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柳小暖便問:“薛姨,我們去哪裏搬梯子”
卻見薛姨皺著眉頭問簡言:“簡小姐,吊燈那麽高,擦起來很費力氣。那可是男人幹的活兒啊。我和柳小暖兩個女人老的老小的小,怎麽幹得了。”
簡言也驟起眉頭:“怎麽就幹不了了。你們兩個本來就是負責樓內的,先生說過別人不讓進來。”
薛姨一點也不退讓:“不讓別人進來說的是平時,大掃除可不算。難不成這以後牆壁,吊頂,窗戶什麽的都得我們兩個做?我們可沒那個本事!”
她在這裏也這麽多年了,資曆一點也不比簡言淺,她的那點小心思她看出來了。無非就是找柳小暖的茬,找茬她管不著,但是別把她帶上。
簡言做了兩年多的管家,平時做事還是比較公道的。薛姨也從來沒有同她做對過。
薛姨的不服從,讓簡言很生氣,尤其是在柳小暖麵前。她虎著臉:“薛姨,我敬你年紀大,也給先生做了三年飯的份上不跟你計較。每周五大掃除,一月一次擦吊燈玻璃,一年一次擦牆壁吊頂你是知道的。你們負責樓內衛生這也是明確的。你是年紀大了,可以幹點所能及的,這不還有年輕的的麽,上高下低的事兒自然有年輕的去做了。”
簡言都這麽明白的說出來了,薛姨自然也不便再多說。
順著說了句:“我就說麽?還以為讓我這老太婆去擦吊燈呢,這不是給先生添麻煩麽?”“那我就去擦擦樓梯,牆角線什麽的。”
簡言也順著緩和下來:“去吧,你先幫柳小暖去雜物間把梯子搬過來。柳小暖你擦完吊燈,再把地板好好擦一擦,這兩天都放假沒人進屋子。”
蘇淩平時周六周日都要回蘇家老宅,還要同兄弟們聚會,所以給家裏的幾個傭人放兩天假。
柳小暖答應一聲。
剛才薛姨的話她完全聽明白了,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平時是男人做的。簡言這明顯的是在公報私仇,但是她心裏明白嘴上也沒說出來,一來說出來也許會給薛姨添麻煩,二來初來乍到的她不想多事兒。何況她從小幹活兒,還沒什麽家務事而能難倒她。蘇淩給她的工錢應該是T市傭人中最高的工資了吧,拿了這麽高的工資幹點高危活兒也是應該的。
薛姨帶著她去了後院小樓旁邊的小倉庫裏,抬出了一個折疊梯子。
“先生不過就看在她哥哥的麵子上讓她當個管家的,倒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不就看你長得好看,先生又對你好麽。有意思麽。”
抬出梯子,薛姨忍不住為柳小暖抱不平。
世上還是好人多,薛姨就有點像蘇家的秦姨。
“薛姨,謝謝你幫我。放心吧,她不會怎麽我的。隻要我幹好自己的活兒。”
兩人將梯子抬進屋內,柳小暖意外的的看到了蘇淩的手機放在茶幾上。還有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蘇淩回來了,她心裏一緊,壓迫感隨即而來。
她裝作沒看到很仔細的看了看折疊梯子,然後將它豎起來,擰緊螺絲固定好,放在客廳中間。端來一盆水洗幹淨兩塊純棉抹布又找來兩塊幹的。就上了梯子。
梯子很高,呈小小的梯形。
她攀上去站在了最上麵,剛好可以擦到吊燈。
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意大利旋轉式吊燈華麗麗的橫在柳小暖的麵前。簡約時尚而高貴。柳小暖拿出一塊濕抹布,很認真的擦了起來,燈罩,燈杆,裝飾的水晶。
沒看到蘇淩緩緩地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剛換了衣服,沒看到柳小暖,心裏已經隱隱的不高興了。
去首都談了筆大生意,顧不上休息急匆匆的趕回來。小東西卻不在。
有點失落的坐進沙發中,看見簡言走了進來。看到他似乎也吃了一驚,但是馬上換上招牌式的微笑:“先生回來了,喝茶還是喝咖啡?”
蘇淩冷冷的拿起手機看了看:“濃茶。柳小暖呢!”
聲音很大帶著問責,簡言心裏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抬頭。
蘇淩順著她的目光,這才發現了站在梯子上麵的小女人。頭發梳成鬆鬆垮垮兩條麻花辮,穿著牛仔短背帶褲,白色T恤。正在很認真的擦著吊燈。
聽到了他的聲音,柳小暖轉過身子衝著他招了招手,甜甜一笑。老師都說了要善於掩飾自己,尤其在自己的敵人麵前。
蘇淩眼前一亮,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起身走過沙發站在梯子下麵仰起頭:“勤快。好。小心一點,知道你擦的燈是什麽牌子麽?”
聲音怪怪的,好像帶著挑逗性的。
這個男人真是奇怪,擦燈還管它什麽牌子的。柳小暖好好的心情因為他的出現又跌入了穀底。
他的意思是讓她小心一點,這個吊燈很名貴。真是萬惡的資本家。在他眼裏她也許還不如一盞吊燈吧。
真侮辱人。
柳小暖狠狠地拿過幹抹布,憤憤地說了句:“我會小心的,就算我掉下來也不會讓吊燈摔下來。”
蘇淩輕輕的笑了笑。
簡言已經很恭敬的端來了一杯濃茶。
蘇淩擺了擺手:“放下吧,換杯咖啡。”
簡言低頭說了聲:“好的。”
很快去衝了杯咖啡。蘇淩端過咖啡看著梯子問:“誰撐起來的。這螺絲好像沒擰緊吧。”
簡言低下頭:“先生,是柳小暖自己撐起來的。今兒大掃除,她非要擦吊燈。我攔都攔不住。”
還攔都攔不住!柳小暖差點跳下去。
特麽的她又不是傻子,撲著喊著要擦這個高高在上的吊燈。犯賤啊。
接著簡言說的另一句話讓柳小暖徹底無語了。“真的,先生不信的話就問問柳小暖好了。她說她年輕,這點活兒不算什麽。柳小暖真的很能幹。先生真是用對人了。”
這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赤果果地說瞎的表演真讓柳小暖眼前一亮。真是太精彩了。
真沒見過說瞎話說的這麽溜的。
柳小暖心裏腹誹著,就聽蘇淩帶著不可思議的淺笑,悠然的說了句:“是麽?看不出來。”
什麽叫看不出來。
柳小暖很想馬上下梯子,將將簡言的話全都懟回去,打她的臉。
可是相對於簡言,她更討厭蘇淩。他才是這一切的禍根,如果他不把自己挾持到這裏來,就不會遇到簡言,如果他不招惹簡言,簡言也不會針對她。
所以簡言對她怎麽樣無所謂,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她也可以不斤斤計較。
“有什麽看不出來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從小就幹活兒,這點活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先生給我這麽高的工資,我不幹點高危活兒都不好意思。”
蘇淩看著她柔曼的腰肢扭動,眼光流轉。
喝了口咖啡對簡言說:“你出去吧,薛姨你也去吧。下午飯不用做了。”
等兩人都出了門,蘇淩一改剛才的高冷,手腳並用的攀了上去,拉著柳小暖就下了梯子。
順手將她摟進懷中附在耳邊說:“這盞吊燈叫做意大利旋轉式吊燈。”
蘇淩嘴角抽了抽。眼裏漫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柔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柳小暖氣呼呼的躲了躲往床邊上挪了挪。感覺很是困乏。
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了。
蘇淩吸完一支雪茄,聽到身邊傳來的均勻呼吸,心情從沒有過的大好。
不得不說這個小女人帶給他太多的驚喜和意外,他經曆了很多女人,還沒有哪個女人對他產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不要說擁有,就是想起來他的心都是軟軟的。
他輕輕的下了床,走出臥室坐在客廳裏打開電腦。其實按照行程柳排他明天才回來,可是他總覺得心裏空空的,就想提前回來。手頭的工作就積累了很多。現在心裏踏實了,該工作了。
原來自己找很多借口提前回來隻是為了這個小女人。
這個發現讓他興奮不已,原來自己也有這麽期待的事情。
心情好,腦子也好,一切都好。工作起來超乎尋常的順利。幾個很難搞定的項目竟然也被他做出了規劃。
柳小暖這一覺直睡得昏天黑地的,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看已經六點多了。
電話那頭傳來小致的聲音:“姐,你怎麽還沒回來,我等著吃麻辣燙呢,果啤都買了。”
她忙一骨碌爬起來說:“這邊有點事兒耽擱了一下,馬上就回來,。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什麽墊墊。”
掛掉電話,忙換上清新的小短裙,搭配可愛的有著卡通圖案的T恤。將頭發編成蓬鬆的麻花辮。還洗了把臉,抹了點口紅。看起來青春靚麗。
因為衛生間就在臥室內,她不知道蘇淩還在客廳。
罵的聲音還挺大,走過客廳,悲哀的發現蘇淩那雙罪惡感十足的深邃眼睛陰冷的盯著她看,嘴角扯起一絲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她反應很快的及時刹車,咬緊嘴唇賠上一個尷尬無比的笑。然後還來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先生,你不用理我,我喜歡自言自語,我沒罵你,真的沒有。”
解釋完她都被自己蠢哭了。
又急著彌補嬌嗔的噘起小嘴:“都怪你了,我答應我弟弟要給他做麻辣燙的,現在都六點多了,他還等著呢。”
蘇淩淺淺的笑著合起電腦:“真是沒良心。”
蘇淩的淺笑怪怪的,有種山雨欲來的預兆。
柳小暖火速向門口挪移:“先生你聽錯了。”
看著小女人柔若無骨的身體向門口移動,蘇淩緩緩起身。幽幽的說:“你要不要再試試。”
柳小暖嚇得花容失色:“不用不用。”
蘇淩笑出了聲。
這個小女人思維並沒有身體那麽青澀,知道的不少。很有趣兒。
柳小暖已經很成功的移到了門口,嘴裏還在同他打太極:“就害怕死去活不來。”
說話間已經打開門移了出去。像隻要去偷吃的小老鼠。
蘇淩的心從沒有過的柔軟,不忍心讓她這麽出去,不忍心讓她下樓,不忍心讓她去擠公交。
邁開大長腿很快就到門口。順手撈起她:“正好我也要出去,帶你一程。我可以請你和你弟弟去吃鍋子。”、
鍋子是T市最有名的火鍋城,裝潢豪華,味道正宗吃起來夠味。據說味道好到吃多少都可以繼續吃,不但百吃不撐還百吃不厭,吃的人不是因為吃飽吃好了才離開,而是因為不好意思再吃。
當然這種說法很誇張,但是真的是不便宜,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美美吃一頓火鍋,足夠他們姐弟兩吃半個月的飯了。柳小暖這樣隨時麵臨破產,需要時刻精打細算的是絕對舍不得去吃的。
被抱著下樓,柳小暖很害羞,又不是不會走,幹嘛要抱著。
但是蘇淩身體健碩,臂膀有力,柳小暖自知所謂的掙紮都是徒勞的,但是為了表示她很不願意,還是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
便掙紮邊說:“不用,千萬千萬不用。你請我們吃鍋子還不嚇死我弟弟了。”
雖然吃鍋子是她的目標,但是她可不想蘇淩請她。
到了樓下蘇淩放下她,似乎很不經意的問:“是不想我請你去吃呢還是不想吃。”
柳小暖幾乎是搶答:“當然是不想你請我去吃了。”
鍋子可是她一直惦記卻沒有機會吃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