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副組長
這是一張年約四十，蓬鬆頭發下麵略顯憤怒的臉。依稀給人一種閱盡人生後的坦然，飽受滄桑後的睿智，無數沉浮後的淡泊。而兩道劍眉下那雙深邃的眼，仿佛能洞察出一切，仿佛又不能。
那人滿臉慍色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眼睛突然停在了‘大龍蝦’的臉上。眯縫著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後，越過蕭正直接開口問：“你是齊浩波？或者換一種稱呼應該叫你‘大黑魚’才對。咋了？匯濱的那起傷人案了結了？跑了幾百裏逃到瀘榆來了？”
“我不是‘大黑魚’，是‘大龍蝦’！”大黑魚聽那人這麽叫自己憤怒地憋紅了臉，側了下身子亮亮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我根本就沒有傷人，那是冤枉我的，這也是。。。。。。”大黑魚說到這兒才開始注意到了那人的臉，頓了一頓後突然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咋認得我？你怎麽知道我叫。。。。。。難道我們以前見過？你在匯濱呆過？這不可能！凡是我見過的人我都記得！更何況還是和我打過交道的條子！”
“這可真是太巧了，凡是我見過的人我也記得，哪怕隻是看過他幾年前的相片！”那人平淡地看了看大黑魚，站起身不再理會大黑魚還在驚訝著的眼神轉頭悠然地望向蕭正：“你是新來的蕭正吧？我看過你的資料。咋才來？都等你好幾個月了。我先把他帶到置留室去，你到二樓大隊長辦公室跟譚隊報個到。”
蕭正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這‘等了好幾個月’是從何說起？自己從轉業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剛剛一個多月而已，什麽意思？幾個月前自己可還在部隊裏呼風喚雨呢，就算他之前看過自己的照片這也說不通啊。
蕭正滿肚狐疑地放下手裏拿著的東西，畢恭畢敬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那人可沒跟蕭正這麽客套，隻是隨便地揮了揮手，算是回應。然後一拉大黑魚，一邊往旁邊的一條走廊走一邊回頭向還愣在當地的蕭正說：“我是你以後的組長，我叫程賓實。”
大黑魚一邊跟著程賓實走，一邊心裏暗自尋思：“瀘榆的條子可比匯濱的條子要強多了。才來這兒短短一天的功夫就碰到了這麽兩位神人。看來以後要在瀘榆的地盤上混可真得費一番心思了。。。。。。沒辦法，除了瀘榆目前別的地方也不可能去，想躲都躲避不了，看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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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來到二樓，透過大隊長辦公室打開的一道門縫，隱約看見一個身材魁梧，國字臉的中年人正在屋內焦急地踱來踱去。
蕭正忙從上到下整理好衣領衣襟，一切妥當後這才抬手敲敲門，響亮地喊了聲：“報告！”
“進來。”
蕭正一進屋沒來得及細看就先‘啪’地雙腳一並，挺胸抬頭敬了個禮。
那個中年人也站直了身體向蕭正回了個禮。一邊上下打量蕭正一邊趨身向前熱情地伸出寬厚有力的手：“我叫譚英縱，刑警隊大隊長，就叫我譚隊吧。你就是那個蕭正？”
蕭正趕緊再次立正響亮地回答了個“是”然後走上前握住了譚隊向自己伸出的手。
“你的資料我看了。在武警緝毒隊服役八年，七次三等功，四次二等功。。。。。。就是筆試的成績差點。。。。。。今年二十五歲，對吧？。。。。。。剛才外麵那位警官你看見了嗎？
他是九組的組長，也就是你的組長，程賓實。”
譚隊說到這兒，沒等到蕭正回答話鋒就一轉：“你剛剛來報到，按理說應該先讓你熟悉一下周圍環境。
但你也從事相關工作多年了，有不少經驗。。。。。。現在時間緊，任務重，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剛才水嵊河那邊有人報案，橋下發現了一具女屍，城南派出所已經找人打撈上岸。
刑警隊的人今天都派出去參與匯濱403專案的抓捕工作去了，暫時抽調不出別的人。你和程賓實先去幫忙維持一下現場秩序，注意不要擅自觸碰現場痕跡物證。我這裏協調一下，估計支援的人員一個小時後就到。”
“保證完成任務！”蕭正又是啪地一個立正，敬了個禮。
“好了，這不是部隊，太多的繁文縟節就不必了。你去把程賓實叫進來。”譚隊揚揚手吩咐。
蕭正還是啪地一個立正，敬個禮後轉身出去。
剛回到大廳，就看見程賓實正好從置留室那邊出來。蕭正趕忙三步並兩步地迎上前去：“程組，譚隊讓您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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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賓實從譚隊辦公室出來，蕭正早已經把自己買的那些日用品歸置到大廳一個偏僻的角落，正站在程賓實的辦公桌前等著。程賓實走過來，看了看正在立正的蕭正，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警帽，沒有多餘的話，隻是一揮手，幹淨利落地說了句：“走，水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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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跟在程賓實身後，亦步亦趨地來到院中停著的一輛警車前。
“會開車不？有駕照沒有？”程賓實轉頭問蕭正。
“會，不過駕照放在行李裏，要不我去拿？”蕭正用詢問的口氣回答。心裏暗想：你該不會讓我這個初來乍到還不識路的人開車吧。
“拿啥拿，又沒人會查你！你來開車，抄近道，我告訴你怎麽走。”程賓實說完不等蕭正回答，徑直拉開副駕駛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蕭正楞了一下，心裏暗喜：咦，這位程組倒是很對自己的脾氣！看來也是個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的人。都一樣的不拘小節，桀驁不馴。好事，正好和拍。蕭正也就不管那麽多，趕忙跑到車的另一邊拉開門坐上駕駛位，接過程賓實遞過來的鑰匙就掛檔起步。
“你現在是九組的副組長。。。。。。。出門北拐，第二個紅綠燈往西。”待車啟動後程賓實一扭頭對蕭正說。
“副組長？是不是。。。。。。”蕭正一下子受寵若驚得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怎麽？難道你還想當組長？”程賓實瞟了蕭正一眼，不滿地問。
“不是那個意思。”蕭正急忙辯解：“我初來乍到的，就當副組長，這恐怕不好吧？”
“沒啥不好的，因為整個九組就我們倆人！”程賓實看了看蕭正，毫不隱晦地說。
“哦，明白了。”蕭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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