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柳小暖轉過身，輕輕的出了口氣：“畢竟是生養了你的爸媽，哪裏有多大的恨呢。我爸活著的時候總說親不見怪。你要是真想他們了，那天去看看，不過不是回家去看。你那爸媽弟弟，我擔心他們還會把你給賣了。你可以偷偷的遠遠的看一眼，對了，可以讓王泰開車帶你去。”
王泰對顏妍的關心與日俱增。顏妍也不知道是真嫌棄還是有意顯擺，每次都發個圖片、
說起王泰，顏妍話多了：“小暖，要說王泰這人還是不錯的。人實在本分對我也關心。都快半年時間。我也想明白了，誰還沒個過去，我有過男人打過孩子，他也有前女友也打過孩子。這誰不嫌棄誰，我也不計較他們家沒房子。等我畢業了，還清了羅先生的錢就一起攢錢交首付，然後結婚。一起還房貸。可是，小暖，還沒等我答應，我發現他，他一直給他前女友錢。每個月都給，兩千塊轉賬過去的。”
顏妍在柳小暖麵前從來不保留，有什麽說什麽。
“什麽，前女友？不是說他前女友都生孩子了麽？怎麽還給錢，孩子是他的？”
這段時間兩人都很忙，每天都是通過微信聊一聊，柳小暖看到的全是王泰體貼的樣子，聽的全是王泰做了什麽。她問了好幾次，顏妍都說隻是一般朋友。目前她還沒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現在聽起來怎麽這麽亂呢。
柳小暖好好的想了想。應該是顏妍被王泰的體貼關心打動了，正想著答應進一步發展，可是發現王泰還在給據他說已經分手好幾年的女朋友打錢。每個月兩千塊。
這麽準時，還是兩千。柳小暖想到了孩子的撫養費。
“我也問他了，他說那女的現在生病了，她老公打工賺不了多少錢，看在以前的份上，他就幫幫她。他還答應以後不給了，如果我答應做他女朋友，工資卡都交給我。可是我不敢答應呀。我這個樣子，我的事兒他都知道，萬一你說以後他要是一直跟那女人聯係。我怎麽辦。我娘家顯然是靠不住了，我在這裏又沒親戚朋友，隻有你。小暖，你說這男人說的話能算數麽。”
“男人靠得住麽？這問題還用問，答案是肯定的，靠不住！男人靠得住豬都能上樹。但是王泰那人看起來不是那種人，不會腳踩兩隻船，還是船上有人的。他前女友應該是真有病吧？”
柳小暖說的前茅後盾的，差點圓不回來了。
就她對男人的了解，除了爸爸弟弟沒一個信守承諾的。不過有句老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王泰那個人看起來是個好人。
但是前女友真的是個很危險的東西。
男人說女人是衣服，又說新衣好穿舊情難忘。
這個事情還真說不清楚。
顏妍氣呼呼的說：“有病，那女人一定有病，還病的不輕。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都分手了還同別人結了婚生了孩子，怎麽還能拿前男友的錢呢？要換了我，就是真病了，病死了，也不會要，真丟女人的臉。也就是王泰老實。換誰還給她呀。”
這是向著王泰替他說話吧。
柳小暖有點不明白顏妍的想法了，她這是在乎還是不在乎，是在乎王泰跟前女友的關係，還是在乎王泰給她的錢呢。
柳小暖笑著問：“那麽你是要答應王泰，還是不答應呀。反應這麽激烈。”
如果答應的話，是的好好反應反應，可是如果不答應的話，反應也就美毫無意義了。
“所以我的在這裏好好的想幾天，這可是關乎我一輩子幸福的大事兒。說真的小暖，我是真羨慕你同肖繁呀，郎才女貌，男強女弱。門當戶對，當然，也不怎麽對。但是你們好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有基礎，沒有人可以橫在你們中間。雖然我沒談過對象，但是我想要的就是兩個人簡單單純的，不牽扯第三個人。可惜我同王泰都不是。小暖，你的珍惜。”
簡單單純不牽扯第三個人。
柳小暖苦笑一聲，閉上眼睛。說起來顏妍比她要簡單很多，最起碼王泰是單身目前沒有女朋友。前女友什麽的雖然是個問題，但是最起碼名花有主。
她呢，蘇淩不放過她，肖繁劈腿。蘇淩有女朋友且會同她結婚。她不想同肖繁分手，卻做不到全身心投入，也不敢保證肖繁會不會變心。
現在她比顏妍還煩惱還糾結，因為如果處理不好，她就是前女友，第三者，不孝女。也不是弟弟的好榜樣。
所以的在這裏好好靜靜。做出選擇並輔助以行動。
“小暖，你說如果我答應王泰，拿著他的工資卡。每個月加上我剩下的四千，再讓他爸媽湊點，是不是一兩年就可以交首付了。交了首付，有了房子我就有了自己的家了。有了家以後再有個孩子，王泰他要是對我好就好，對我不好的話，我也不怕。因為我得讓房產證上寫上我的名字，這樣就有了保證。對，房子一定的結婚前賣，我自己出一半錢。我看了王泰的工資條，一萬多呢，我轉正了也這麽多。等明年還完了羅先生的錢，還貸一點也不困難。”
顏妍糾結過來糾結過去，最後坐起來。
還是心動了、
柳小暖笑著問了句：“你不擔心他前女友藕斷絲連？”
‘我把錢都拿走，他們要連就連吧。我就不信沒錢了，那個女人還會理他。以前他們可就是為了錢才分的。
山村的日子過得柳靜而愜意。六天時間，每天八點太陽升起之前，三個女孩便會一起將隻剩下六十斤重的二爺爺放在簡陋粗糙的輪椅上抬下二樓。吃過簡單的早飯，饅頭鹹菜煮雞蛋白開水之後。剛好九點過一點，就推著他開始繞村遊。二狗雲花歡天喜地的跟在後麵。還帶著家裏的老黑狗。
二爺爺歪著頭，幹枯的臉上皺紋深深埋進鬆弛的肌膚，一雙渾濁的老眼在陽光下閃著光彩。柳小暖想起了傍晚彩霞的最後一道色彩。
“二爺爺，你坐這兒，我們幾個玩玩。”
最後一天走過村中以前的的老水池，也叫做澇壩的。二爺爺示意停下來，推著輪椅的黃潔音便停好了，用磚頭固定起來。帶著兩個小孩兒去玩兒了。
柳小暖顏妍停在一旁照看。
老爺爺抬起毫無生氣的眼睛，微微抬起枯如幹柴的手，指著早已幹枯長出野草的幹水池。斷斷續續，口齒不利的說起以前的事兒。柳小暖就看到以前村裏七零八散的老房屋，有在山頭，山腰，山腳的。還有對麵山上的。那些個已經廢棄的院落，都有著破爛不堪的院牆，門前都有柳樹果樹。就是很久以前黃潔音爺爺他們少年時候的家園。
她看到了老人家以前的家，山頂的一個小院，遠遠看去，幾間破舊的房子。
“以前，我們家就住那裏。村裏缺水，家就齊心合力的在這裏挖了個大澇壩。也就是收集雨水雪水，用來喂牲口洗衣服什麽的。吃的水是山下的泉水，我們村裏的泉水又清又甜，很養人。村裏的女娃那臉蛋就像盛開的山丹花一樣。你二奶奶就是我們村裏最好的。她本來是看上我哥的。可是我哥那時候去上學了，他可是村裏第一個大學生。所以我的留下來好好種莊稼，幹活供他。後來，後來你二奶奶就跟了我。她呀，跟了我也是一輩子沒去過縣城。她長得可真好看……。我現在呀每天都會夢見她向我招手，我要去找她了。她都走了十年了，走的時候才六十五……。”
老人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給她們說還是自己說。
柳小暖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下來。
老人已是風燭殘年，活了一輩子，記住的隻有識逝去的老妻，以前的故居。
看著他眼裏的柳詳。柳小暖顏妍都不說話，蹲在他兩邊替他捏著鬆軟的如同布袋一般的雙腿。
老人說累了，抬起頭看著晴朗的天空，輕輕閉上眼睛。
澇壩前黃潔音帶著兩個孩子玩捉迷藏，膽大的山村小孩竟然跳下了一米多深的澇壩，躲在了蒿草叢中。
就發現了很多被人丟掉的東西，最吸引孩子的是幾塊染著顏色的羊骨。
孩子不知道是什麽，農村長大的顏妍知道是女孩子們玩的，叫做抓羊骨。她小時候奶奶教她玩兒過。
她來了興趣，教兩個孩子玩了起來。
黃潔音玩的滿臉發紅的走了過來，清秀文靜的臉紅紅的，青春洋溢。
看見柳小暖坐在小馬紮上幫著二爺爺捏腿，大聲取笑：“二爺，享受按摩師的服務呢。，這待遇，好吧，二爺我來了是不是好啊。”
二爺爺孩子似的連連說：“好，好，多來，多來。最好我哥哥能來，看看我。小時候我就是每年他們學校放假來這裏接他。我給他偷偷地藏了好多好吃的，還逮了野雞，養在籠子裏，在澇壩裏洗幹淨，塗上泥巴。埋在火力熟了吃。”
“音子，幫爺爺把蒿草燒了吧。燒了明年就有可以蓄水了。這活兒以前是爺爺的工作，每年隊上還給點酬勞呢。現在也沒人去做了，村裏沒人了。”
三個女孩將兩個小孩帶好，將輪椅推到遠一點的地方。商量探討了很久。
確定燒起來不會有人幹涉。這才認真的去檢查，查看了如果燃蒿草，會不會引起火災。
結果是澇壩周圍並沒有易燃的東西，也不會發生什麽危險。
便一致決定由身體強健反應敏捷的顏妍去點火，顏妍自然是不負眾望，很快的用一把蒿草成功的點燃了澇壩內積攢了很多年的幹枯的蒿草。
幹柴遇烈火，一會兒熊熊火焰燃燒起來，劈裏啪啦的，火光衝天。
即便是離的很遠，還能感覺到強烈的火勢，沒有多少濃煙，隻有烈火。烤的幾個人臉都紅了。受不了。
大家又往後移動起來，一點一點的。
最終到了大約有幾十米的地方。
黃潔音趁機教導兩個小堂弟堂妹。火災的重大危害，所以千萬不能隨便玩火。
五歲多的二狗子就揚起紅撲撲的小臉：“音子姐姐，那你當我們的老師吧。你來當老師我們就不用去鎮上上小學了。雲花也能上學了。”
四歲不到的小雲花也跟著說：“姐姐，我也要上學。”
“你們不是有學校麽。姐姐可當不了你們的老師，當老師是需要教師資格證的。”
黃潔音對孩子的話並沒當真，隨口回了句。
柳小暖卻是聽著有心。
前段時間她已經聯係好了誌願者，準備新學期開始之後去遠處的山區做義工。
那幾個誌願者都是在校大學生，也都是實習期的大四學生。他們其中好幾個考取了教師資格證。
他們幾個選好的地方很遠，都是網上看的資料。如果這裏合適的話，她也算是親身考察過的。
吃過晚飯，因為第二天是臘月二十八，她們要回去。晚上擠在二爺的屋裏聊天。
叔叔嬸子因為這些天有三個女孩負責照顧老人，帶孩子。便很專心的準備過年的東西，這麽多年第一次按照農村以前的老習慣，做了很多的食物。好多年不做的都做了。
什麽丸子，麵筋，蒸肉，灌腸。這灌腸不是肉的，而是蘿卜豆腐之類的素菜。甜米飯。還不是一般的糯米做的，是農村現在已經很少種植的黏糜子，看起來同小米差不多，其實是兩個品種。
“這些東西，一個正月都夠吃了。”
嬸子平時要伺候老的照顧小的，沒時間這麽用心的準備吃的。這一次廚房都幾乎堆滿了。
農村的冬天冷，完全可以存放一個月。
柳小暖便有意無意的問起了學校的事兒。不問好好，這一問，叔叔嬸嬸一起發起了牢騷。
終於回到家，柳小暖將一大袋的東西很仔細的分類放進冰箱。黃潔音的叔叔嬸嬸實在很厚道，有著農村大叔大嬸最明顯的優良品質。自家出的東西很舍得。不但給黃潔音爺爺奶奶帶回去了很多土產特產。還給她同顏妍都帶了很多的，包括自己做的灌腸黏米飯，丸子，豆腐。
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做的，原材料都是貨真價實，市場上買不到的。
當時看到這些東西，柳小暖實在感動。想到了一家人的不容易，偷偷地在枕頭底下留了一千塊錢。這些東西雖然不怎麽值錢，但是絕對是有錢買不到的。
放好了農村過年吃的東西，她很特別的將豆腐切成塊專門存放起來。黃家嬸子親自做的豆腐，用的是今年最新鮮的黃豆，一個個的挑出來，個個長得都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