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孰輕孰重
“這麽說你對她是毫無辦法了?難道就這樣看著她逍遙法外?”段竹萱也不服氣地問。
“當然不是。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不行,所以這一次我打算群策群力,大家共同來想辦法。”蕭正說完掃視了屋裏的眾人,眼睛裏透出了一種對自己的不自信,這種眼神包括狗蛋子在內都是第一次看到。
“我還真沒覺得這個唐豔茹神在何處,撐死了也就是掌管著安信財政的一個情人而已,和銅鈴的地位差不多。”程賓實擼起了袖子。就現在蕭正這種未戰先怯的樣子,很是為九組的未來擔心。
“從我的種種推測最後都能匯集到她這一個點並且都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指證她,另外還有碧天鷲提供的一部分證據來看,她並不僅僅隻是安信的一個手下這麽簡單……”蕭正說到這兒停了下來,再一次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才拋出了自己的結論:“她其實才是那個真正的‘黑明豺’!而安信隻不過是她手裏的一個提線木偶!”
“說說證據。”段竹萱和徐柔麗異口同聲地問。
“那就說說最直接證據,從碧天鷲開始說起。”蕭正看著正在沙發上扭著身子打算換個更舒服點的姿勢安心‘養胎’的徐柔麗,問:“還記得當時蕭綠蓉是怎麽開的口嗎?”
“怎麽會不記得?為了讓她開口我還損失了一個手機後蓋呢。”沒等徐柔麗說話,程賓實搶先回答。一提起這事他就氣得粉碎性胃骨折。這是蕭正欠下他的一筆血債,在小本的第十八頁上記得清清楚楚。
“不,是碧天鷲,是碧天鷲才讓她真正的開了口。”蕭正搖搖頭,避重就輕地躲開了程賓實的血淚控訴:“這一幕現在又在碧天鷲的身上重演了。隻不過這一次換了個角色,他變成了那個被利用的蕭綠蓉。”
“我想起來了,當時碧天鷲先抓住了狗蛋子是警察臥底這個借口取得了蕭綠蓉的信任,然後再利用蕭綠蓉殺人未遂同時急於繼承徐樂聞遺產這個缺點導演了自首這一出戲。可碧天鷲現在並沒有什麽缺點可以利用,徐樂聞的財產看來他獲利不少,而且他一直想報的殺父之仇也報了,還有什麽可以利用的?難道是用田錢誘惑?”徐柔麗接過狗蛋子遞過來的濕毛巾邊往自己額頭上敷邊問。
“不是。”蕭正搖搖頭:“唐豔茹讓碧天鷲心甘情願地替她辦事自始至終都沒有花過一分錢,而且也沒承諾過要給一分錢。除了電話費用外。”
“唐豔茹會不會騙碧天鷲說能讓他做槍斃安信時的行刑手?”程賓實拋出自己的觀點。可惜的是屋裏的人理都沒理他,連呲之以鼻的表情都不想給。
“你想想碧天鷲為什麽會從匯濱來瀘榆?”蕭正提示徐柔麗。
“當然是為了找到那個‘黑明豺’。”徐柔麗一拍腦門上的濕毛巾:“正因為唐豔茹就是那個‘黑明豺’,所以她當然能夠證明自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唐豔茹肯定和碧天鷲達成了協議。碧天鷲幫她殺人,她就到我們這兒來自首!”
“你就別瞎猜了,再猜下去以後你都可以做我們和程娘之間的翻譯了。”段竹萱撇撇嘴,否定了徐柔麗的推理:“‘黑明豺’犯的是什麽罪?死罪!唐豔茹會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可能嗎?”
徐柔麗聽了段竹萱的話臉尷尬地一紅,一轉頭正瞟見拚命在偷笑的狗蛋子,氣得一把抓下額頭上的濕毛巾就砸了過去:“笑什麽笑?換一條去。什麽事都不會做,搞得我的智商都下降了。”
蕭正瞟了眼正老老實實去換毛巾的狗蛋子,接著說:“其實我也沒想到唐豔茹是怎樣說服碧天鷲的,直到碧天鷲把唐豔茹對他說的話告訴了我以後我才恍然大悟。因為碧天鷲還有個仇人,這不僅我沒想到,連碧天鷲本人也沒想到!”
“越說越玄乎了。”一直都和蕭正唱反調的程賓實不屑地撇撇嘴:“難道碧天鷲除了殺父之仇還有什麽仇值得讓他去冒殺人這個風險?殺母之仇?不可能啊,特麽可是病死的!總不可能去找主治醫生吧。”
“你想想碧天鷲的父親是怎麽死的?”蕭正根本就沒看程賓實,任由他一個人在那裏自說自話,而是直接問正在重新往額頭上敷毛巾的徐柔麗。
徐柔麗敷好毛巾,覺得自己的思維是比剛才要清晰了不少:“當時是黑明豺授意慕正豪指使幾個混混半夜燒了商戶,趁人救火的時候打斷了別人的腿。碧天鷲的父親就是因為急火攻心病死在醫院的,因為沒有直接證據最後這事不了了之。此後碧天鷲通過暗中調查查出了幕後灰手是慕正豪和黑明豺。慕正豪已經在醫院不治身亡,而安信也將要繩之以法,已經沒有什麽別的仇人比他倆更讓碧天鷲感到痛恨了啊。”
“如果有人指名道姓地告訴碧天鷲,打斷他父親腿的具體是慕正豪的哪一個手下,那麽你覺得在碧天鷲的心目中他和‘黑明豺’相比孰輕孰重?”蕭正問。
“那當然是一樣重!”徐柔麗忍不住驚呼一聲。
“唐豔茹就是以這個作為交換條件讓碧天鷲乖乖就範的。這樣既不會讓她自己暴露,又能迫使碧天鷲為了報仇就必須要聽她的。”
“唐豔茹真的就能證明她知道那個直接打人的是誰?當時現場不是一片混亂嗎?”徐柔麗手扶著毛巾坐直了身子,好奇地問。
“混亂隻是對於外人來說的,對知情人來說一點都不混亂,尤其是對唐豔茹這個策劃者來說。我在聽了碧天鷲向我轉述唐豔茹是怎麽安排那次行動的具體過程後,說實話,我不能不歎服唐豔茹真的計劃得十分完美。從幾點開始點火,誰負責點火,誰負責找凶器,找什麽樣的凶器,找不到合適的凶器又該怎樣使用事先隱藏好的凶器,誰負責阻擋別人的視線,誰負責打人,打哪個人,該打到什麽程度,又該怎樣撤離,事後該怎樣論功行賞,該怎樣對付警方的調查,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唐豔茹的事先計劃之內,而且事後證明與她的預估絲毫不差。當她說完這一切,別說碧天鷲,連我都已經完全肯定她說的就是事實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