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判斷
對於樊高陽主任的推心置腹,蕭正由衷地感謝。就點點頭說,“非常感謝主任對我的關心,關懷和愛護。餐廳事件之後的第二天,粱景福就親自寫好過一個情況說明,叫我簽字。”
“簽字之前,他承諾把我調到行政科,他很快轉正,然後當他的副手。我並沒有因此而在他的說明書上簽字。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必須實事求是!”
樊高陽主任就很欣慰地笑了,“其實粱景福的承諾,也有可能他真的能辦到。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這隻是一個誘餌。不管怎樣,葛行長找你談話,對你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盡管蕭正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但是單獨跟葛行長麵對麵談話,蕭正還是有點兒緊張。坐在葛行長的對麵,蕭正有點手足無措。手端放在兩腿之上,覺得有點兒太過正規;但是如果把雙臂架起來的話,又有點拒人千裏的感覺;如果插在衣服兜裏的話,自己也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兒,太傲慢了;所以弄來弄去,最後他還是把雙手放在雙腿之間。
葛行長倒是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端起麵前的茶杯,先是用杯蓋兒輕輕地在水麵上劃拉了幾下。又對著杯子緩緩地吹了幾口氣兒,然後才慢慢地啜了一口。
也許這就是葛行長喝茶的前奏曲和程序,但是蕭正卻覺得這一個前奏曲無比地漫長,無比地煎熬。蕭正從來沒有跟行領導單獨呆過,更不要說單獨談話了,所以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好在葛行長喝了兩口茶之後,開始說話了。“小蕭啊,你可以說,是我一直看著你成長起來的。你剛入職的時候,我力主把你分配在辦公室。”
“辦公室的工作,雖然忙一點,累一點,但是辦公室也是公認的,鍛煉人的地方,是出領導的地方,出人才的地方。別的不說,我自己就有親身體會,我也是剛入職就到辦公室工作,在辦公室工作多年,然後被提拔為辦公室主任,又被提拔為副行長。”
“像我這種情況,這種職場軌跡,在很多地方都有,可以說大同小異。你在辦公室工作的情況,行領導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也基本上都是認可的。”
“別的不說,這一次機關有一名入黨的指標。競爭的人也很多,符合條件的人也不少。在辦公室支部的黨員大會上,你被確定為入黨積極分子,我也是投了讚成票的。因為你在辦公室工作的緣故,我對你的關注,自然而然也就加大了。所以也知道,你也是一個合格的入黨積極分子,是辦公室支部也是機關黨委重點培養的對象。所以這一次的入黨指標雖然很少,但是你有很強的競爭能力。”
葛行長的這一番話,大大地出乎蕭正預料之外。在談話之前,蕭正跟樊高陽主任有一個推心置腹的談話,樊主任把餐廳事件的前因後果,細說了一遍。所以蕭正一直在權衡在思量,如何應對葛行長的談話?
但是,現在葛行長坐在他的對麵,談的並不是餐廳事件,而是跟餐廳事件一點邊都沾不上的積極分子入黨問題。也許這是葛行長,代表組織在跟自己談入黨問題?
對於自己的入黨問題,蕭正當然是非常重視的。對於成為黨的一員,蕭正是非常向往的,這不僅僅是蕭正長期的受教育的結果,是他對黨的認識的一種結果。
同時,即便是為了工作的需要,蕭正也認識到,入黨對他來講是一個非常有必要的問題。因為他的工作職責所在,在一些時候,他需要列席黨組會議,進行會議記錄工作。
但是這樣做,也常常帶來一個非常尷尬的問題,就是他本人並不是一名黨員,作為非黨群眾列席黨組會議,並且做記錄,如果有人叫起真來,他是不能參加黨組會議的。
所以,不僅僅是蕭正自己對入黨問題有迫切的要求,而且作為自己的頂頭上司,樊高陽主任,也對蕭正的入黨問題非常重視,並且多方推動。
現在,這個問題終於被葛行長提起來了。這就說明自己的入黨問題,已經列入了黨組的議事日程。蕭正不免就有點激動。
蕭正就說,“加入黨組織,一直是我的一個奮鬥目標。從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向黨組織提交過入黨申請書,提交過思想匯報。”
“雖然一直沒能如願,但是我的追求卻是一貫的,是不曾動搖過的。不管組織上有什麽樣的考慮,作為我個人,願意隨時隨地接受黨組織的考驗。”
葛行長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說道,“你有這樣的態度,我非常讚賞。當然,你這個態度,並不是說一說而已,實際上,現在就已經到了黨組織對你進行考驗的關鍵時候了。”
“比如說,鬧得滿城風雨的餐廳事件,你是唯一在場的機關正式員工。你的證詞,對市分行黨組織,正確解決處理餐廳事件,至關重要。”
“現在先不說你的證詞如何?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粱景福從地上站起來之後,你有沒有看到他血流滿麵?”
蕭正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看到了,確實血流滿麵。是我把他拉起來的,而且當時他的眼鏡也掉到地上,也是我幫他撿起來給他戴上的。”
葛行長就問,“從這個結果來看,你覺得粱景福,是被人打倒在地,還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在地造成的呢?”
葛行長由果推因這種思維方式,倒是蕭正事前所沒有想到的。蕭正就事實求是地說,“從正常情況來看,即便是自己不小心跌倒在地,也不大可能造成血流滿麵的情況。”
葛行長就說,“對呀,這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是一個常識性的判斷。不僅你是這麽看,我們絕大多數思維正常的人,都會這麽看。”
“根據常識判斷,粱景福肯定是被人打倒在地的。那麽當時在場的就隻有張飛舟,跟粱景福麵對麵在衝突,所以從邏輯上講,從常識上講,一定是張飛舟趁粱景福不備,進行突襲,一拳打在粱景福的臉上才造成粱景福倒地不起,血流滿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