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我沒哭
鄧良將杜曉直接扛回了他在基地的辦公室。
全金屬質感的辦公室,原本應該是透著冷意和涼薄的,但今天的感覺有點暖。
隻有二十分鍾的時間,鄧良來不及仔細準備,匆匆地開車找到一個沒有關門的花店,店裏的所有玫瑰他全要了,又問店家除了玫瑰以外還有哪些花代表愛情,代表始終如一的愛情,代表一個男人想要一輩子疼愛一個女人……
他算是個大老粗,整天都圍著一群男人打交道,也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要怎麽討好一個女人,但他知道女人都喜歡花,他把花店裏麵所有象征愛情象征,象征一個男人會一心一意愛一個女人的花全部買來了,匆匆地裝車都來不及讓人找零,就一路狂飆把車開回基地。
基地在一個餐館裏麵,他的車子停在外麵,他來回瘋狂地跑了幾次,才將所有的花全部搬以辦公室。
他又匆匆地將花全部擺好。
時間來不及,火紅的玫瑰在辦公室中間擺了一個心形,別的花擺在四周做點綴,他便匆匆地趕往杜曉的宿舍。
這會兒再回來看,確實比較粗糙,與別人精心布置的求婚現場沒法比。
杜曉被鄧良放下來了,看到一地的花,中間還是個心形,她是驚訝的,也是驚喜的,也是感動的。
曾經覺得用玫瑰擺成心形的求婚是最Low最沒有創意的,她想要是一個男人這樣向她求婚,她才不會答應。
原來不是,重要的從來不是求婚的形式,而是那個向你求婚的人。
求婚?等等,她有沒有誤會?他是要向她求婚還是隻是單純地慶祝她今天的月考取得優異的成績?她是不是高興得過頭了?
正想著,便見鄧良在她麵前單膝跪了下來。
杜曉下意識地擰了擰眉,隨即反應過來,看緊鄧良。
鄧良拉過她的手,她就要抽手,被鄧良拽得死緊,她再抽了一下,抽不動,她就不抽了。
下一瞬間,鄧良將一枚戒指套到她的無名指上,她下意識就想要把手拔出來,鄧良完全不給她機會,戴好戒指以後,他在戒指上留下一個吻,宣布:“謝謝你答應我的求婚,今天起,你就是我鄧良的妻子。我不會說甜言蜜語的話,未來,我鄧良會用性命來守護你。不管是什麽人,膽敢欺負你,我通通不會放過,拚了命不要,我也要幫你找回來。”
顧朗的別墅。
顧朗與幹爹波爾納下棋。
顧朗始終都處於防守的模式。
波爾納笑說:“朗兒,你這性子,還是不適合報仇。”
顧朗笑了一下:“棋局與現實不是一回事。”
“它們是一樣的。”波爾納說。
顧朗笑容變得苦澀:“如果是一樣的,我的人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敗塗地。幹爹,我的每一枚棋子,都在棋盤上完好無損,我的人生,卻是破敗不堪。”
波爾納詫異地望著顧朗。
顧朗覺得這段時間自己鬱悶到了極點,急需要傾訴一些東西,他再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人生是棋,我不會如此失敗。媽媽不會離我而去,我也不會錯失心愛的女人。我現在進退維穀,不知道應該放手去搶還是聽之任之?我發現,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為什麽由不得自己?人生短短幾十年,怎麽都要活得轟轟烈烈,喜歡的事就去做,喜歡的人就去搶!”波爾納說。
“如果我的搶奪使她痛苦呢?”顧朗艱難地落下一枚棋子,他恨死了自己那該死的優柔寡斷的性格。
“那就在搶來以後加倍地對她好!”波爾納說。
他當然知道顧朗想搶誰,一直坐等顧朗去爭去搶,坐等顧朗向傅家報仇,使傅亞玨分心,把傅家攪得雞犬不寧他再出手。玉珠已經全部鎖定了去向,隻要傅家一倒,所有的家族都會受到牽連,到時候他再去對付別的家族,就輕而易舉了。
這張網,織了二十多年了,還真是漫長。
不過,也總算是織得十分結實,再大的魚都逃不出去了。
顧朗握著棋子看著波爾納低喃:“加倍對她好?”
波爾納正要說話,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一眼來電顯示,立即起身去接電話。
“說!”波爾納語氣有點急。
雅琳在電話裏匯報:“奶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現在每天晚上都要咳一個多小時,根本沒辦法入睡,肺都要咳出來了,每次咳嗽以後,臉色就白得像鬼。傅亞玨已經開始起疑了,拿了食物讓傅浩維去化驗。”
“幹得漂亮!老太婆快死了?”波爾納問。
那端,雅琳頓了一下,呼吸也稍急促,才說道:“大概,快了。”
波爾納鄙夷:“怎麽?舍不得了?雅琳,你告訴我,你姓什麽?”
“我,姓商!”雅琳說。
“那就記好了自己的姓氏,你姓商,你媽媽姓商,你們都不姓傅,你媽媽在傅家從生到死,你從出生就在傅家生活,傅家不是給不起你一個姓氏,是不願意給你。你媽媽是因為什麽而死,自己好好想想。”
那端,雅琳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
波爾納目的達到,冷聲說:“盡快引傅亞玨大力調查,把這把火燒到韓若溪身上去。”
“好。”雅琳應聲。
波爾納警告:“沒事不要打電話,還有,記住我的話,以後不準用手機給我打電話。重要的事情,座機!”
“是。”雅琳那端應聲。
雅琳掛斷電話以後,她抬起頭來,望著三棵茶樹,淚流滿麵。
你姓商,你媽媽姓商,你們都不是姓傅……
她從出生起,就在傅家生活,她怎麽可能對傅家沒有感情?
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她立即轉身,傅亞玨站在那裏,冷然地望著她。
雅琳調了調情緒,衝著傅亞玨強擠出一抹笑容來:“玨哥哥,你來了?來多久了?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
她心裏已經慌亂得不行,表麵還得維持住。
“哭什麽?”傅亞玨淡聲問。
雅琳搖頭:“沒有,我沒哭!”
“奶奶沒有教過你,這世上,眼淚是最不值錢的?”傅亞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