨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突然就覺得有些東西,並不是那樣十全十美。
埃裏克淡聲:“這樣的男人,要來做什麽?”
他厭惡的眼神,仿佛在厭惡曾經年少輕狂的那個自己。
若溪迅速調整心態,她說道:“沒有關係,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很長很長,但是做夫妻的時間還短,我們需要時間來磨合和相信,來理解和包容,來堅守和努力。當初在法國的時候,他被一個女人下了藥,我看到那個女人與一個和他長得極其相似的男人在一起,我也誤會了他。他向我解釋,我甚至都沒有辦法相信他,那一刻,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相比之下,他沒有要我的解釋就選擇了相信我,他比我做得好。”
埃裏克驚訝地看著若溪,眉頭一擰:“你真的這麽想?”
若溪一雙眸子清澈如水地望著埃裏克:“是的,我真的這麽想!人與人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思維和判斷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五感,大家都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親眼看到的。所以,偶爾會有誤會和矛盾,我覺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完美的。恰是因為有缺失,有遺憾,才會更懂得珍惜。”
埃裏克瞳孔劇烈一縮:“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若溪不解地望著埃裏克。
埃裏克獨自喃喃:“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五感……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完美的。恰是因為有缺失,有遺憾,才會更懂得珍惜。”
若溪仍然不解地望著埃裏克。
埃裏克仿佛茅塞頓開,他眸子裏閃過一抹精光,他突然湊近若溪,一把將她擁在懷裏。
若溪狠狠嚇了一跳,立即掙紮。
埃裏克抱她抱得很緊,就是很種很有力的熊抱,無關於輕薄,隻是緊緊的擁抱。
若溪擰眉,聲音一沉:“埃裏克先生,請放開我,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有言在先,是看在他對媽媽那種堅定不移的深愛的情形下,要是換個人,她早就直接動手了。
埃裏克放開若溪,鄭重地看著若溪:“謝謝!”
隨後他大步往外走。
若溪狐疑地看著埃裏克的背影,也大步往外走去,她要去看媽媽。
她一上樓,便聽到裏麵埃裏克與媽媽說話:“思蓉,若溪是個好孩子,她真的很懂事。”
“是啊!若溪特別聰明,特別懂事,特別貼心,特別好!”媽媽的聲音。
埃裏克又說:“我慚愧,竟然要一個孩子要教會我做人的道理,竟然要一個孩子的點撥,我才能活得更明白更通透一點。”
“這並沒有什麽,我和你同樣慚愧,和若溪在一起,我覺得我活得更有意義一些。”
“思蓉,我給你說個故事,從前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愛了,他們很相愛。後來,這個男人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回到家裏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他讓這個女人等他,可是後來,又因為種種原因,這個女人嫁給了別人……”
“她為什麽會嫁給別人?”
“也許是等得太久,對這個男人失望了吧?也許是因為別的原因。”
“後來呢?”
“後來這個男人找到這個女人了。”
“他們最後在一起了嗎?”
“是的。”
“那這個女人不是和別人在一起了,另一個男人呢?怎麽辦?”
“女人失去了記憶,已經不記得從前的事了,兩個男人,她都已經忘記了。這個男人重新擁有了寵愛這個女人的機會。”
“有時候,失去記憶,也是上天眷顧,記得太多的事情,不一定幸福吧?”
“是的。這個男人想要好好去珍惜,可是,一想到這個女人和另一個男人生了一個孩子,他就覺得痛苦,他每天都在擁有女人的幸福和女人有別的孩子的痛苦裏徘徊著。他厭惡那個孩子,想要掐死那個孩子,可是他怕女人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會離他而去。”
“他活得太糾結了!”
“是啊,活得太糾結了,有一天,他突然真正地幸福了起來,因為人生,是因為有缺失、有遺憾,才會更懂得擁有的可貴啊!為什麽要去糾結不快樂的事呢?他知道自己一直很欣賞那個孩子,隻是因為那是情敵的孩子,所以他無法接受。但是有一天,他明白了人生無法真正完美,他想要用心去對待一切,也用心對待那個孩子。”
“這個男人很偉大!”
“偉大嗎?”
“是的。”
“他隻是活得更明白了。”
“……”
若溪聽著這些話,心頭百轉千回。
她不知道埃裏克先生是因為她的哪句話動容,但她知道自己沒有他們說的那種偉大和通透,她隻是說了想說的話,做了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