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聽著這聲音,君慕悅這才瞬間安靜下來,任憑眼前男子拉著在不遠處的亭子後麵躲著。
兩人屏住呼吸,他們僅僅肩並肩的貼著對方,仔細觀察著君無霜的動靜。
君無霜雖然尋著聲音過來,但是她所站的位子身後不過半尺的距離就是池塘。
安逸然在周圍晃了一圈,便見著葉沉央和君慕悅一同躲在亭子後麵,玩心便更大了。
安逸然走到君無霜的身後,捧了一捧池水就這樣直直對著從君無霜的頭頂淋下,毫不客氣,這一舉動嚇得的君無霜向後退了一大步,腳下一滑就跌進了鯉池。普通一聲便賤出無數水花。
“救……命啊……救命啊,來人,快來人啊。”
看見君無霜這樣狼狽驚惶的樣子,不僅僅是安逸然覺得解恨,就連一旁的君慕悅也覺得痛快。
畢竟,這君慕悅與君無霜也算是從小長大,對於君無霜的習性她最了解,這個姑娘因為是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所以特別疼愛,隻要君無霜想要什麽,大長公主不惜任何財力物力為她尋找,對於大長公主來說,君無霜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若是說大長公主的駙馬,那都是君慕悅幾歲時的事情了,她隱約隻知道駙馬是病死的,大長公主與駙馬恩愛有家,琴瑟和鳴,自從駙馬去世以後,太妃便時常提起給她再找個駙馬,但是大長公主都毅然拒絕,說再她心裏隻有駙馬一人,就算是駙馬去世也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
這樣一來年輕的大長公主便一個人帶著君無霜,從小把君無霜捧在手心裏長大,君無霜也就成了現在這副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樣子。
君無霜在水裏不停地撲騰,這鯉池的水也算不上深,若是君無霜站直了也就淹沒在她的嘴巴處,雖這並不能把她淹著,但是的確也是把她嚇得不輕,隻是君無霜驚嚇過度,就在水中掙紮了半天才發現,妝容早已經花了,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下來。
這本就是在隆冬,鯉池裏的水亦不結冰亦能開花,但是當著君無霜站在水裏寒風呼啦啦的吹來,也夠把她凍得夠嗆了,不久她便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現在安逸然的目的已經達到,此地不宜久留,他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雖然現在的安逸然也已經十五六歲,但是畢竟還是一個沒有行冠禮,也算是個孩子,自然也就帶著孩子的調皮天性。
見著君無霜落水和安逸然的離開,葉沉央和君慕悅也知道他們不能再停留在這裏了,隨著君無霜這樣的呼救聲,一定會把附近的巡邏禁衛軍招來,到時候若是被發現就萬萬不好了。
“你怎麽在這兒?”
君慕悅隨著葉沉央回避到足夠安全的地方,她這才開口詢問道。
對於君慕悅的詢問葉沉央隻是隨意回答,並還反問道:“你問我,我還要問你為何會在這兒看熱鬧,看得如此開心。”
君慕悅抬頭看著葉沉央一臉的不屑和鄙夷的神色,心中覺得很不舒服:“本公主在哪兒是本公主的事,這碩大的皇宮都是本宮的,本宮愛在哪兒就在哪兒,難不成還要給你匯報?”
君慕悅言辭鋒利毫不忍讓,依舊是一副在迎賓樓時的樣子。按道理,若是換做其他的姑娘一定會恭敬的,心懷感激的對著自己道謝,而這位慕悅公主卻是一副欠她錢的嘴臉,絲毫不知道感恩。
而君慕悅也覺得,若是換做其他的男子,一定會恭敬的回答自己的問題,並恭敬溫婉的詢問自己是否安好,而他卻是一副好不耐煩的樣子。她本想道謝的,被他那一副嘴臉,活生生的逼著把話吞了回去。
“沒想到公主殿下竟然和無霜郡主是一個樣子,我且幫了你,你卻一個謝字都沒有,這就是你們皇家所教出來的?”
“哼,你竟敢侮辱皇族,我看你是活膩了,你不是要本公主給你道謝嗎,好,我謝謝你八代祖宗,滿意了吧!”
不知怎的,明明好好的兩個人,卻偏偏遇在一起就吵個不停,君慕悅對這葉沉央雖上不上討厭,但是眼前的這個男子總是惹著她生氣,讓她沒辦法好好的與他交流,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
君無霜被人救起,回到公主府已經很晚,這夜剛回府君無霜便因為落水,天氣寒冷發起了高燒,這讓愛女如命的長公主心疼不已,聽起君無霜說出事情經過,大長公主更是大發雷霆,君無霜一直都是她的寶貝,無論是誰都不敢欺負她的女兒,如今竟然有人敢如此作弄君無霜,這不僅僅是羞辱了君無霜,更是完全沒有把她這個大長公主放在眼裏啊。
“霜兒,你告訴娘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母親幫你報仇。”
大長公主這樣問著,君無霜思忖了片刻,最後從嘴裏突出了三個字:“安木槿。”
雖然安木槿這三個字隻是她的猜測,但是安木槿與她的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剛才在宴會上她和安逸然如此讓自己難堪,定是安木槿做出這樣見不得人的卑鄙伎倆。
“安木槿。”大長公主聽在耳裏,覺得這個名字十分熟悉,細細想來也便有了印象,“就是那日秋獵,在黑短山脈與君臨天同坐馬車前來的那個?”
“對,就是她,那個賤人簡直是把宸王哥哥迷得昏頭轉向。”
君無霜這樣說,便又讓大長公主想起了之前她所聽見的一些流言,她與君臨天的確走得很近,君臨天也是對她百般維護。
大長公主很清楚自己女兒的心思,君無霜從小便喜歡君臨天,幼時長輩逗著她玩,問她長大以後可有什麽最想做的事情,君無霜一雙眸子清澈見底,天真無邪不帶一絲心機,奶聲奶氣的答道:“我要做宸王哥哥的王妃。”
那時候君無霜的聲音,至今還回蕩在大長公主的耳際。
這是她女兒最大的心願,她作為母親一定要成功,安木槿一定不能留。
這日清晨醒來,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經停下,窗外院裏的一顆顆的紅梅開得正盛,眼看著年關將近,安木槿便尋思著剪些梅花插在屋中花瓶裏,也給這沉悶的冬天增加些許生機和顏色。
“水月,你拿把剪刀過來。”
安木槿興奮的對著屋中的水月喊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剪些梅花打發時間也正好。
聽見安木槿在院中嚷嚷,水月一手拿著暖手爐子,一手拿著水月的貂皮金絲繡線文樣的大氅,一路小跑著走過來:“哎喲,我的姑奶奶呀,這大冬天穿這麽點就出來剪什麽梅呀,若是受了風寒,主子心疼怪罪下來讓奴婢怎樣跟主子交代啊。”
聽見水月這樣的嘟嘮,安木槿也是一臉的不耐煩:“哎喲我的水月姑娘,你就別說這些有的沒得了,你這不也拿了大氅來嗎,我穿上還不行嘛。”
聽見安木槿這樣說,水月也不好再說什麽,便乖乖的將剪刀遞給安木槿,兩人一同剪梅。
“姑娘,眼看著馬上就要過年了,依著往年的規矩,一到初幾頭上,宮中太妃娘娘就會辦上一場宴會,說是請各名門閨秀赴宴敘舊,其實就是為了給主子選妃,但是宴會舉行了這麽多年,主子雖然沒有反對,但是從來也沒有選過,若是今年你去參加,一定要打扮漂亮才是。”
水月一邊剪梅,一邊嘴上還忙個不停,她這樣嘴上說是讓安木槿打扮漂亮一點,但是其實的意思覺得這一年的選妃宴一定能有個定局的。
水月雖說是這樣說,安木槿也已經很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安木槿卻是裝作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壓根就不開口回她的話。
這顯然就讓水月覺得有些尷尬,但尷尬歸尷尬,水月自己卻覺得她既然說了,安木槿也聽了,那麽她家姑娘心中還是有個數的。
院中氣氛安靜了半刻,安木槿這才望著自己懷中的梅花開口:“這些梅花已經差不多,你先拿進去插著吧。”
水月正要接過懷中的梅花,便忽然見一小廝急匆匆跑進來,給安木槿行了一禮,氣喘籲籲說:“小姐,相府李小姐傳來的紙條。”
安木槿懷裏抱著一大把梅花,艱難的結果紙條打開一看,美麗的柳葉細眉不禁一皺,沉聲問道:“什麽時候傳來的?”
看著安木槿的神色和語氣,小廝也很自覺的將聲線壓低回話。
“就在剛剛,一收到就給小姐送來了。”
本是冬日,小廝還擦了一把汗,可見這紙條他的確送得很及時的。
水月見安木槿隻皺眉不說話,便走上前對小廝說:“你先下去吧。”
待小廝下去,安木槿走進屋將梅花放在桌上,拿起紙條再看了一眼,便立刻走到屋中正中央的碳爐子前,望著火紅的上好銀碳被燒得火紅,安木槿毫不猶豫的將紙條扔了進去,片刻,一張紙淪為灰燼。
“姑娘,飛飛小姐說什麽了?”見安木槿皺著眉頭,水月便湊上前詢問。
“李飛飛說藥材可以在英等山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