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昏花
杜雪峰如何向駱偉彥說話,多年以來這還是頭一次。
他身邊的小弟們一個個的都聽傻了。
「杜雪峰!從現在起,你不再是這裡的經理,我正式的通知你,你被我開除了!」
駱偉彥看著杜雪峰,一字一頓道。
這個杜雪峰敢跟勞資沒大沒小的,他這是不想混了么?
怎麼回事?
就這麼開除我了?
杜雪峰瞳孔一縮,一臉狐疑地看著駱偉彥,立刻就怒了,扯著嗓門吼道:「駱偉彥,你想都不想一下,就直接開除我嗎?」
誰知道!
駱偉彥沒一絲搭理他的興趣,腦袋一偏,回身沖夏樹恭恭敬敬點頭哈腰道:
「對不住啊,夏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都是鄙人管教無方,才讓這不開眼的貨惹到了您。」
「您想怎麼處置這群狗東西,只要您一句話,我馬上找人辦了他們。」
什麼?
夏公子?
這臭屌絲也配叫公子?
我丟你媽個臭嗨!
這駱偉彥沒有搞錯吧?
圍觀的看客更是一臉懵逼。
他們著實沒有料到堂堂北島咖啡的老闆,居然向一個吃軟飯的臭屌絲低頭。
這特么的,也是沒誰了額。
這煞筆到底什麼來歷?
難不成真的有什麼背景?
莫名其妙嗎 ,不是?
不遠處的徐千又見到這一幕,也是一臉的問號。
美眸在夏樹和駱偉彥兩人之間來回切換,一時之間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這該不會就是夏樹不為人知的一面吧?
也難怪葉詩蘭放話說,徐千又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老公。
徐千又儘管搖晃著腦袋,可她現在認為葉詩蘭說的沒有錯。
好在葉詩蘭之前提醒過他,這家店就是他們夏家的。
儘管徐千又心中還有困惑,不過當下她整個人反倒釋然了許多。
一起生活了幾年的老公,家裡居然是開咖啡店的,難怪夏樹之前能結識那麼多上層社會的人。
如此一想,徐千又反而認為夏樹不再是人們口中的窩囊廢了。
然而,至於夏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徐千又一時也弄不明白。
不過,她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早晚都會慢慢了解的。
當然,夏樹若是如實地相告於她,那自然增分不少。
這一刻。
杜雪峰和杜文成一群人,臉色異常的難看!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臭屌絲,居然背景深厚,能讓駱偉彥對他帶頭哈腰。
這特么太可怕了!
完了!
完了!
這次多半懸了!
恐怕沒那麼好收場了。
「駱偉彥,剛才這幾個混蛋調戲我老婆,甚至打傷了她,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夏樹輕飄飄地敘述著之前發生的經過。
然而,說者輕鬆,聽著沉重。
夏公子這是要拿這夥人開刀啊,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話不多說。
駱偉彥趕緊點頭,鎮靜地回了幾個字,「公子請放心。」
話音未落。
啪!
駱偉彥衝上去朝著杜雪峰的肥臉就是狠狠一巴掌,緊著一聲怒喝道:「杜雪峰,從此刻起,你跟我這個店再無半點瓜葛。」
杜雪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絲,抬頭怒視著駱偉彥,牙關要的嘎嘣響。
整個人氣的不行,殺了駱偉彥的心都有了。
「媽賣批也!駱偉彥,你個狗日的!」
「你甭以為你解僱了我,我杜雪峰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之前勞資給你面子,是看在你是我的老闆,這下好了,你特么過河拆橋,翻臉無情!」
「那就別怪勞資手下無情,我這十幾個兄弟,一旦動起手來,那可是鬧著玩的,我勸你收回你剛才的話,否則,北島咖啡今晚只能徹底關門了!」
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杜雪峰可不是吃素的!
仗著自己有十幾個人在,他絲毫不虛駱偉彥。
他這一番話出口,身後的十幾個漢子立刻就擺出了干仗的陣勢。
誰怕誰啊?
駱偉彥的眼神在十幾個打手的身上來回地游弋,搖著腦袋看著那群人放話道:
「你們這些人最好看清楚現狀,我可是駱偉彥,而他只是杜雪峰!」
「你們敢在我的店裡鬧事,你們就要做好腦袋搬家的準備!」
駱偉彥眼神陰冷地威懾著杜雪峰那群小弟,今晚若是不能把夏公子交代的事給辦好了,那他駱偉彥的好日子只怕就要結束了。
杜雪峰的那群小弟,被駱偉彥這一兩句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十幾個人彼此打量著自己人,竟然沒有一個要上前動手的意思。
「小b崽子!」
「有種你們動一個試試!」
駱偉彥臭罵的同時,從衣兜里摸出了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搖人過來。
可是,一旁的夏樹突然走近他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然後,駱偉彥就乖乖地流出走廊,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頓時傻眼的杜雪峰等人,只感覺到有點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
他的外賣到了,還是快遞忘了簽收?
這特么的馬上要干仗了,他媽的能不能專業一點?
杜雪峰總覺得哪裡不對,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奔著試探的味道,杜雪峰沖夏樹問道:「那個誰,你們這是幾個意思?」
夏樹微微一笑,轉身沖著杜雪峰的一群手下淡淡說道:「哥幾個在杜雪峰那裡吃得飽,穿的暖嗎?」
「你特么什麼什麼意思?」
「能不能別話中有話?」
「對呀,直接說,我們聽得懂。」
十幾個漢子面面相覷,當下也是不知所以然。
夏樹搖了下頭,接著問道:「你們跟著杜雪峰,他一次給你們幾個錢啊?」
「額……老實說,我平時也就是跟著雪峰哥撐撐場面,一個月也就一兩千塊,煙隨便抽,妞兒隨便玩……」
「當然,挂彩的話,醫藥費算雪峰哥的。」
「鬍子,別亂說話,雪峰哥要生氣了。」
「好吧好吧,雪峰哥我就那麼一說,別介意啊……」
杜雪峰的弟兄不經意地把自己的行情給交代了個清楚。
主要原因在於,夏樹之前那一打五,毫髮無損的架勢,讓他們這群人受到了震撼。
再加上大老闆駱偉彥對這小子也是一臉的恭敬,讓他們不由得對夏樹膽顫了幾分。
「是嗎?」
「呵呵……杜雪峰,你這也忒寒酸了吧?」
「一個月才一兩千塊錢,這點工資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就特么這點工資,還沒別人保潔阿姨的工資高,就你這樣,怎麼好意思做別人大哥?」
夏樹輕蔑地嘲笑這杜雪峰。
就在這個時候。
駱偉彥帶著兩個前台服務人員,拎著幾個包裹走了過來。
「打開!」
夏樹一聲令下,幾個包裹被瞬間撕開。
緊接著,一大摞的紅票子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幾大包華夏幣,流出了貪婪的眼神。
這幾袋子,少說也有上百萬吧?!
全特么的是百元大鈔啊!
這些人何曾見過如此多的現金?
夏樹伸手一指剛才大膽說話的那兄弟,道:「來來來!這十萬是賞你的。」
「今晚會所嫩0模,現在走還來得及!」
走過來一臉驚訝的漢子,指著自己沖夏樹問道:「我?」
「沒錯,就是你,領了錢,趕緊滾蛋!」
那漢子當下就震驚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袋子鈔票。
趕緊一把奪了過去,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這可是十萬啊!
別說一年賺不賺得到十萬,這一下子就到手十萬塊。
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就因為剛才自己的一句話,就賺到了老婆本。
這說去只怕沒人信。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這傢伙接過錢后,再次看向夏樹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恭維。
「謝謝……謝謝您!」
「再不走,你莫非等著被群毆?」
五大三粗的漢子,頓時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若不是圍觀的人太多,他只怕會當場哭出聲來。
再三向夏樹鞠躬后,拎著袋子頭也不回地跑了。
其他十幾個兄弟,帶著期待的目光留著哈喇子看著夏樹。
隨後,夏樹拿起另一個袋子,當著眾人的面,一疊疊丟在了地板上,一捆就是五萬。
夏樹尚未開口,一群打手就衝上去彎腰拼搶起來。
一分鐘不到,一百萬就撒完了。
「謝謝夏先生!」
「謝謝夏公子!」
這尼瑪……
讓杜雪峰頓時無語了,當下只想罵娘。
這才多大功夫,手下的弟兄全特么跑完了。
唯獨留下了他一個光桿司令。
走廊兩邊圍觀的看客,要不是擔心自己衝過來會被毆打,也早特么過來撿錢了。
這錢來的也爽了吧?
簡單!
直接!
撿錢!
就是如此的真實。
能把撒錢撒的如此清晰脫俗的,恐怕夏樹是第一人。
低調,而有內涵。
真土豪啊!
或許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吧!
剩下的人眼巴巴地望著,除了羨慕就是嫉妒。
然而,這一幕,顧嬌嬌由於提前走了,她和她的小姐妹根本沒那個眼福。
倘若被她顧嬌嬌看到,只怕會再次大跌眼鏡,當眾跪舔起夏樹來,也是說不定的事兒。
渾身顫抖著的杜雪峰,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簡直猶如一場夢境一般,讓他此時此刻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幻。
說什麼他都不會想到,跟了自己幾年的弟兄居然為了一百萬,全特么的棄他而去。
這特么跟過家家似的!
更可怕的是,撒錢的傢伙就是他口口聲聲中的臭屌絲!
這特么的太不可思議了。
此時的杜雪峰噸感到莫名的恐慌。
他看不透,搞不明,自己的堂弟到底得罪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究竟是何方大佬?
點上了一支煙,夏樹緩緩地抽上了兩口后,這才把視線移到了一旁驚慌失措的杜雪峰身上,冷冷地道:
「杜雪峰,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嗎?」
夏樹輕易不開腔,開腔就嚇死個人。
一句話,嚇得杜雪峰差點尿失禁。
抹了一把鼻涕,杜雪峰『噗通』一聲,雙膝一軟跪在了夏樹面前。
趕緊爬到了夏樹的腳前,扒拉著夏樹的兩腿道:
「夏先生,我錯了,我該死,我不是人,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您網開一面,放過我和我堂弟吧,我上有八十歲的老媽,下有剛打醬油的孩子,他們不能沒有我……」
砰!
砰!
砰!
磕頭!
跟不要錢似的,一個接著一個。
砸的癱軟在不遠處的杜文成,看得心都碎了。
大哥!
他可太難了!
為了他這個弟弟,更為了他自己,是什麼都不再顧忌。
當然,在杜文成見到夏樹撒錢那一幕的時候,他就有了預感。
今晚,將會是個不安夜。
兩兄弟這次栽在這裡的可能性,將會是百分之百。
下一秒。
只見夏樹默默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杜文成低著頭,愣是不敢看那來人一眼。
一隻眼睛盯在夏樹那洗白髮白的牛仔褲上,心裡的滋味只怕是無人能夠體會。
這特么簡直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等待了許久,他也沒有等到發白牛仔褲主人的問話。
所以,杜文成不得不打破沉默,趕緊坐起了身子,跪倒了他的跟前,苦苦哀求起來:
「夏先生,夏公子,我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打嫂子的注意,你就好好的鞭笞我吧……」
「要不您砍了我這隻手?都是這隻手做的孽,您好好的懲罰我一次吧,我活的好憋屈啊……求夏先生動手吧……」
杜文成明知死路一條,故而反其道而行之。
他要堵上一把!
可是,夏樹彷彿耳朵里塞了棉花一般,並未把杜文成的話當一回事。
扭頭轉身又走回了原點,看著駱偉彥開口道:「他們兩個就交給你了,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們兩個,下個月能夠領到國家一級殘疾證。」
駱偉彥皺了一下眉頭,心想這特么也太狠了吧。
二話不受,駱偉彥趕緊點頭答應道:「請公子放心,明天就可以在步行街天橋看到他們兩兄弟乞討。」
「夏公子,夏爺爺,我真的錯了,求求您放過我堂弟吧,他一支眼都瞎了,您放過他好不好?」
杜雪峰磕的兩眼昏花地哀求著夏樹。
危難關頭見真情,也真是難為他這個做哥哥的了。
啪!
駱偉彥上去就是一巴掌,惡狠狠地說道,「狗東西!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後悔已經晚了!你得罪了我們夏公子,你就等著重新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