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線索
楊誌從床上坐了起來,隨手將床邊散落的剛才小丫頭徐穎帶過來的小吃零食袋扔到一邊,從床頭的抽屜櫃裏翻了翻,那裏麵全是雪茄,翻著翻著,楊誌忽然翻到一個煙盒子,定眼一看,是一包黃鶴樓1916。
楊誌的思緒一下子由這包黃鶴樓1916飛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叫楊秋生的男人最喜歡抽黃鶴樓了,雖然家裏破敗,連楊誌的學雜費有時候都拖延了好久才交,但那個男人手裏從來不缺煙,而他最喜歡的,就是黃鶴樓這個牌子,而正是因為如此,楊誌對於黃鶴樓這個牌子的香煙也有別樣的感情,現在偶爾也會抽一下黃鶴樓1916這號香煙。
他的手頓了一下,放下了拿起的雪茄,將那包黃鶴樓1916拿了出來,拆開後給自己點上了一隻。
尼古丁的味道浸入心肺,徘徊好一會兒後才由鼻孔噴出一隻穿雲箭。
搖了搖頭,楊誌努力回憶著兒時的記憶,卻發現那些記憶都很零碎,特別是在自己十四歲之前的記憶,甚至連那個自己一直稱呼為父親的男人也記不清他的長相了。
“老大?”電話裏陳策好久沒聽見楊誌的聲音,發聲詢問了一下。
被從回憶中驚醒過來的楊誌呼出一口煙氣,說道:“那你們查到什麽線索沒有?”
楊誌雖然對於十四歲之前的記憶零零碎碎的,但家裏的樣子他還是記得的,在回國後的第一天他就回到了自己在紅海市城中村的家裏,然而那家卻許久沒人光顧的緣故,支離破碎的磚瓦房裏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再跟鄰居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楊誌匆忙離開後,這裏一直沒有人來過,他那個消失了的父親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隔壁父子兩人接連消失還在當地造成了不小的轟動,不少人都以為楊誌父子倆是惹了什麽不該惹的黑道人物,被人給做了。
在那之後,楊誌因為公司初辦,一直也沒怎麽再關注那個已經人去樓空的家。
直到前段時間從美國處理了老爺子和狼牙組的事情後回來,他才開始讓陳策著手調查,而現在差不多過去一個星期了。
電話裏的陳策說道:“老大,我們將周圍的房子一並買了下來,然後直接拆除式搜索,結果什麽也沒有發現,今天在他們進行地基掘土工程的時候,在小院兒裏的桂花樹土壤下發現了一個木質的盒子,我現在正在往紅海市的高速路上,親自將它帶過來。”
木質盒子?
楊誌回憶了一下,記憶中並沒有什麽關於盒子的信息,不過那顆桂花樹在楊誌零散的記憶裏映像比較深刻,因為那個男人最喜歡躺在一張藤椅上讓自己給他搖著蒲扇,看著那桂花樹發呆。
不過那桂花樹好像並沒有多大吧,楊誌記得上次回去的時候那桂花樹還沒有自己胳膊粗,而記憶裏的桂花樹也經曆了不少階段,想來應該是楊誌父子搬來之後才種下的吧。
“嗯,你小心一點,我怕我父親的事情沒那麽簡單。”楊誌在電話裏吩咐道。
“知道了老大。”
掛掉電話後,楊誌從床上站了起來,將陽台的落地窗打開,走到了陽台上,迎著夜風看著遠處燈火闌珊的城市夜景陷入了一陣沉思中。
他再次試著找回自己的記憶,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想起那個男人的臉,甚至家裏也從來沒有留下過楊誌父子倆的照片,好像在十四歲那一年,那個男人消失了之後家裏關於他的一切也消失了。
楊誌歎了口氣,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就從來都不知道母愛是什麽,而那個被自己叫做父親的男人除了喝酒就是打架鬥毆,記憶裏最深的那些零散記憶中,自己還很小,似乎剛來紅海市沒多久,那個男人經常將自己扔給學校的老師,回家後往往看著那個男人躺在床上睡覺,或者喝酒,而且經常看到那個男人在街上跟人打架。
記憶裏又一次甚至好幾十人拿著鋼管砍刀堵住了家門,結果那幾十號人全部被那個男人給幹趴下了。
小時候的楊誌雖然對那個男人說不上什麽感情,但還是欽佩他,想擁有跟他一樣的力量,然而從小楊誌的體弱多病,那個男人也不肯教他什麽。
原本那個男人還在家裏的時候,雖然家裏看起來沒什麽經濟收入,但楊誌還是能三五天吃一頓肉,還能上學,偶爾或許還能有幾個零用錢。
十四歲那年,楊誌考上高中的時候,那個男人交了高一的學雜費後就莫名失蹤了,隻留下了一筆錢。
也是靠著那筆錢,毫無經濟來源的楊誌磕磕碰碰一直讀到了高二,在之後就是因為打架鬥毆失手捅了人,又被女朋友分手了,感覺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楊誌偷渡到了美國,在美國毫無經濟收入的楊誌再次走上了街頭混混的日子,後來被一夥人強製逼著進了一個恐怖組織,再曆經千辛萬苦之後楊誌在北非的時候逃了出來,後來加入了一個雇傭兵公司,開始了自己長達三年的雇傭兵生涯。
如果說那個男人還在,楊誌不知道自己會走上一條什麽路,但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條路。
楊誌不恨那個男人,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跟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父子關係,他又為什麽要養著自己?而且在自己十四歲那一年神秘失蹤,八年了都不回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將等待著楊誌自己去尋找答案,去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念及至此,楊誌翻開手機聯絡人,找到了一個許久沒有聯係的人撥通了電話。
“哈嘍,你好,小楊誌,怎麽突然想著跟哥哥打電話呀?”電話接通後傳來了一個嘻嘻哈哈的聲音,連帶著還有不少鶯鶯燕燕的聲音和DJ的嘈雜聲。
楊誌揉了揉耳朵,問道:“盧西奧,好久沒聯係了,你現在在北非還是在小西西亞?”
“哦,親愛的哥們兒,我當然是在開羅咯!你要回來玩兒玩兒嗎?”電話那邊的DJ似乎進入了高潮,盧西奧也跟著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