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從地獄歸來的惡鬼
源夕月沿著暗道一直向下。
就像他猜測的那樣，這十幾年裏，猛鬼眾居然在山體內部挖掘建造了龐大的地下建築群。
難怪山頂上那些猛鬼眾成員們被火海包圍也不驚慌，因為那所名為極樂淨土的賭場本就隻是偽裝建築，他們真正的總部位於山體內部！
源夕月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死神，他一邊急速移動一邊收割著路上猛鬼眾們的生命。
當時停剩餘時間隻剩下五十秒的時候，源夕月走進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
大廳那一頭，一個戴著能劇裏公卿麵具，穿著黑色和服的老人正端坐在椅子上，仿佛在等待著某個賓客。
雖然那個老人處於時停狀態，理論上不該發現自己，可源夕月總覺得那個老人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到來。
源夕月深吸了一口氣，毫不遲疑地衝向那個老人，菊一文字則宗化作一道銀光斬向老人的脖頸。
然而，就在揮出這一刀的瞬間，源夕月感覺到了時停時間的快速消耗。
等到菊一文字則宗即將將老人斬首之時，黑色和服老人居然動了，他勉力偏過頭躲開了這一刀絕殺！
鋒利的刀刃劃過了能劇麵具，從老人的左下顎劃至右眼眼角，留下了一道駭人的巨大傷痕。
源夕月有些遺憾自己未能一擊斬殺敵人，但既然時間零的效果已經結束，他也就不急著動手了。
反正來的路上，他已經順手清理過暗道這所地下建築，不可能還剩下多少猛鬼眾成員能夠趕來支援。
“赫爾佐格博士，或者說猛鬼眾的首領‘王將’老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源夕月將菊一文字則宗的刀尖斜指著地麵，讓刀身上黑紅色的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沿著光滑的刀身滴到榻榻米上。
“20號實驗品林塵，或者說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源夕月，故人久別重逢，結果你的見麵禮卻是刀劍？”
“這可真讓我這個老頭子感到傷心，要知道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從地獄裏爬回這個世界見你呢。”
赫爾佐格揭下臉上戴著的麵具，咧嘴露出了稱得上是恐怖的笑容——之前源夕月那一刀幾乎將他的頭顱斜切成兩半，他這一笑，皮膚下方的肌肉與骨骼都清晰可見。
可那道巨大的刀痕下，無數蚯蚓一樣的肉芽互相交纏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這道對普通混血種來說幾乎致命的傷口。
“上次見麵我不是還送了您一彈匣的達姆彈作為禮物嘛，隻是看樣子赫爾佐格博士您對我上次送您的禮物不太滿意啊，不過沒關係，這次我會用更豐盛的禮物送給您的。”
“千刀萬剮，又或者是碎屍萬段，不知道博士您更喜歡哪個禮物？如果都不喜歡也沒關係，反正這次殺了您之後我會將您的屍體燒成灰燼，然後用保險櫃鎖起來派人好好看管的。”源夕月微笑著說道。
“真是個夠狠的小家夥啊，怪不得我上次會栽在你手裏。”赫爾佐格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著傷口的血跡，臉上浮現出青金質地的鱗片，“上一刻我還沉浸在幹掉邦達列夫成功複仇的喜悅之中，下一刻我就被你用達姆彈打成了馬蜂窩。”
“如果不是我的言靈能力讓我在死前勉強看到了你的臉，恐怕我連自己上次是被誰殺的都不知道啊。”
“我萬萬沒想到，你這個小家夥不僅沒有死在黑天鵝港，反而跟著我和邦達列夫來到了日本，成了最後的贏家，吃掉了我和邦達列夫那家夥的價值。”
“我覺得我還是不夠狠，否則你怎麽可能再次活著站在我麵前呢？”
對赫爾佐格的評價，源夕月不置可否。
“看樣子赫爾佐格博士您現在已經進化成了比普通混血種更強大的存在？或許我現在該稱呼您為巨龍博士？不知道進化後您有沒有感受到君臨天下的快意？”
源夕月饒有興致地看著赫爾佐格，就在兩人短暫交談間，赫爾佐格臉上的傷口居然已經愈合得隻剩下蜈蚣一樣蜿蜒的疤痕，露出了一張與天鵝港時形象完全不同的日本人的麵孔。
可源夕月對這張臉並不陌生，就在一個多月之前，他在日本海上親手把這張臉的主人變成了屍體。
源夕月不知道赫爾佐格是怎麽做到重新活著站在自己麵前的。
可毫無疑問，赫爾佐格能夠提前50秒結束自己的時停效果，並且擁有還這樣強大的恢複能力，現在的他至少也相當於S級的混血種。
源夕月通過原著的信息分析猜測，赫爾佐格應該是用龍王的胎血侵蝕了自己，提升了自己的血統。
“既有君臨天下的快意，也有求不得的痛苦，因為我的進化並不完整，現在的我充其量隻走到了進化之路的中途，隨時可能掉到路兩邊的深淵下去。”
赫爾佐格謙虛地笑了笑，可話中的得意卻掩蓋不住。
“博士您真是可怕的男人啊，這樣一來我就更想徹底殺掉你了。”源夕月淡淡道。
“其實我們為什麽要彼此為敵呢？你是偉大的皇，我則希望能夠進化成純血古龍，可這個世界卻被無數螻蟻一般的普通人統治。”
“我們可以握手言和，這個世界很大，我們完全可以共享世界的王座，統治那些螻蟻，然後作為盟友對抗那些即將蘇醒歸來的龍王們。”
“我們之間唯一的仇恨，應該隻有我和邦達列夫那家夥埋葬了天鵝港，差點順帶幹掉了你。”
“可你也殺了我一次不是嗎？我們的仇恨兩清了才對，已經有握手言和的基礎了。”
赫爾佐格真誠地說著甜言蜜語，似乎根本沒有和源夕月動手的打算，哪怕就在一分鍾前他差點再次被源夕月斬首。
源夕月卻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個慷慨的建議，聽起來似乎很不錯，共享世界王座什麽的簡直讓人熱血沸騰。”
“那我們合作？第一步就從掌控日本開始！蛇岐八家和猛鬼眾可以互補不是嗎？”
赫爾佐格伸出手，想要和源夕月握手。
然而源夕月卻冷冷一笑，沒有與他握手的打算。
“但是我拒絕，我最喜歡做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對自以為是的人說不！”
他可以和任何人甚至是龍王合作，但他絕不可能和赫爾佐格這個害死繪梨衣的家夥合作！絕不可能！
死掉的赫爾佐格才是好赫爾佐格！
更何況，與赫爾佐格這種野心家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沒得談？”
“沒得談。”
“真是遺憾啊……看來談判失敗了……”
赫爾佐格的麵部與身體幾乎完全青金色的鱗片覆蓋，雙手也變成了鋒利的龍爪，變成了半龍人一樣的存在。
“我不明白，你的言靈時間零應該已經短時間內不能再用了吧？可你卻絲毫不慌？這是何等的傲慢！”變身完成的赫爾佐格身上散發著駭人的威壓，聲音古奧莊嚴，如雷鳴一般回響在大廳裏。
“對付你這種貨色，就算是不用言靈也無所謂。”源夕月握緊了手中的菊一文字則宗作為回應。
皇與惡鬼的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