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密
“就你們手段，說的好像其他人都不怎麽樣似的。先說正事好吧？”
夏曆有些不情願的說，看上去，應該是很不願意聊起這部分內容。
但我倒是來了興致，我問：“究竟是什麽樣的結界啊？既然有結界，為什麽我還會遇到他啊……”
我的問題，顯然給老婆婆提高了些興致，她笑了笑，然後說：“這個問題，說了估計你也不會明白，而且，隻怕有心人要氣瘋咯。我就不給你解釋是什麽樣的結界了。你們為什麽會遇到，這個倒是可以告訴你。”
我知道，她這十有八九是在顧忌夏曆的感受，所以不好說得太細，所以我也就沒多問。
老婆婆說：“大概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一切，所以雖然我設下結界，你母親也努力護你周全。可後來你卻害了一場大病，我們誰都沒辦法救你。你母親也是一世情急，便對天許願，隻要是保住了你的命，讓她怎麽樣都行。結果沒想到……，唉，這件事，還是讓你母親來說吧！”
母親顯然是明白，自己拗不過老婆婆和夏曆，於是隻能一臉憂慮的說：“其實當時我許願的時候，也想過，他可能會過來。但你的病，來得太怪，雖說這世上神醫頗多，可是連師傅都救不了的人，找了大夫，十有八九，也是無計可施的。而且你這孩子，當時已經是要不成了，我隻能先試試看了。沒想到，我許願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出現了。當時，我以為這病是他搞出來的，差點兒和他拚命，不過後來”
“行啦，讓你們說，結果怎麽說得和我強取豪奪似的？我告訴你們，她身上，有個千年的詛咒。沒有一世可以活過二十歲。上一輩子，我施法幫她過到二十八歲，結果透支了這輩子的壽命。那時候她生病，就是因為壽祿到了，我若再晚半個時辰，她的魂魄就要被地府拘走了。”
夏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打斷了母親的話說。
活不過二十歲，好像還是生生世世的節奏，這不管換做是誰，隻怕都要當場氣死了，就算不死，多半也會是自暴自棄。
不過，我倒是真的沒有以上的反應，因為我心裏明白，自己這輩子已經過了二十了，雖然是虛歲。而且夏曆現在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我怎麽想，都不覺得自己會出事。
就在我自顧自地胡思亂想時，老婆婆已經開口了，不過從語氣上來看，怎麽聽，都不覺得是在和別人說，倒像是自言自語。
“原來如此，當初我說怎麽掐算幾遍，都是壽祿二十，但實際上卻是奄奄一息，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夏曆，這逆天改命的事情，你難道可以做兩次？”
聽見老婆婆的質疑，夏曆笑了笑，對老婆婆說：“這種事，我自己做，自然不可能有把握次次成功，當初我把玉玨放在她身上，一是為了找到她，二則是為了守住她的魂魄，即便到了應該夭折的日子，也可以強製留住魂魄在體內。可是沒想到被你拿著封存起來，壞了我的計劃，所以我隻能去求崔判官，從他手上借來了判官筆，牽走了她三魂七魄中的一魄一魂去陰司做抵押，在生死簿上加上了壽祿十二季，所以她現在才能好好在這裏說話！”
聽了夏曆的話，老婆婆如夢方醒一般，笑著說：“沒想到你連判官都算計了，我若猜的沒錯，你勾走的，隻怕是別人的一魂一魄吧？”
夏曆倒也不避諱，對著老婆婆說：“也不能完全這麽說吧？我把那人的一魂一魄換進了柳蔭體內然後又重新抽出，加上了障眼法後，完全就是柳蔭。再說，柳蔭體內抽出的，不就是柳蔭的嗎？怎麽能說我是算計判官？”
我是沒見過這麽能耍賴皮的，不過既然人家也是為了救我，我自認是不好說什麽了，隻能在一旁聽著。
關於什麽拿魂魄抵押，什麽加上了十二季的壽命之類的，我是真的不大明白，不過看上去，效果是不錯的，於是我便問：“可是你們說了這麽久，究竟為什麽我們後來還是會相遇，你還沒說啊？”
夏曆得意的一笑，把眼神落在了母親身上，然後說：“這可要拖你母親的福啊！當時我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可卻找不到你，便隻能去找天人打探，可是誰知道，你母親那張禱告的文書，我也收到了一份，這才再次找到你。而且，她恐怕也沒想到，我不像其他人那樣，要什麽香火貢品，而是要了你。”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問：“要了我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拿你配冥婚。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也不是我們一兩句說得清楚的，不過簡而言之，算是鬼仙，也是冥差。而人們常說的鬼神，他也是位列其中的。人們向鬼神禱告，鬼神可以自主選擇些代價，也可以由信善提出，而他用了前者，自主提出。而要求，就是娶你為妻，是為冥婚。”
一旁的老婆婆，此刻有些哀婉的說著，似乎也是在為自己的失誤，感到自責。
夏曆卻依舊是得意的笑著，就好像自己挖了個大坑，又看著別人跳了進去似的。
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我原來早就已經嫁人了，難怪這麽多年，我都沒有遇到一個真命天子，原來是有人預定了。
我皺著眉頭，看向夏曆，然後沒好氣的問：“既然你都已經定了和我的冥婚，那為什麽這麽多年以後才出現？而且你這麽做，都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覺得，這有效嗎？”
我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規矩，不過還是想試著耍個賴皮，看看能不能混過去。雖然我和夏曆現在也算是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曆了，可是一想到當初那麽長時間的鬼壓床，我就總是會覺得夏曆的骨子裏，其實是個猥瑣男。何況他是鬼，就算是鬼仙，也是鬼。我和他一起，這在別人眼裏，我不就是個到老也沒嫁出去的老姑娘了嗎？
不過夏曆好像真的讀的透我的心，他笑嗬嗬的說：“你放心，我之前沒來，是因為我當初還魂頂包的事情被人識破，所以隻能去寒水地獄勞役抵過。後來判官求情，我的勞役就成了晚上，也就是你們這邊的白天。所以我一有了半個自由身，就每天都去看你。現在我已經恢複了自由，無論白天黑夜，都可以以人類的身份，出現在你們身邊和視線裏的！換句話說，就算是在平常人的眼裏，我也是有實體的人，而不是鬼魂。我和人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沒有身份證，不過這種東西，我想要，可以有很多，你完全不用在意。”
我不知道夏曆說得是真是假，不過既然他說了，我也沒有辦法。但就這麽放棄抵抗，也不是我的性格，於是我繼續說：“就算你有實體，就算你是去服刑了，那我依舊沒有認可這門親事，所以，它依舊無效，明白嗎？”
“是你明白嗎！這門親事，是用你的命換的，你和我已經是靈魂相連了，等你到了二十五歲，就會進入不老不死的狀態，除非我神形俱滅，否則，你就可以永生，不用再受那個活不過二十歲的詛咒了。可是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會直接灰飛煙滅，現在是我在這裏留有結界，所以沒有鬼差得到消息，否則你這會兒早化成灰了，你知道嗎！”
聽見夏曆的話，我嚇得直往母親身邊躲，這也太嚇人了吧？灰飛煙滅？這聽上去很酷，可實際上，真的讓人不敢嚐試啊。
我怯怯的問：“沒辦法解除嗎？”
說著，我將視線在母親、夏曆和老婆婆身上各自掃了一遍。
母親苦著臉，情況不言而喻，而老婆婆則是一臉的惆悵，答案也等於是寫在臉上了。但是夏曆，明顯是知道什麽的，卻不肯說。
我盯著夏曆問：“你究竟有沒有辦法？”
夏曆哼了一聲，對我說：“當初我抽魂魄，不會是抽錯了吧？怎麽你就傻到這種程度？我為了你，都折騰多少年了啊？這輩子你長得湊合就算了，我為了你服刑也算了，你不說謝謝，居然還想悔婚。換做是你，你覺得，你會答應解除婚約？”
我撇了撇嘴，雖然臉上顯得很不屑，可是心裏卻也明白，夏曆說的的確沒錯，他如果肯放棄，根本就不會找我，也不會費這麽的力氣。
我想了想，然後說：“你既然不肯說，那我就告訴你，我對你沒有感覺，也不希望你在我身邊，如果你不肯解除這個婚約，那我也不可能和你一起，咱們隻能是有名無實。你自己考慮吧！”
夏曆笑了笑，轉而問我：“我不覺得你對我沒感覺，而且，我解除婚約，你最多活十天，還是因為我的結界未散，你願意為了愛情，放棄生命？你可想好了，如果你肯，我就立刻答應你。”
“我……”
因為衝動，原本我是想說願意的，畢竟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不過一個‘我’字才出口，我就憋了回去，這種事，終歸不是那麽輕鬆的，即便我敢，那我父母又要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