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

  「公子,不是你叫我看著安排的么,這份禮物驚喜不,意外不?是不是完全超出你的意料啊?哈哈哈……」

  霧草!

  夏樹氣的當下就想跳起來給方宏博一腳尖。

  一把年紀的老頭子,真是沒出來他比自己還會裝逼。

  夏樹也是納悶了。

  徐子昂目光陰冷地偷窺著夏樹,發現這個姓夏的越來越陌生,彷彿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他一樣。

  他究竟是何人?

  絕對不是一個吃軟飯的那麼簡單。

  再聯想起夏樹這混蛋之前所說的話,什麼讓徐少勇跪下來求他,讓徐家村從洛丘市永遠消失……

  ……

  這時的徐少勇和徐凱歌坐在一處桌席上喝著悶酒,對夏樹剛才的一番表現,恨得是咬牙切齒。

  他們心有不甘,憑什麼夏樹可以結識那麼多的大佬,而他們偏偏沒遇到。

  上帝不公吧?

  不行!

  他一個上門女婿敢在徐家村肆無忌憚的撒野,這口氣我徐少勇咽不下!

  勞資不服!

  我徐少勇搞不死他,我誓不為人。

  如此琢磨著,放下酒杯后,徐少勇默默退出了宴席,衝進了洗水間。

  掏出手機,撥通了一道電話,壓低著聲音說道:「天棒,輪到你們表現的機會來了,趕緊帶一群兄弟給我堵住徐家村的出村口,等下我要修理一個人,抓住了給我往死里整,留口氣就行,那人還有一個婆娘,抓到了賞給你們,敞開了爽。」

  ……

  庭院里。

  夏樹儼然成為了徐老爺子八十壽宴的主角。

  雖說他只是坐在偏僻的一角,但是絲毫不影響周圍人對他頭來注目禮。

  半個小時過後。

  夏樹和徐千又終於吃罷宴席。

  徐千又有了想回去的想法,向夏樹暗示后,夏樹便主動開口道:「嗯,我兒子還在醫院裡,你們幾位請繼續吃,繼續喝,我和我老婆就先走一步了。」

  徐千又一聽就覺得夏樹這語氣很不對,面前的都是洛丘的大人物,自己這邊主動退席不說,夏樹這架勢有一種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感覺。

  「那個,方董,滿先生,賴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兒子確實是在醫院裡治療,我和夏樹這邊放心不下,還望各位大佬見諒,改天空閑之時,我和夏樹在登門拜訪各位。」

  一聽徐千又如此客氣的訴說,賴文刀和滿戰趕緊起身,連連擺手道:「弟妹說的哪裡話,是我們給夏兄弟添麻煩了才是,千萬可別這樣啊,我們那兒承受的起啊……」

  方宏博坐在椅子上,眼睛帶著笑意哈哈地樂著。

  徐千又遲疑了一下,感覺這兩人太過謙卑,也沒多想,被夏樹拉著直接出了庭院大門。

  徐氏上下看著夏樹和徐千又離開,他們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個風光佔盡的傢伙終於走了,他們心裡算是緩和了不少。

  隨後,方宏博起身和滿戰,賴文刀三人走進內堂,跟徐老爺子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后,也離開了。

  至此。

  徐家壽宴才算結束。

  ……

  倒是餐飲大亨賴文刀剛要發車,就被徐明德派人給攔了下來。

  於是賴文刀跟著徐明德的二兒子徐文斌再次回到了徐家內堂。

  「賴總,徐某再次請您過來,是想讓您幫老夫過目一樣東西。」

  說著,徐明德取出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木盒遞到了賴文刀的眼前。

  內堂之上,其他的外人都離開了。

  只剩下了徐氏三代老小,以及徐家的一些近親。

  賴文刀瞅了一眼,不明所以地問道:「您這是要我做什麼?」

  面對你賴文刀這個疑問,徐明德作出解釋道:「咳咳……這不是我家那個孫女婿給徐某送的壽禮嘛,你看我對這些都不懂,所以呢……老夫就是想請賴大師幫我掌掌眼。」

  經過今天這一連串的事件,徐明德對這個孫女婿夏樹越來越搞不懂,他認為他送的東西絕對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

  剛好賴文刀這個收藏大師也在現場,何不藉此機會打消掉自己心中的困惑?

  因為徐家人都認為夏樹是個窩囊廢,是個軟飯男,可夏樹卻偏偏認識了三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所以說,徐明德斷定夏樹送的這件玩物並非只是個普通的煙斗。

  現場,不單單是徐明德心中好奇,其他一眾人也是期待著賴文刀的掌眼。

  徐明德都發話了,賴文刀也不再拒絕。

  緊接著,他命令人趕緊把內堂內的所有燈光打開,並搬來了一個移動式照明燈放在了桌子上,隨後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開始著手。

  打開盒子的一瞬間,賴文刀就被眼前這個普普通通的「煙斗」的做工給吸引到了。

  這其實是雕刻大師陳坲瞬的作品《九龍托彌勒佛》。

  九龍寓意吉祥,彌勒佛意為開心,大神龜象徵長壽。

  而這件藝術品,本身是一個煙嘴,使用這根煙嘴抽煙時,人的視線正好看到駕馭九龍、捧珠而來的彌勒佛!

  而彌勒佛背後是煙嘴的過濾器部分,煙霧正好襯托著彌勒佛的神聖,實在精妙!

  一棵海柳能做成藝術品的至少要幾百年。

  這個作品都是上千年甚至上萬年的海柳雕刻的,很難得。

  不同於一般的雕刻材料,海柳因材料稀缺、質地堅硬,顯得彌足珍貴。

  海柳雕具有造型奇特、色澤油亮、清雅別緻等特點。

  海柳雕製作前,先將海柳洗凈,磨去附著物。

  再利用其奇特形狀和天然色澤,運用剪枝、車、磨、銼、鑽、雕鏤等多道工序,加工成工藝品,如煙斗、手鐲、盆景、項鏈等。

  據介紹,東山島的海柳雕刻歷史悠久,在西埔鎮官路尾村的宋代古墓中就發現用海柳雕刻的手鐲、酒杯。

  其中,用海柳製作的煙斗,不僅精美,而且吸煙時讓人感到清涼可口,十分舒適。

  賴文刀仔仔細細觀察著煙斗的舉動,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煙斗嘛,這賴文刀何故如此認真?

  什麼情況嘛,這是?

  難不成,這夏樹送的還是什麼稀世古董?

  徐少勇抓耳撓腮,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東西會價值連城。

  「敢問賴大師,您可否看出了什麼文章?」

  徐明德眯著眼睛,笑眯眯地問道,內心別提有多在意了。

  他觀察著賴文刀的表情變化,徐明德預感到此物件必然不是普通的煙斗那麼簡單。

  否則,他賴文刀早下了定論。

  「這東西……它可是海柳雕刻大師,陳坲瞬的作品《九龍托彌勒佛》。」

  賴文刀顫抖著雙手,整個人激動不已,這可是個難得的收藏品,他清晰的記得那是多年前的一個拍賣會上,此物件拍出的價格是幾百萬。

  現在,這種東西幾乎成了絕品,它的價格絕對是個天價。

  「海柳煙斗?」

  徐明德睜大了雙眼,眼神鎖死了賴文刀手中的《九龍托彌勒佛》。

  海柳即黑珊瑚,因其外形美似柳樹得名,但實屬腔腸動物類,系珊瑚科的一種。

  它以吸盤固定在礁石上,呈黑褐色或棕褐色,干粗枝密。

  大面積的海柳生長在海底,如同樹林一樣,但採集困難,多半是漁民捕魚時,撈到一截半株,由藝人高價收購。

  海柳質地堅韌耐腐,有「鐵木」「海底神木」之稱,是雕刻工藝品的珍貴原料。

  有些人搞不清楚狀況,趕緊掏出手機聯網搜索了起來。

  網頁上彈出的一個個頁面,無一不顯示著這個普通煙斗的傳聞。

  很快。

  內堂上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即便是陳天驕這種沒文化的土包子,在聽到『海柳雕刻大師』這個稱號后,也知道這東西絕對不一般,肯定不會是一個小价錢就可以拿下的。

  徐少勇和徐凱歌相視一看,兩人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他們還真是看走了眼,沒有料到夏樹那個窩囊廢會送出這種天價的東西。

  他一個吃軟飯的,哪兒來這麼多的錢?

  陳天驕胳膊碰了一下徐勝利,小聲沖他眨著眼道:「老徐,這東西大概多少錢,你應該知道吧?」

  若是放在平時,陳天驕絕逼把這『煙斗』給要回來。

  她心裡暗罵著夏樹這個混蛋東西,這麼好的東西不送給自己,為什麼要送給千又爺爺,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徐勝利站在幾米開外,伸長了脖子遠遠地觀望著,作為半個收藏家,雖說也看不明白真品還是贗品,可通過觀察賴文刀的架勢,心裡也有了答案。

  「我只能說很值錢,具體值多少錢,我估摸著至少五百萬起跳吧。」

  「是不是哦,就這也值五百萬?」

  陳天驕一個激動,突然大聲喊了出來。

  這大嗓門,頓時吸引來所有人的注目。

  那些人跟陳天驕的想法差不多一致,幾乎都認為這東西不值這麼高的價格。

  五百萬?

  鬧著玩呢……

  就憑夏樹那個窩囊廢,怎麼可能?

  他去賣腎嗎?

  誰知道,就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那一刻,賴文刀卻哈哈一笑,意味深長道:「徐老啊,這東西可不止五百萬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止五百萬?

  那是多少?

  徐明德驚喜之中帶著一點點緊張,雙眼注視著九龍托彌勒佛,認真道:「賴大師,你不要有所顧忌,儘管放開了估價就好。」

  賴文刀打開了拍賣行的官網,亂點了一通后,最後才鄭重其事道:「至少五千萬起跳。」

  五千萬起跳?

  是剛才的十倍!

  在五百萬的基礎上,多加個了一個零。

  咣當一聲。

  陳天驕當場昏倒砸在了一條板凳上,昏死過去。

  尼瑪!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登時嚇得紛紛後退。

  這特么到底是鬧哪出?

  按理說碰瓷,也不該是這個樣子啊?

  還好徐勝利眼疾手快,趕緊把周圍的東西移開,在幾個人的協助下又是掐人中,又是做心臟復甦,不一會陳天驕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癱軟在地板上的陳天驕,醒來的一剎間,嘴巴里還在一直嘀咕個不停。

  渾身打著哆嗦,被徐勝利扶到椅子上之後,她終於按奈不住,開始怒罵起來:「夏樹,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你眼裡是沒有我這個丈母娘了吧,啊?」

  「我女兒徐千又,跟著你吃苦也就算了,你弄到了一個這麼值錢的煙斗,五千萬啊,五千萬……」

  「你也不跟我和你爸商量商量,就這麼轉手送了出去啊?」

  「你們說說啊,這種敗家子,我還留著他幹嘛?」

  陳天驕心裡那個鬱悶啊,對她女婿夏樹那是一個恨啊!

  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九龍托彌勒佛,恨不得衝上去一把擁入自己的懷中。

  要不是夏樹那個廢物不犯傻,這東西必然是她陳天驕的。

  五千萬就這麼沒了。

  陳天驕不甘心啊。

  不行!

  不能就這麼算了。

  夏樹他還是孩子,這事他可做不了主。

  必須向老爺子討要回來。

  陳天驕心中如此琢磨著,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裝病!

  下一秒,陳天驕捂著胸口,嗷嗷嚎叫,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面對這個情形,徐明德早已是見怪不怪。

  他這個兒媳,什麼德行,他做老丈人的心裡能沒譜?

  徐明德當下就看穿了陳天驕的小把戲。

  然後,徐明德搖著頭,瞪了陳天驕一眼,沖著徐勝利說道:「嘖,勝利,你還愣著幹嘛,你媳婦身體不舒服,你還不趕緊把她送到醫院去?咱這裡又沒個醫生。」

  此話一出,陳天驕哪兒還演的下去。

  直接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眼神裡帶著怒火看著徐明德,心裡那個氣啊!

  徐心香看著這一幕,雖說眼羨自己老爸得到了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品,可見到陳天驕撒潑胡鬧,甚至沒有淘到一點好處的模樣,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快。

  徐明德懶得再跟陳天驕計較,隨後他從賴文刀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九龍托彌勒佛。

  五千萬吶!

  還是夏樹送的?

  他為何要送自己如此貴重的壽禮?

  不止是徐明德不知道原因。

  甚至於徐少勇,徐凱歌,以及徐凱麗等人,心中也都沒有答案。

  夏樹明明不就是一個吃軟飯的窩囊廢,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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