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什麽身份她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傅啟鴻火大，“我看你是不光不知道你媽是什麽身份，你連你自己是什麽身份也不清楚。現在傅氏控股跌成這個樣子，你不趕緊想辦法解決問題，還有時間來家裏關心這些小事，我看你是瘋了。”
“你才瘋了！”傅亞玨與父親對吼，“知道傅氏控股為什麽跌到今天這個地步嗎？都是拜你所賜！”
“你胡說八道什麽？”傅啟鴻看緊兒子。
“網上的新聞你沒看？”傅亞玨質問傅啟鴻。
傅啟鴻沉聲：“我當然看了。偷稅漏稅，這件事情我相信你不會做，與霍正吃飯的事情我知情。你與韓若溪也要離婚了，曝出來的那些圖片，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止住傅氏控股往下跌的趨勢。你與韓若溪趕緊離婚吧，每次你一沾上她，就沒有好事。四年前，因為她傅氏幾個跌停，現在又因為她弄到這個地步。”
傅亞玨聽著父親的話，忍無可忍，砰地一拳頭砸在一旁的玻璃上，玻璃砰一聲碎成了渣，傅亞玨的手指也開始流血。
傅啟鴻嚇了一跳，看到傅亞玨手上流血了，他氣得胸膛起伏，厲聲：“你發什麽瘋？”
傅亞玨衝著傅啟鴻咆哮：“是因為若溪嗎？與若溪有關係嗎？把屎盆子扣到若溪頭上的時候，你良心不會痛？到底誰才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你，所有的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媽媽不會受委屈，江阿姨不會死，顧朗不會失去母親，江爺爺不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顧朗更不會策劃著要讓傅氏破產，不會策劃這一切來告慰他媽媽的在天之靈。”
“你說什麽？”傅啟鴻震驚地瞪大眼，看緊傅亞玨。
“我說的你沒有聽清？所有的一切，跟若溪沒有半毛錢關係，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傅亞玨情緒依然激動。
舒珂已經從廚房裏跑了出來，看到兒子弄傷了手，手在滴血，她嚇得臉色都變了，匆匆地跑過來捧起傅亞玨的手，聲音急切：“阿玨，快，去包紮！”
傅亞玨將手拿開，看緊傅啟鴻：“向我媽媽道歉！或者告訴我，我媽媽哪裏做錯了？說啊！她哪裏做錯了，要被你這樣對待？”
傅啟鴻看緊傅亞玨：“我說你媽媽做錯了？這麽多年以來，我有一次說過她做錯了？”
“是，你是沒說過，可是你的眼裏，你的臉上，你的脾氣，無一不在說媽媽大錯特錯！”傅亞玨衝著父親咆哮，“要聲討是嗎？那就大家都來聲討！顧朗為他的母親聲討，難道我的母親就該來承擔後果？到底誰才是始作俑者？你有什麽資格對我母親發脾氣？我的母親被你冷漠對待了三十年，難道我就不該聲討？趙明的墜樓是因為你，他兒子的死是因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傅啟鴻氣得揚起手來要打傅亞玨。
舒珂急得大喊：“啟鴻，不要！”
傅啟鴻揚在空中的手早已經僵住，他根本沒有想過要對兒子動手，他清楚，他明白，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釀成了今天的悲劇，他剛剛才知道，對付傅氏的是他的另一個兒子，是他與小月的兒子。
他不知該喜該悲？他和小月竟然有了兒子，他想到自己與小月竟然有個兒子，便感動得不知如何自處。可是，代價呢？
代價是小月沒了，江家沒了，一切都沒了，他和小月的兒子恨他。
現在，整個傅家鬧得雞犬不寧。
“打啊！打！”傅亞玨猩紅的眸子看緊父親。
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是今天父親對母親的態度讓他暴發。
傅啟鴻將手放了下來。
傅亞玨執拗地要求：“道歉！向我媽道歉！”
“不用的，不用，阿玨，不用。”舒珂說。
傅亞玨看到媽媽這副樣子，心頭又是一疼。
傅啟鴻斥聲：“夠了！”
舒珂與傅亞玨皆看向傅啟鴻。
傅啟鴻沉聲：“是要我怎麽說你們才會明白才會懂？舒珂是什麽身份你們不清楚？她是傅啟鴻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傅家的女主人。在這個家裏，她不是一個傭人，她不應該把自己放在一個卑微的位置上，她更不應該活得小心翼翼。她的脊背應該是挺得筆直的，她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
對小月有愧的人是我，不是她！對阿朗有愧的也是我，不是她，她有什麽必要每天熬湯，有什麽必要把自己看得那麽輕？有什麽必要自責？她有什麽理由讓自己每天都活在痛苦裏？”
傅亞玨震驚地看著父親。
舒珂已經捂著嘴哭了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在他心裏，是這樣想的。她一直以為他恨她怪她，怪她搶了屬於江月的一切。
“我要是今天不喝斥，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自己拎著保溫瓶去向人道歉？你做錯了什麽？要送上門去被人羞辱？每次看到你忙忙碌碌，我心裏不會內疚不會感動？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鐵石心腸？
我是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卑微到泥裏，我也會心疼，也會急，也會忍不住喝斥。
我是恨！我是氣憤！我恨的氣憤的是我自己！
沒有人的人生比我的更失敗，一生，負了兩個女人，負了所有的孩子！”
傅啟鴻說完最後一句話，臉色冷得像冰塊，他大步往樓上走去。
舒珂與傅亞玨望著他的背影。
傅亞玨從來沒有一刻覺得父親的背影如此高大。
舒珂早已經泣不成聲。
待傅啟鴻的背影消失，她握著傅亞玨的手：“阿玨，去包紮！”
“媽，不要緊，您不要擔心，一切都會過去！傅氏的危機會過去，江爺爺會好起來，顧朗也會重新接納一切！”傅亞玨說。
舒珂忍不住捂著嘴哭，又點了點頭，嗯嗯地應：“嗯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也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傅亞玨給霍子諾那邊打電話，讓他賣掉了兩個項目來保傅氏。
霍子諾那邊驚呆了：“阿玨，是不是出大事了？”
傅亞玨沉聲：“比想像中的更困難一些！”
“好，我們一會兒說，我先把項目套現！”霍子諾那邊當機立斷。
掛斷電話以後，傅亞玨眸光深邃地盯著電腦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