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地解決
“那就這麽忍了?楊哥,前幾天我們可有好幾個弟兄被他擺了一道,現在還在號子裏啃窩頭呢。”另一個心腹憤憤不平地說。
“忍忍,再忍忍。他現在頭頂的光環是優秀企業家,那啥那啥。那是那啥的紅人,安宮的座上賓啊。黑白通吃。。。。。。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唉。”楊撇腳一想起剛才自己被別人用腳踩在地上恣意地花樣摩擦時心裏就一陣絞痛。
頹廢地往沙發上一倒,一副葛優癱:“沒想到我楊撇腳在匯濱刀頭舔血十幾年,到頭來還是鬥不過他譚飛翔。。。。。。錢多好辦事啊。”
“楊哥,那咋辦?”一個心腹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下回您還真的要穿黑絲啊?”
“黑絲?!”楊撇腳一個激靈坐起身,撲過去就是一耳光:“黑你媽的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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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總在被鐵柱塞上車嘟囔一句‘洮豐飛雪羽’後直接就倒在後座上‘呼呼’地睡著了。
“好嘞。”鐵柱得意地咧咧嘴角,一轟油門就衝了出去。他根本就不需要問具體的門牌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這位譚總是同事,因為他倆在同一個地方不見麵地倒著黑白班。
這是他第一次也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送譚總,此行卻是要送到另一個地方。具體最後怎樣,那就要看譚總本人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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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洮豐飛雪羽’還有大約500米遠的一個十字路口時,一起計劃中的車禍如約而至地按時發生了:一輛闖紅燈的麵包車很精確地撞在了他開的那輛奔馳車的前保險杠上。
“想殺人啊!”鐵柱惱怒地低聲罵了一句後,回頭看看後座上已經醉得不醒人事的譚總。
此時的譚總絲毫不受剛才那場不算太劇烈的衝撞所驚擾,還在恬然地睡著,鼾聲依然可以聽出夢境中才有的那份鳥語花香。
鐵柱朝前麵隔著兩層擋風玻璃的麵包車司機暗暗一挑大拇哥:不愧是八禿子,我鐵柱骨灰級的獄友!這力道的把握,嘖,嘖,嘖。。。。。。就憑這一撞的水平,他的獄衣號碼可以直接宣布退役,進入車禍名人堂供後輩瞻仰。
鐵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在小心翼翼地關好車門後反身怒氣衝衝地直接一把揪住剛從麵包車上跳下來的八禿子的衣領。
“放手,放手,先把手放開,有事說事。”八禿子偷摸地探頭看了看奔馳車內的情況,發現一切正常後這才放心地臉色一變,一扭身甩掉鐵柱正抓著自己衣領的手,很快進入了本位角色:“再不放別怪我削你。”
“哎呦喂,挺拽哎。”鐵柱重新又抓住八禿子的衣領:“知道你撞的是誰不?睜開狗眼仔細看看。。。。。。少廢話,先拿兩百萬出來再說。”
“兩百萬?!搶啊?。。。。。。你骨灰盒的錢也捎帶上了?咋?你嫂子第二次守寡的精神損失費也包括在內了唄?”八禿子再次掙脫開鐵柱抓著衣領的手,反唇相譏。
鐵柱再次撲了上來,兩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雖然已近半夜,但周圍還是一下子就聚集了一大幫子看熱鬧的閑人。大家都樂嗬嗬地圍觀著指指點點,沒有一個人上前勸架。
這不奇怪,打架小過年嘛。一個貌似在短途綠皮火車上謀生的圍觀者一邊往裏擠一邊嘴裏還不停地嚷嚷:“借光,借光,讓一讓了喂。。。。。。香煙瓜子礦泉水,啤酒飲料火腿腸。。。。。。”
一個正在附近值班的年輕交警很快趕了過來。當他跟著‘列車服務員’穿過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進入到核心地帶後,很快就從鐵柱和八禿子的言語衝突中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無關人員往後退退,別影響交通。。。。。。。你們是不是在這兒沒法調解了?不行就回交警隊去。。。。。。”年輕交警把糾纏在一起的鐵柱和八禿子分開後一邊嗬斥雙方一邊把人群往人行道上趕。
“去交警隊就去交警隊!”鐵柱大聲喊:“沒兩百萬肯定不行。”
“到底誰違章還難說呢,憑啥我出錢?”八禿子梗著脖子反駁。
“還跟我強是不是?!看來今天不把你的一條腿留在這兒當緩衝帶,都對不起這麽多圍觀的父老鄉親。”鐵柱一撥擋在中間的年輕交警,一邊撲向八禿子一邊向圍觀的人群吆喝:“哎,那位光膀子的大哥,搭把手。把他按住嘍,我來放血。。。。。。那位大姐,勞駕您燒壺水。。。。。。”
“行了,行了。去交警隊之前你想先去趟拘留所是不是?”年輕交警把鐵柱往邊上一推,正想提高音量訓斥兩句,突然聽到那輛輕微皮外傷的奔馳車內隱約傳出忽高忽低的鼾聲。
“難道車裏還有人?這心氣也太大了吧,都這樣了還睡得那麽香?”年輕交警嘴裏小聲嘀咕著往奔馳車裏望,圍觀的人群也順著交警的視線好奇地跟著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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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不是德天的譚總嘛?你看看。”一個把臉扒在車窗上往裏望的中年婦女伸腳踢了踢站在她旁邊的老公,問。
“嗯,就是他。”她老公也往裏望了望:“我就說這車看著咋這麽眼熟嘛。”
“怎麽,你們認識?”年輕交警驚訝地問。
“咋不認識。就隔著一棟樓,喏,那邊。”中年婦女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洮豐飛雪羽’,臉一直沒離開車窗:“怎麽又喝醉了,都送過他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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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事也不大,沒必要整這麽大的動靜。就地協商解決最好,大家都退一步。”年輕交警看了看兩輛車的損壞情況和死豬一樣睡著的譚總後撓撓頭,轉身再次調解鐵柱和八禿子。
“就地解決?”鐵柱看看交警,又瞟瞟交警身後的八禿子:“你是說我可以在這兒把他直接打死埋路邊?”
“把我埋路邊?可以。”沒等交警開口八禿子搶先一步應承下來,他倒是蠻好說話:“那樣我就可以和你媽合葬在一起了。也難為她一個人在垃圾桶下麵等了我十年。。。。。。墓碑上的名字正好可以不用改,我的小名就叫分類。。。。。。”
鐵柱聽了八禿子這話一擼袖子又要撲上來,站在中間的交警趕緊一把拽住:“你們倆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是不是真的想到交警隊走一趟?。。。。。。咦,什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