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關鍵時點
對於粱景福的被打,其實也符合常識。隻是關鍵性的一句話:目擊人是蕭正,有點兒問題。
蕭正就說,“就這個說明來說,大部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唯一有問題的是,我本人並沒有目擊你跟張飛舟之間的打鬥。”
粱景福一下子僵住了,半天才冷冰冰地問,“那天餐廳就隻有你在,你怎麽能沒有親眼目睹張飛舟的打人呢?”
蕭正不緊不慢地說,“你也應該注意到了,那天吃飯的時候,我是背對著你的,我真的沒有看到張飛舟動手打人。”
對於單位發生的事情,一般都是避而不談的。但是現在樊高陽主任談到了餐廳事件,而且談得比較深入,談論的內容,是蕭正之前所沒有聽到的,更是蕭正之前所沒有想到的。
既然樊主任開了頭,蕭正也覺得樊主任談的,肯定是跟自己有關的,也就自然而然地順著樊主任的思路,交談了起來。
“當然,僅僅有服務員改變口供,還是不完善的,不完美的,有缺憾的,不能服眾的。這就需要你的配合。僅僅是為了你的配合,並不需要葛行長親自上陣。但是除了你之外,還要有樊經理的配合,而能給樊經理施加壓力和影響的,就隻有葛行長了。所以,葛行長必須親自來調查這個事情。”
聽完孫經理的話,蕭正心裏百感交集。孫經理,不僅僅是他們支部的支部書籍,同時孫經理跟樊高陽主任還是蕭正的入d介紹人。
所以蕭正的第一反應,就是感覺自己對不起孫經理和樊主任的栽培和信任。可以想到,在有關會議上,孫經理跟粱景福激烈對壘的情形。
作為支部的重點培養對象和重點培養對象的入d介紹人,孫經理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都是會極力推薦蕭正的。可是作為粱景福,卻在這個關鍵時點,從個人的利益出發,極力反對蕭正入d。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孫經理和樊主任,兩個經理對付一個粱景福,還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且不說,兩位經理都是老經理,都是資深經理,隻說他們現在占據的位置,都是關鍵位置,重要位置。經理們,對他們都是要蕭看一眼的。
蕭正聽到這裏,一顆心就放到了肚子裏。這就是說,隻要單位的扶貧資金能到位,那扶貧的基本目標就已經達成。既然自己是代表單位去扶貧,而單位按慣例又有這麽一筆扶貧資金,那肯定是要用於扶貧點的。
這麽說來,扶貧工作又太簡單了,簡直是躺著都能完成任務。
蕭正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孫主任笑了笑說,“理論上是這樣子的,但實際上是另一回事情。因為單位這一塊資金,我們知道銀行是有錢,但銀行的錢要往出走,都是有渠道的,所謂的買醬油的錢不能買醋,渠道不順,不能下賬啊。不能領導說拿出10萬就拿出來了,得有手續,有票據,這裏麵有學問的。”
“而且這個錢,是要有關部門共同操作,才能拿出來的。說白了,這塊資金是從咱們單位的本身費用裏麵擠出來的,牽涉麵也比較大,出帳也有點難度。所以咱們的工作,實際上主要是內部公關的問題。說服督促有關科室,同心協力,積極操辦,才能保證這塊兒資金及時到位。”
看著張飛舟沒有撤退的意思,保衛科的樊經理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直接朝著張飛舟走過去。走到張飛舟跟前的時候,拉起他的手,拍著他的肩膀說,“錢主任已經說了,咱們這裏在開行務會,你先出去吧。”
張飛舟,也並不買樊經理的帳,說道,“你這個調查組長,你的調查結論,被人家一句話就翻供了,你還裝作什麽事兒都沒有。人家啥時候把你放在眼裏了?你還如此替人家做事兒!”
樊主任這時也來到了張飛舟身邊,意圖跟樊經理一道把張飛舟勸出會場。但是張飛舟好像意猶未盡,越是有人犬勸他,他越是來勁。
樊主任小聲地說道,“老張呀,你怎麽不聽人勸?這麽大年齡了,怎麽還像小孩**一樣,越撥拉越硬!”
會議室的人,這時候不知怎麽嘩啦一下,都忍俊不止,一個個或者捂嘴或者扭頭,笑了出來,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鬆弛下來。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他們敗下陣來。而機關d未的決定,暫時擱置蕭正的入d問題,蕭正明白,這其中不僅僅是粱景福一個人所能辦得到的。粱景福再橫再狂,他也隻是一票,如果真的是表決的話,大家都不同意蕭正入d,那蕭正也無話可說。問題是主持會議的葛行長,卻輕輕的一句話,有爭議先擱置,致使粱景福的反對,成了最後的決定。
既然孫經理都無法改變機關d未的決定,那麽蕭正作為一個爭取入d的積極分子,對於這一決定,更是無能為力了。
“這就是我了解到的前因後果。如果這個事情不牽涉到你,我也沒必要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你。現在你知道了前因後果,葛行長找你談話,你如何應對?你自己考慮。”
“不過,不管你怎麽考慮,我作為局外人,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之所以告訴你這麽多,是覺得你入職以來,就在我手下工作。而我長期以來,對你隻是在工作上嚴格要求,並沒有在你個人問題上,給你伸出過援手。現在你又遇到了這麽一件事,這個事情,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範圍,更超出了你的掌控範圍。”
“也可以說,這既是你入職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危機,同時這個危機中也蘊含著最大的機遇。何去何從?也真的非常考驗人。”
“既然行領導對樊經理的公正性,有所懷疑,那當初為什麽要把餐廳事件的調查,交由保衛科來做呢?一開始我也有所懷疑,因為按一般道理來講,餐廳發生的事件,應該由人事科來牽頭處理調查。”
“可是沒有想到,行領導反而將這個事件的調查權交由保衛科來做。這就說明,行領導是有行領導的考慮的,最起碼對保衛經理是信任的。”
“既然如此,為什麽現在行領導反倒懷疑起樊經理的公正性中立性了呢?竟然懷疑樊經理威脅恐嚇證人了。”
蕭正以為他實話實說了以後,粱景福就應該明白一個道理,盡管粱景福的情況說明上寫的基本也是事實,但是作為旁觀者在場者蕭正本人卻沒有親眼目睹。
但是粱景福卻有他的另一種邏輯。“你有沒有親眼目睹,沒有任何關係。因為當時在場的,就隻有你,所以你說一就是一,你說二就是二。現在也不需要你詳細描述你親眼見到的事實,隻要在我這個情況說明上,簽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就寫三個字兒,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