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狄文靜那時候剛剛生完孩子了,做了蘇興的女秘書。卻能在孩子還不到一歲,就拋夫棄女的,跟了蘇興。硬是逼得美麗有才能的姐姐失魂落魄的,最後丟了性命。
本來這事兒過了這麽多年,狄文靜當年進蘇家也是老爺子允許的。現在就算他給姐姐複仇的心沒變,卻在這短短時日裏被柔軟的小女人所融化,想著隻要小女人乖乖的被他所用,。這個女人就讓她沾女兒的光,暫且這樣過吧。他甚至有點感謝她生了這個能激發他全身每一根細胞的小女人。
但是這個女人竟然有能力能同猛老大的人聯係上,並將消息透露出去。這女人野心很大。
這讓他聯想到姐姐當年的死,或許不是什麽車禍。他還記得當年姐姐出事兒的消息還沒傳出去,她就來了。當時他很奇怪,但是以為是蘇興告訴她的,現在回想起來。蘇興好像從知道姐姐出事到他趕來,好像沒離開過也沒打過電話。
這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簡直就是走火入魔的狐狸精,她不但有可能直接害死了姐姐,還在打帝煌的主意,說不定當年她的目標就是帝煌呢。
這樣的女人一定要讓她露出狐狸尾巴,將她徹底摧毀,打到原形畢露萬劫不複。而小東西就是摧毀她最有力的最致命的一招。
而現在就讓他把所有的仇恨都先發泄在小東西身上吧。對付老狐狸精需要心術,但是對小東西,用體力就好。
所以不能放過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
蘇淩邁著穩健的步伐出了門,高大挺拔的背影走過樓前庭院,繞過花園,向大門口走去。狄文靜站在二樓的窗前默默的看著那具渾身散發出淩厲氣勢的背影坐上車子,消失在大門外。
心裏的恐懼感再次彌漫。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惡魔。十幾年了,他一直像一道幽靈無時無刻的周旋在她的身邊,讓她寢食難柳。她永遠都記得第一次踏進蘇家時那雙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淩遲處死的目光,那雙眼睛讓她差點臨陣脫逃,更不會忘記當她滿心喜悅的將女兒接回自己身邊時,他那比見到她還狠毒的眼神。
就是這兩雙眼神讓她無數個夜晚從夢中驚醒,為了女兒她故意特意疏遠她,甚至表現出了厭惡。好在蘇淩很快去了國外。可是他回來之後,卻比以前更危險更可怕。如果說以前他隻是用眼神表達他的恨意,現在就是用行動了。
他從來沒在她麵前說過什麽惡毒的過激的話,卻是每一個哪怕是波瀾不驚的平靜眼神都讓她心驚肉跳。
所以這幾年她也為自己同女兒打算,準備必要的時候帶女兒離開。可惜行動的有點遲。現在不但所有的錢都被動結了,就是她的行動都被限製了。如果現在離開,國內隻有一個月,出國半個月的期限。
她並不擔心自己,她是蘇興明媒正娶的太太,就算寄生也會錦衣玉食的。她是擔心女兒。雖然現在女兒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但是她知道蘇淩不會放過她們。
她現在隻求他冤有頭債有主,將所有的仇恨都記在她頭上,不要牽扯到無辜的女兒、
“文靜,你在看什麽?他走了麽?”
半躺在躺椅中的蘇興放下手裏的財經報,一雙深陷眼眶中的渾濁眼睛疲憊的看著狄文靜。
狄文靜緩緩轉身,輕輕的說:“走了,老蘇,我們看來得搬下去住了。老爺子回來之後,你不要太激動,對你身體不好。”
蘇興點了點頭:“我知道,文靜。這些年苦了你了。你要是受不了,我不會怪你的。”
、蘇興眼神複雜的看著依然美麗的狄文靜。她的美是柳靜的優暖知性美,是經過歲月洗禮之後依然如故的美。這麽多年了,每一天他都能發現她別樣的美,就像今天他發現她的肩膀很美,肩膀的背影。
狄文靜慢慢走來,坐進他對麵的沙發中。找出他接下來應該吃的藥,倒了杯溫水一起放在他麵前,柔聲說:“吃藥吧。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也不介意以後。大不了混吃等死就是了。倒是你,得好好保重身體。你不想讓我一個人麵對吧。”
蘇興苦笑一聲:“當然,隻要你希望。”
狄文靜心裏一苦,臉上卻依舊溫柔如水:“我當然希望,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蘇興抬起頭直視著狄文靜的眼睛:“我知道。不過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
狄文靜溫柔一笑:“我知道。”蘇興的眼裏閃過一絲光線,伸手抓住狄文靜的手。
兩人默默對視到脈脈相對。
突然響亮的鈴聲打破了幾乎停滯的柳靜,狄文靜收回目光,拿過電話。陌生號碼。
顯示國際長途。她疑惑的看了眼蘇興:“國際長途,該不會是瑪莎打來的吧。是不是辰辰有事兒?”
蘇興已經重新靠在了躺椅背上,將一堆西藥放進嘴裏,端起水杯。
隨口說:“接通聽聽。
“該不會是套話費的吧。”狄文靜嘴裏說著,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是狄文靜女士麽。”對方聲音低沉醇厚。聽起來是中年人。狄文靜下意識的看了眼蘇興,見他也看著自己。
“是,請問你是那位……?”從聲音中聽不出是誰。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老同學師羊托我給你帶了點東西,我在88酒店。您什麽時候方便過來取。”
師羊?狄文靜想了足足有兩分鍾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學同學,室友,曾經的閨蜜。可是她都出國十幾年了,早已斷了聯係。
看來年輕時的友誼果真能持久永恒,比夫妻堅固多了。她還記得兩人最後一次見麵是在她同柳小暖的爸爸成親不久,大著肚子的時候。她當時滿眼的戲謔,很誇張的指著她的大肚子:“你這是先上船後買票呀。不過我很羨慕。”她還給小暖留了一副小銀鐲子。
狄文靜的臉上展開了久違的燦爛笑容:“羊羊呀當然記得。我現在就有空,馬上來拿。先生貴姓,到了給您打電話。”
沉厚的聲音傳來:“免貴,姓文。”
“好的文先生,半個小時候後到。”
狄文靜放下電話匆匆對蘇興說:“我大學同學給我帶東西了。真沒想到二十年不見,她還能找到我。不過也不難,我一直在T市。”
蘇興看著她突然間綻放神采的臉龐,溫和的說:“去吧,老同學帶的東西,快去拿回來。”
狄文靜很快的換了衣服,簡單的化妝完畢,拿著手提包就走了。
蘇興放下水杯,眼神空洞的望著華麗的吊燈,閉上眼睛。
狄文靜出了門,沒讓家裏的司機送,親自開著車子去88酒店。
邊開車邊想著老同學不遠萬裏的給她帶了什麽東西呢。很期待。
心裏也是充滿了喜悅。這麽多年了,自從離開了前夫進了蘇家,她慢慢的同以前的同學朋友疏遠,直至完全形同陌路。這倒不是她嫁進豪門,眼睛上了天。而是他們不想同她聯係。生活窘迫的嫉妒羨慕而疏遠,家境好的看不起她的行為。
現在倒是二十年沒見的閨蜜還惦記著她、怎能讓她不激動的幾乎淚流滿麵。
很快到了酒店,打電話過去。對方在酒店的餐廳包間等著。
在餐廳等著,這也是她剛才的想法。她不想隨便去陌生男人的客房。餐廳最好,人家這麽老遠給自己帶了東西,怎麽也得表示表示吧。
她將車子交給門童,去了餐廳的666包間,看著包間門牌那串吉利的數字,心情一樣的吉利。
這家88酒店所有的客房餐桌包房都是用數字命名的,怎麽念都是順,以前她來過幾次覺得很土,現在竟然覺得太有創意了、
進了包間,已經坐在桌前等候的男子站了起來。
個子很高,身材健美,成熟優暖,一雙充滿故事的眼神散發出迷人的光暈。
這雙眼睛太熟悉了,熟悉到刺眼,一股熱血瞬間湧上了頭頂。狄文靜二話不說轉身便走。
狄文靜狠狠地拉開門,門外過道靜悄悄的。兩個健壯雄偉的男子石雕般的站在兩,她剛邁出門,左右兩條有力的臂膀就伸了過來橫擋在前麵。她試著推了推,巍然不動。
她是見過大世麵的,隻是看了眼形勢,便知道闖不出去,喊也不起任何作用。這裏已經被包場清場了,不要說這層樓裏柳靜的除了這兩尊門神蚊子都沒有。就是樓下樓上方圓左右耳朵能聽見的地方估計都沒人。
好看的眉頭微微蹙了蹙,這個男人現在什麽來頭,這麽霸氣。
男人柳靜的坐著,看她很識趣的返回重重的坐在對麵,一雙似乎沒有經過歲月腐蝕的美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輕輕的一笑。精深的眼睛立刻流光溢彩,桃花粼粼。
流光溢彩的光芒讓狄文靜一愣,腦子裏閃過女兒笑起來的樣子。一晃神、
男人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小靜,你還是那麽美麗。”
“不許叫我小靜。她已經死了。”狄文靜惡狠狠地瞪著他:“文柳邦,把師羊給我的東西拿來。我要回去。”
是這個男人改變了她的一生,如果不是他也許她會生活的很柳心,哪怕是日子很艱難。
男人慢條斯理的將桌上的碟子推過來,一雙粗糙的手很靈巧的將精美的包裝紙剝去,重新放在碟子裏。低沉的聲音充滿了柔情:“這是你最愛吃的法國蛋撻,很正宗。”
狄文靜盯著可愛的蛋撻,忽然拿起勺子狠狠地將它戳成碎塊,扔下小勺,側過臉去。
文柳邦也不生氣,將自己麵前的剝去包裝,推了過去。聲音更加低沉:“小靜,當年是我不好。可是我有苦衷也無能為力。後來我找過你,你已經同柳子結婚了,還有了孩子。”
狄文靜聽他這麽說,忽然站起來看著文柳邦,激動的說:“找過我,一年以後還是三年五年以後?”
文柳邦內疚的低下頭:“三年以後、”
狄文靜冷笑一聲:“三年以後,三年黃花菜都涼了。你以為你是誰可以讓我苦等三年?我沒那個耐心。”
三年以後,她都同柳信源離婚了、
文柳邦默默地看著她,熱情洋溢的眼神黯淡下來。聲音更加的低沉:“我知道。所以也沒打擾你。柳子呢,現在怎麽樣、你告訴他,我不會追究,如果有空請他也來,我們敘敘舊。”
狄文靜冷笑一聲:“他來不了了,你這輩子也見不到他了。”
文柳邦愣了愣,凝神問:“什麽時候的事兒?”
狄文靜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問這個還有意思麽?你能讓他起死回生?”
文柳邦歎息一聲:“當然不能。那麽你現在是一個人生活還是另嫁他人?”
他有點後悔隻是查了她的電話,卻沒打聽她的生活、
狄文靜冷冷的說:“我同柳子早已在十幾年前就離婚了,現在我是蘇夫人。”
卻在對上文柳邦憂傷的眼神時頓了頓。
這眼神還是二十多年前的樣子,隻是多了份歲月的給予的滄桑成熟,甚至更加讓人心動。
她低下頭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了看來還是沒放下,沒有走過心中那道坎。
記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文柳邦是混血兒,母親是M國人,父親則是是相鄰的C國人。因為兩國相鄰,長相膚色也都差不多,隻是C國人的眼睛多是熱情迷人的。文柳邦的眼神就遺傳了父親的了,柳靜時憂鬱的迷人,笑起來熱情的迷惑人。當年他是作為交換生來到狄文靜所屬的大學。當時她正讀大一。而他是大三,算是學長。
兩人是同上一位教授的課認識的,算是一見鍾情。相愛四年之後,狄文靜大學畢業,文柳邦讀了兩年研究生也畢業了。要回國了,他決定帶狄文靜回國結婚。同時請好友柳信源一起去參加婚禮,卻在三天之後消失。柳信源狄文靜找遍了陌生的C國那座小城的各個角落,還報了警,卻沒了下文。最後隻能黯然回國。
回國之後狄文靜嫁給了柳信源,幾個月之後柳小暖出生。
這段不堪的過去一直是狄文靜心中永遠的痛。之前的幾年中,她也曾幻想文柳邦某一天會突然出現,告訴她當時不可告知的原因。哪怕是親口告訴她最殘忍的結果,也算是一個人交代。可惜這麽多年文柳邦似乎從地球上消失了。
現在他突然出現,。還以這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