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這件事當然也不能告訴媽媽。如果告訴媽媽不就等於蘇淩的陰謀得逞了？他不就為了報複媽媽才這樣對她的麽。
腦子裏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就看到了一家藥店，想了想走了進去。
低著頭紅著臉在導購小姐異樣的目光中拿了事後藥。走出藥店，長長的出了口氣。
不就是一層膜麽，就當是為了媽媽還了債了。如果蘇淩能因為昨天一晚而放過媽媽，她就當被狗咬了，被豬拱了。
昨天真是個讓人感動也讓人悲哀的日子。
不等回到家裏，買了早點，即便是嘴裏好像含了黃連她還是硬堅持著吃了雞蛋，包子，就著稀飯吃了藥扔了藥盒。
回到家裏，小致上學了，顏妍正用小致的新電腦找工作。
看見她就問：“你昨兒晚上去哪兒了？我同小致換著給你打電話都不接，出什麽事兒了？”
柳小暖有氣無力地說：“給我媽媽還債去了。”
“你媽媽還會欠債？我還以為隻有我們這樣的才會欠人錢呢。她欠了多少啊，十萬八萬的對她來說不算欠吧、怎麽也得千萬百萬的吧。”
“欠了一個世界。”
顏妍看柳小暖有氣無力生無可戀的樣子，真以為狄文靜欠了債，柳小暖幫著去還了氣氛不好心情不好呢。也沒多想岔開話題：“昨晚上看到你的箱子，還以為你要回來住。等了很久呢。”
“以後我就回來住了。”“我去睡一會兒，你繼續。”
回到自己家裏看到顏妍，一早上沒有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有種終於回家見到組織的悲喜交加，她很想撲進顏妍懷中大哭一場。
但是她強忍住了。從十二歲起，她就知道自己的路是要自己走的誰也幫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兒，是無法挽回的，時光不會倒流，世上也沒有賣人生改正液事後後悔藥的。有些事情說出來朋友親人可以替你分擔為你排憂解難，但有些事情隻能讓人跟著徒增傷悲罷了，況且這種事情怎麽能說出口來。
進了臥室爬上床，有種身體被五馬分屍的疼痛，仰麵看著有點不平整的屋頂，眼裏閃過蘇淩瘋狂猙獰的臉，銀蛇狂扭般糾纏的身體。心被撕扯般的四分五裂，沒有了中心。
她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世上怎麽會有蘇淩這種男人，頂著高富帥酷拽炫的頭銜，幹著無恥卑鄙不擇手段的事兒。想想還有那麽多女人前仆後繼的想要投懷送抱，真是個笑話。她很想現在就一一的告訴她們，她們想要投進的不是童話的城堡，而是羊入虎口。
大伯母很愛嘮叨，但是有一句話現在想來有點道理：男人男人其實就是難認，男人沒有尾巴很難摸出好壞。
她人生中的第一個男人，第一個有親密接觸的除了爸爸之外的男人，給她上了大大的一課。這樣一個在外人眼裏絕頂優質的男人，誰能想到私下裏的行為竟然比不上一個普通人。
是他毀了她的生活她的信念，她對生活所有美好的幻想。以前就算爸爸去世，就算媽媽疏離，就算弟弟孤苦，就算蘇家人排斥，大伯一家勢力。她很無助但是她都沒覺得世界有多灰暗，而是一步一步用她的小腦袋一天一天收集陽光，但是現在陽光被烏雲遮蔽。
捂著被子哭了很久。
短短的幾天時間她流完了二十年所有的淚。
終於哭夠了，她探出腦袋。
不管今天有多狼狽，生活還得繼續。世上除了男人，還有很多美好。拋開人麵獸行的男人。知道了媽媽的愛也是值得高興的，還有弟弟，他一天比一天陽光，不是說世上隻有親情才是超越一切的愛麽。她可以沒有愛牆，有親情足矣。
愛情不夠親情來湊！
至於以前幻想的愛，原來就是以後的打算，遇到了是她之幸，遇不到是他不幸。真正愛她的人是不會計較她的過往的、。
說白了也就是要繼續相信人生，相信愛情。相信未來。
足足用了兩個小時埋葬哀痛，憧憬未來，樹立信念。
柳小暖心情好了很多。自己獨自舔舐傷口，然後恢複元氣重新開始。這是她這麽多年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最有效的良藥。也讓她知道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隻有怎樣去麵對。悲觀對於她以前沒有，以後沒有，現在也沒有。
隻是這一次她用的時間最長。
走過了自己這一關，她便睡著了。
一直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睛，就聽見手機鈴聲在響。拿過一看，是媽媽。
“喂媽，怎麽了？”
電話那頭傳來狄文靜急切的聲音：“小暖，你沒事兒吧。怎麽昨天不接電話？”
“昨天，昨天感冒了吃了藥就睡著了，才醒來。”
柳小暖從手機上看到十點多了，知道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孩子，是不是吃過量了。感冒藥都是柳眠的成分，不能多吃，現在怎麽樣了，我來看看你。”
“不怎麽樣，你幫我買點串串香的麻辣燙帶過來。要三個小餅子。”
她從媽媽的語氣中聽出了關心和疑問。得讓她放心。
下了床，腿還有點軟，但是比昨天好了很多。她很快的洗漱完畢。家裏沒有人，看到顏妍微信留言：“我去麵試了，祝我成功吧。”
顏妍就是性子急，說好的在家休息一段時間，怎麽就這麽急著出去。
看過小致房間，幹淨整潔，一點沒有這個年紀小孩子的懶散雜亂，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弟弟同她一樣早熟，這麽小的年紀很會揣摩人心，察言觀色。他總是努力做的很好，很怕給別人添麻煩，雖然看起來很懂事的樣子。她卻知道過早成熟對他來說不是好事兒。
簡單的屋子被收拾的很整潔很幹淨，陽光穿過落地窗戶照進屋子裏，柳小暖躺在沙發上，看著顏妍花三百塊錢淘來的四十二寸液晶大電視，曬著過濾般的陽光，等著媽媽送飯過來。
雖然母女感情才剛剛升溫，她卻很想從此依賴。
電視裏正上演著一場霸道總裁灰姑娘的感情戲碼。霸道總裁帥氣逼人，對別人高傲冷酷，一言定生死。卻對灰姑娘深情溫柔，不離不棄，忠心不二的。說什麽寧可拋棄全世界也要得到你的愛，你就是我的世界。
看得柳小暖覺得假的需要曝光了。
什麽你就是我的全世界，難道世界上除了那個白蓮花灰姑娘就沒沒人了麽？有了灰姑娘，難道爸爸媽媽兄弟姐妹甚至朋友什麽的都不需要了？什麽如果你不嫁，我不死，就會忍辱負重的離你遠遠的守護你，難道不知道除了長的霸道還是總裁之外，爸媽含辛茹苦將你養大的不容易。
如果愛情真的能飲水飽，世上的人談談情說說愛就行了，還奔波什麽呀，當父母的把孩子生下來隻教他們談情說愛好了，還教育撫養個什麽勁兒啊。
一邊吐槽，一邊欣賞電視裏霸道帥氣的總裁為愛低聲下氣飽含熱淚。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灰姑涼可憐楚楚淚流滿麵的欲擒故縱。
電話響了，一定是媽媽快到了，她想也不想拿起電話。剛一接通裏麵傳來低沉陰森的聲音：“下樓。”
柳小暖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下。她很快拿起手機將來電拉黑，扔去一旁。
剛才鋪墊的一切全都白費了，腦子裏瞬間全都是各種猙獰變態的臉。
他知道她在這裏，要她下樓。
可是她幹嘛要聽他的，他已經奪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她不要去做他的女傭，不去掙他的一萬塊，她有媽媽有弟弟，還有顏妍，房貸總會想辦法還的，弟弟也不會餓死。
可是強硬之後又擔心了，她不下去，媽媽來了兩人萬一碰到了怎麽辦？前天晚上蘇淩的車子就停在樓門處。媽媽那麽聰明，如果她知道了，會很痛心很自責的，。而且蘇淩跟媽媽的戰爭也會明朗化，吃虧的絕對是媽媽。
她忙撥了媽媽的號：“媽，你來了麽？”
電話那頭傳很大的雜吵聲：“快了，正在給你帶吃的。小暖，你換好衣服等著，我想帶你去看看醫生，藥吃過量有後遺症的。”
也許是因為女兒終於貼心了，狄文靜聲音很大，帶著喜悅，透著慈愛。
“不用了，媽我好多了，如果……”她話還沒說完，電話裏傳來狄文靜的聲音：“好了小暖，媽媽半個小時就到了，現在要去付錢。一會兒見。”
柳小暖原本想說讓媽媽不要來了，可是沒等她說出來。
半個小時。
她很快起身下了樓。
蘇淩的車子果真停在單元門口，看見她冷冷的看了過來，打開了車門。
見蘇淩發動車子柳小暖她手攔著：“我就說幾句話，不跟你走的。”
蘇淩看都沒看她一眼，發動車子出了小區。柳小暖的手僵在了方向盤處。
車子很快的穿過大街小巷，向禦景園方向走去，柳小暖大聲說：“停下，我說了就說幾句話，我不想跟你走。”
蘇淩沒聽到似的，車速更快了，柳小暖看到旁邊的車子一輛輛的後退，隨時都像要撞著前麵的車，嚇得雙手緊緊地住著把手，不敢說話不敢睜眼。
她閉著眼睛聲音有點顫抖：“好了，你找個地方停下來，我頭暈，害怕。算我求你了。你這樣會嚇死人的，我還不想死。”
直到她帶上了哭腔，車速才慢了下來，慢慢停下。柳小暖睜開眼睛，地下停車場。
蘇淩停好車，轉過臉來。
眼裏冒著陰冷的光，一雙深幽的眼睛幾乎將柳小暖淹沒。她覺得自己跌入了深不見得的黑色漩渦。
大熱的天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低下頭去。
蘇淩低沉沙啞的聲音似乎從地下冒出來，帶著一個股子寒氣：“為什麽要離開禦景園，為什麽不接電話。”
為什麽為什麽？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麽？柳小暖雖然年紀小看起來懦弱，卻並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也冷著眼睛看過，即使身體在發抖，心在顫抖，聲音卻帶著不卑不亢：“我想小蘇先生應該最清楚，我不走難道等著找死？”
好啊，改叫小蘇先生了。
蘇淩不怒反笑：“告訴你柳小暖，我蘇淩向來說一不二，我想得到的東西除非我放手，我不放手就是碎了破爛也要在我手裏。我說過要你做我的女傭，留在禦景園。難道你沒聽清楚？”
好自信狂妄的男人。
“可是我不是東西，是人，我不想做的事你也不能強迫，再說了你已經拿走了我最珍貴的東西，就算我媽媽欠你的，我用我最最珍貴的東西抵債了，應該也可以了吧。小蘇先生！”；
柳小暖吐字清晰，邏輯清楚。
蘇淩心裏的怒氣全都散去眼裏的寒光收斂，換上一個邪肆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東西，是小東西。既然你也知道我拿走了你最珍貴的東西，就應該知道我是識貨的。對於好的東西我是有強烈的占有欲的。但是你所謂的最珍貴的東西在我眼裏也就是還比較滿意，相比你媽媽欠我的，可就遠遠不足。”
說完一隻手就摸上了她的小臉：“你知道麽，你媽媽欠我很多，欠我們蘇家很多。你可以算算她欠了多少人的：我爸爸，我姐姐，我外甥，我外甥女，還有我。五個人的，而現在我隻是對你而已。”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嗜血的磁性，就像回音在柳小暖耳邊回旋。
她雖然心裏成熟，反應快。到底年紀小。麵對蘇淩這明顯的歪理邪說，氣的嘴唇哆嗦：“一個巴章拍不響，我媽媽也許是做的不對，但是你大哥也有問題啊。你姐姐也有問題啊。如果他們關係好，愛的深，都有兩個孩子了，我媽媽怎麽插的進去。”
“做小三的人哪什麽道德底線，不要替你媽媽辯解了，就算是我大哥移情別戀，我外甥外甥女是無辜的呀，所以說你說的還債完全不夠。要不然你跟你媽媽學學在我這兒試驗試驗勾引勾引我，如果我理解了原諒了，也許我會放過她。”
蘇淩的手沿著柳小暖睫毛眼睛鼻子嘴巴向下。
柳小暖憤憤的用手打開。想得美，她就是勾引長著尾巴的動物也不會去勾引他。
“那你要怎樣，要不你殺了我，大卸八塊，我們恩怨兩清！”
“哈哈哈”蘇淩看著柳小暖還嬰兒肥的的小臉上帶著賭氣的孩子氣。心情大好。
忽然覺得人生充滿了喜劇，每個人都可以當喜劇演員，就像他現在。
“虧你還是大學生呢，難道不知道殺人犯法，欠債還錢的麽。你以為我傻呀，殺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