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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相嗎?

  眼看著那雙手就要碰到我了,我隻能努力的躲。可是比它碰到我,更加惡心的畫麵,卻忽然出現了。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司機的胳膊,居然在蛻皮,雖然不知道這麽說合適不合適,但我也隻能這麽描述,因為我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詞匯了。


  剛剛我說過,這雙手原本就如枯槁一般,這可絕不僅僅是描述手而已。因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脫掉了外套,而裏麵穿著的隻是個背心,所以一雙手臂也已經露了出來。


  我不知道他胳膊上,究竟是什麽,但是那種龜裂的效果,真的讓人感覺自己身上都不舒服了。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老人們常說的,遇到髒東西,就念佛號佛經。雖然佛經我記不住,但佛號我還是記得的。


  可是我換了好幾種,這家夥,卻一點變化都沒有。他的手一點點接近我,眼看著就要碰到我的胸了。胳膊上掉落的灰白色皮屑有不少掉在了我的身上,可我卻不敢去碰,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裙子觸碰到皮屑後,慢慢被染紅。


  我承認,有時候我會幻想自己和帥哥在車上……,但是我可絕對對這個家夥沒有興趣啊!現在他似乎是已經知道這樣不會有什麽效果,所以幹脆從前排向後翻了。


  我心裏清楚,他如果成功了,我就完蛋了,現在車一直在開著,雖然跳車有危險,可是也總好過被這鬼東西那啥啊。


  打定了主意,我便用手去開車門,可是意想不到的是,車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鎖住了,任憑我拚命拉扯,也無濟於事。


  似乎是覺得我沒有辦法了,而自己也快要過來了,這家夥發出了一陣瘮人的笑聲,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就像吃貨看到了食物一般。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爬了過來。而我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在被他盯著之後,就再也不能動了。


  我很害怕,但卻動不了,那種感覺,不亞於你被綁在鐵路上,而火車已經離你不到一米。說不定,後者會更幸運些呢。


  “傻女人,好好的,我送你回去,你不願意,現在,滿意了?”,他陰陽怪氣的說著,眼睛卻忽然從我身上移開,轉而盯住了我的手機。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是有手機的啊,雖然不知道這東西靠譜不,但是怎麽說也是個救命稻草啊!我怎麽就給忘了呢!想到這裏,我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不過就在我注意到手機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愛瘋12?你怎麽會有這東西?難道你不是……”


  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可是我現在可管不了那麽多了,既然他喜歡,隻要保命,給他就給他啊!


  於是我喊著說:“我不是,我什麽都不是。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你放我走吧!”


  我的話,似乎對他一點兒影響也沒有,不過想想也對,我死了,這手機,他也拿得到,又不是說它和我的命一樣,死了就消失。


  就這樣,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伸了過來,在馬上要碰到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太不值了,太冤枉了。


  我閉上了眼睛,在心裏默默發誓,誰能救我,我這輩子,就嫁給他,不管他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可能是我想的太晚了吧,或者我太天真。雖然我心裏在祈禱,在發誓,可我還是感受到了臉頰被一直冰涼的手觸碰了一下。


  “柳蔭?柳蔭?醒醒啊!你怎麽在這兒了啊?”一個男聲在我的耳畔悄然響起。


  聽見這聲音,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它太熟悉了,決不可能是這怪物發出的。


  我在心裏鼓了鼓氣,然後想睜眼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視線卻變得有些模糊,隻能是恍惚間覺得眼前的環境十分熟悉。


  看見我睜開眼了,男聲的主人興奮的說:“你醒了就好,你究竟怎麽了啊?不要緊吧?”


  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總之,我現在覺得自己很累,很虛弱。


  廢了半天的勁,我才看清,原來說話的是我家的老鄰居,劉叔。


  此刻劉叔見我醒了就想扶著我起來,我也才發現,自己一直躺在地上,心裏的疑惑更加重了幾分。


  我問:“劉叔,我這是在哪啊?怎麽我……”


  我想多說些話,多問些,可是體力卻明顯的不知,我隻覺得一陣眩暈,險些就暈了過去。


  劉叔扶住了我,一臉茫然的說:“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大早兒出來晨練,結果就看見你躺在門口了,一開始我以為你遇見了壞人,可是看起來也不像啊!你不會是病了吧?要我說,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雖然劉叔有些所答非所問,但是我還是明白了些信息,於是我說:“那……,我可以麻煩您送我回家嗎?我現在很難受,自己怕是回不去……”


  劉叔有些遲疑,顯然,對於一個打了半輩子光棍的老頭兒來說,一大早送我回家,很容易被人誤會。


  我見情況如此,也怕又出什麽事,就對他說:“算了,我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來接我吧。您……您先回吧,外麵蠻冷的。回頭我去謝您!”


  或許是見我的情況並不樂觀,或許是有其他什麽想法,總之,劉叔聽我說完,立刻擺手說:“算啦,算啦,這事我都遇上了,就好人做到底吧。你爸出差了,家裏就你媽自己,你們母女倆,這一大早的,在外頭,我也不放心。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到家後,母親看見我,也是一臉的驚訝,顯然沒想到我會回來。


  說起來,這件事似乎越來越古怪了。我回家,其實不僅僅是因為休假,實際上,也是因為母親的電話,她在電話裏和我說,家裏有事要我回來。可是當我和她說起的時候,她卻說自己從來沒有打過這個電話。


  更加奇怪的是,母親是個莊重懂禮的人,可是剛剛見到劉叔的時候,卻是一口一個小劉叫著,讓我十分不解。


  我沒有直接和母親說我的事情,而是在送走了劉叔後,問她為什麽會那麽叫劉叔。


  可是母親的回答,卻讓我意想不到。


  母親說:“什麽劉叔啊?你說什麽呢?”


  “剛才不是劉叔送我回來的嘛,怎麽您這就忘啦?”我驚訝的問。


  母親的臉色變了變,然後對我說:“你這是真病了吧?剛剛明明是劉海那小子送你回來的,他才多大啊,你管他叫叔?”


  劉海,其實就是劉叔的兒子,他們父子倆長得雖然像,但我確信我不可能弄錯,哪怕是頭腦不大清醒,也不至於犯這種錯。


  我想辯解,卻被母親製止,她說:“你啊,好好休息下,晚一點兒,我讓鄰街的李大夫過來給你瞧瞧,看看你怎麽了!都說胡話了……”


  我知道說再多,隻怕也沒用了,於是也沒去辯解。


  母親還真的是言出必踐,才說要去找李大夫,就真去了。


  她一出門,我的手機就響了,我拿過來一看,卻發現,是一條短信。


  這是一條沒有發件人的短信,就好像是我自己編輯儲存的一樣,上麵寫的很簡單。隻有幾個字:第二次了。說話算話!

  我有些不清楚這是什麽意思,但是我可以確定,這是那個型男的短信,因為隻有他的信息,是這個樣子,紅字,沒有發件人。


  想到這裏,我真的有些無法確定,之前的經曆究竟是真是假了。


  為了弄清真相,我決定賭一把,用手機試著回了一條短信:你到底是誰?昨晚車上,是真的還是假的?


  沒想到,這條短信發出去不久,我就收到了回信。


  我相信,人類對真相的渴望,是與生俱來的,尤其是,對關乎自身安危的真相。


  在我的記憶裏,母親很少會如此嚴肅,那種嚴肅和顫抖,在我的眼裏,幾乎是不成邏輯的。但是這卻是現實。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還是回應,似乎都不夠正確,所以我隻能選擇沉默。


  不過母親卻並沒有因為我的沉默而不去回答,她拉著我的胳膊,走向床邊,然後坐下。


  我不清楚母親是想做什麽,但也不好忤逆,於是便順從的跟著她移動,坐下。


  母親注視了我一會兒後,終於開口了,她說:“我知道,你雖然沒回答,但,心裏終歸是想知道的。誰會對自己的遭遇不在乎呢?”


  “媽……”


  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可能是想安慰母親,但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總之,我覺得這一刻,我變回了懵懂。


  母親笑了笑,但顯得有些苦澀,她摸了摸我的臉頰,然後說:“好啦,我現在就告訴你,不過,今天之後,你就什麽都不要再問,什麽都不要再想,好好的,生活,你能做到嗎?”


  雖然不知道母親是什麽目的,但是為了知道真相,我,還是選擇了答應。


  看著我點頭,母親緩緩地開口說:“其實,你今天的確是被你劉海哥送回來的,隻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他,他怎麽會不知道?難道他有夢遊症?”


  雖然我嘴上這麽說,可心裏,其實想的是,他被附身了?

  但是人總是會出於某種目的而心口不一,就像我一樣,明明知道事情不會是科學可以解釋的,但從多年來母親對我的態度來看,我還是選擇了用科學來解答,從而試著了解更多信息。


  母親笑了笑,似乎是已經看穿了我的小伎倆,但卻並不說破。


  母親說:“夢遊症的確存在,不過,劉海不是。雖然我一直要你相信科學,但現在看來,隻怕你已經動搖了。所以,我也不妨告訴你,其實,他是被你劉叔附身了。”


  雖然心裏想到了,可既然母親沒有說破,我便做出一副驚奇的表情,瞪大了眼睛,問:“什麽?附身?難道……”


  “好啦,你也不用裝了,看見你那部手機的時候,我就知道,那個人,已經找上你啦。對吧?”


  母親的話不帶任何語氣,但卻真的是直指我的心髒,讓我隻能束手就擒。


  我沉重的點了點頭,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母親卻是一臉的釋然,歎了一聲後,對我說:“他,不算是壞人,隻是因果已定,天道難為,或許這真的是你的命數也說不準!”


  我不明白,母親為什麽這麽說,聯想起型男的那句咱媽,我越發的覺得這其中,有著什麽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問:“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昨晚……”


  母親忽然伸出手,捂住了我的嘴,然後說:“不要說破,有些事,說了,隻會招惹災禍,從你告訴我,你接到我的電話,我就都明白了。剛剛,我說去給你找大夫,卻走了那麽久,我想你,也一定是心存疑惑吧?”


  我不知道該不該回應,所以隻能選擇沉默,母親在我的印象裏,始終是個十分穩重的人,可是現在她的表情神色,都如此凝重、失態,我還能覺得會是小事嗎?


  母親見我不說話,便自己開口了,她說:“其實剛才,我是去見我師父了,不過她老人家,卻不肯見我。”,說到這裏,母親歎了一口氣,神色也變得更為難看。


  對於母親的師父,我其實還是有些印象的,不過,我記得早在幾年前,那位慈祥的老婆婆就已經過世了。現在,母親說自己去見師父,我心裏不知不覺的浮現出了老婆婆滿布皺紋的臉和那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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