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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偽裝

  這樣的話,死者就完全能做到讓綁縛手臂的力道很大。大家還記得她綁縛的情況嗎?一個繩頭長20厘米,另一個繩頭長70厘米,端部還有一個20厘米左右的繩套。繩套給人的感覺是那裏曾經綁了一塊石頭,後來脫落了。但如果不是這樣呢?”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段竹萱聽到這兒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個繩套綁的其實不是石頭,而是套在那塊木板上!木板踩在裴宛筠腳下,而短的繩頭則握在手裏。以裴宛筠的身高和長繩頭的長度她正好可以使用腰力把繩結拉緊!”


  “沒錯。雖然女性的力量通常來說隻是男性的70%,但女性的腰力絕對是要大過男性的臂力,她甚至還把腳底的木板都拉斷了。但隨後程組根據死者口鼻處沒有蕈狀泡沫,從而判斷肺部並沒有進水,這就讓我對自殺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因為我一直以為肺部沒水,那說明入水後沒有呼吸,沒有呼吸就證明入水前已經死亡。可已經死亡的人怎麽可能自己把自己綁上呢?”蕭正說到這兒瞟瞟程賓實和小張。


  “你為什麽不早點問我這個問題?”程賓實一邊把粘在下巴的肉末往嘴裏抹一邊責怪蕭正。


  “因為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淹死,哦,不,溺亡居然還有濕性和幹性這一說。”蕭正說到這兒麵露愧色:“雖然幹性溺亡發生概率隻有15%,但在裴宛筠身上發生的概率至少超過50%。設想一下當時的情形:在用力拉緊背後繩結的時候木板突然斷裂,身體失去重心的情況下毫無征兆地突然落水,緊接著腳上綁的那塊石頭落水後又把她往下拉。驚慌是肯定有的,再加上夜裏河水的冰涼,這一係列的突發意外引起的進一步的刺激又引起了聲門痙攣從而導致急性心跳停止。雖然我當時沒想到這些,但後來隨著在商業街的調查和對裴宛筠基本情況的了解,我堅信她是自殺的。隻是她這麽做的動機卻讓我更迷惘了。”


  “這很好理解啊。因為第三者的介入而尋短見的人並不少見啊。”小張納悶地說。


  “不,他說的不是這個問題。”段竹萱看看小張:“他說的是裴宛筠為什麽要把自殺做成他殺的假象。”


  “他殺的假象?”小張疑惑地問。


  “自殺的人有時會往自己身上綁縛重物,但你見過像裴宛筠這樣煞費苦心地從後麵捆綁自己的嗎?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段竹萱看著小張:“裴宛筠自殺那晚,也就是18號,她怎麽到河邊的在監控裏根本找不到,而其餘幾次的都有。再想想她15號,16號連續兩天在商業街閑逛的情景。葛老說得沒錯,她就是在看哪兒有監控探頭,目的就是找到一條能躲開監控的路,以便隱藏她獨自去河邊的這個事實。”


  “這麽看來,徐樂聞不僅不是凶手,而且還是受害者。”小張禁不住一陣唏噓。


  “他怎麽可能是受害者呢?如果他不找蕭綠蓉這個小三,裴宛筠怎麽可能會自殺?是這麽回事吧?”段竹萱轉向蕭正。


  “嗯,你這麽想也對。但我在裴宛筠的出租屋搜查。。。。。。小張,你還記得餅幹盒裏的那兩張車票和那三十二萬現金嗎?”


  “記得。”小張點點頭:“我查過,裴宛筠的確上了火車,手裏還拿著那個餅幹盒。但她在半路就下了車,並沒有到石泉。那三十二萬現金是她一個人之前去銀行提的,我查了銀行監控。”


  “先去銀行提一筆現金,接著買了一張去省城的汽車票,還沒等上車,就又買了一張去石泉的火車票。這一係列的吊詭行為你覺得在什麽類型的案子裏會出現?”蕭正看著段竹萱和小張。他壓根就沒管程賓實,因為程賓實是不會參與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的。更何況他現在正埋頭專心致誌地啃著一隻雞爪,沒空。


  “綁架!裴宛筠這是在給綁匪付贖金。”段竹萱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地大喊一聲。


  “人質是誰?”小張疑惑地問。


  “人質應該是裴宛筠的兒子,那個在省城讀初中的徐奇邁。寇俊智已經派人過去了,但現在還沒找到。如果真的存在綁架案。。。。。。”段竹萱覺得事態似乎很嚴重。


  “正哥,你該不會懷疑綁匪是徐樂聞或蕭綠蓉吧。徐奇邁可是徐樂聞的兒子啊。”小張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算拋開這層父子關係不談,可他倆的動機是什麽?如果是為錢,沒這個必要。他和裴宛筠的資產主要是幾處房產,最後分家可遠不止三十二萬。如果是為離婚,更沒這個必要。蕭綠蓉都已經把裴宛筠給擠出去,隻等著簽離婚協議就行了,遲早的事。”


  “為什麽要拋開這層父子關係不談?就是因為有這層關係,我才認為他倆不是綁匪。”蕭正說完又咽了口幹飯,緩了半天氣後看看小張:“如果他倆是綁匪,更應該表現出人質家屬那種悲痛的心態,而不是現在這種愛死不死的態度,這不是能更好地隱藏自己嗎?他倆不說,誰會知道徐奇邁和他們之間的矛盾?我覺得他倆不僅不是綁匪,而且可能連有沒有發生綁架案都不知道,因為這是一個可以很快撇清自己的借口。”


  “那你說綁匪是誰?”小張問。


  “綁匪是誰我不知道。但綁匪的目的才是我最想知道的。”蕭正說:“裴宛筠在知道徐奇邁被綁架後為什麽不通知徐樂聞?不管他倆的感情破裂到什麽程度,畢竟他倆還沒離婚,徐奇邁是他倆唯一的兒子。


  裴宛筠在7月10日那天向綁匪交付贖金,但很顯然贖金並沒有交付出去。此後幾天她在做什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點,她對任何人都沒有提起這件事,不管是徐樂聞還是警方。接著從15日開始她就在做自殺準備,並且還是偽裝成他殺的自殺。”


  “你是不是說綁匪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錢,而是為裴宛筠的命?”段竹萱驚訝地問。


  “嗯,而且我覺得三十二萬這個數也很奇怪,為什麽不是一個整數。”蕭正默默地點點頭:“所以我才說這很可能是一起偽裝成他殺的疑似自殺的他殺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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