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柳小暖傻傻的看著眼前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男子,頭發又濃又密,劍眉,眼神犀利,嘴唇輕薄,麥色皮膚光潔緊致,穿著一件深藍色T恤,淺色休閑褲。他隻是站著沒動,渾身便撒發出一種王者般的氣場。


  柳小暖覺得就像站在打開了的冰箱前,冷氣撲麵而來。


  蘇淩冷冷的看著對麵緊張兮兮的揚起臉看著他的女孩:巴掌大的臉,眼睛大大的,眼神很清澈,睫毛又長又密微微翹起,紅潤的嘴唇稍微有點厚,下巴尖尖的。看起來很清純卻符合狐狸精的標準。


  “舅,舅老爺。”


  腦袋稍微的短路半分鍾,柳小暖幡然醒悟,細弱蚊蠅的叫了聲,低下頭去。


  剛才嚴管家分明提醒過她,一激動給忘了。


  她很怕蘇淩,是發自內心的怕。她很清楚的記得十二歲那年媽媽帶她來到這個宮殿般的地方,告訴她這是舅老爺,當時蘇老爺讓她叫舅舅,她從他冷冷的眼睛裏看到了刺骨的恨,實在是太可怕了,那聲舅舅怎麽也不敢叫出來,而是本能而卑微的叫他舅老爺。而媽媽竟然沒有糾正。此後不多的見麵,她總是感覺他的眼刀在追殺她,很多個夜晚她都不敢閉眼。舅老爺是蘇老爺妻子的弟弟,蘇老爺是蘇家收養的孤兒,算是養子,所以也姓蘇。舅老爺比他的姐姐小了差不多二十歲,當時正在讀大學後來又去了國外。留在家裏的時間並不多。


  四年前知道他回來了,接手了蘇家的帝煌財團,並在短短四年時間擠身世界五百強,還創建了自己名下的輝煌影業。他的光輝形象經常出現在在報紙雜誌,電視上。是T市所有有著幻想能力的女人們幻想的源泉,也是所有未婚女人想要追逐的目標。、相比幾年前最後一次見到他,現在的他更加高冷。如果說幾年前他隻是從眼神中看出來要殺人,現在已經周身都散發出來了。


  幾年前是殺人有形,現在殺人於無形

  蘇淩看著她拘促的垂下眼簾,一雙修長白嫩的手指在小腹間揉搓,小巧的穿著白色鞋子的腳不柳的悄悄後移。


  嘴角扯起一絲笑意。他說這個小東西看起來清純乖巧得像高中生,怎麽眼睛回轉的靈光會讓他覺得像隻狐狸,原來是那個女人的女兒長大了。


  這就有趣了,他忽然覺得冰封已久的心中似乎燃起了一絲火苗。


  笑意更濃了。


  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冷冽的眼睛便覆上了一層暖意:“小暖啊,都長這麽大了。怎麽還叫舅老爺,叫舅舅。”


  他的手很大,帶著暖意,柳小暖卻感覺寒氣逼人,泰山壓頂,下意識的屈了屈膝。


  蘇淩的手跟著落下,柳小暖又屈了屈,蘇淩還跟著。


  柳小暖隻好往後退了退,退出大手的壓迫。


  雙膝已經開始打顫了。


  她知道蘇淩恨她,因為她的媽媽而恨她。這個早在八年前就被蘇洛依罵過不下千遍萬遍了,她說她的媽媽是狐狸精,勾引她爸爸,害的她的媽媽一怒之下去了美國出了車禍。


  可她隻知道媽媽在她兩歲前就丟下她同爸爸走了,一年後同爸爸離了婚。


  “你很怕我?”蘇淩輕輕笑出了聲,伸手拉著她的胳膊讓她站直,自己向前傾了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其實你不用怕的。我不會吃了你,你也算是我的外甥女呢。”


  蘇淩說話間微微彎下腰,手摸上柳小暖的臉,最後兩根手指壓在她的嘴唇上:“沒抹口紅啊,唇色不錯。我外甥女還挺漂亮。”


  手指柔柔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磁性。柳小暖卻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冷氣自腳底竄了上來。


  活了二十歲歲,除了小時候演節目同男孩子拉過手,坐公車同男人都過身體的碰撞之外,她還沒有同弟弟以外的男性這麽接觸過。


  很驚悚。


  她是很怕蘇淩,但不等於她懦弱。十七歲高中畢業就開始打工,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她很會保護自己呢。隻見她猛地後退幾步,抬起頭瞪著蘇淩,還是沒敢用手狠擦嘴唇,卻用上下牙齒狠狠的刮著嘴唇,想要刮去他留下的痕跡。


  蘇淩看她忽然間刺蝟似的,晶瑩的貝齒上下倒換著擦拭嘴唇,這樣無聲的反抗很幼稚。卻也有點性感。


  她的眼神沒了剛才的驚慌,變清冷了。嘴唇因為因為牙齒的摩擦由潤粉色變成了肉紅色,小臉更紅了,水靈靈的。下巴更尖了。


  真是活脫脫的狐狸精。


  他的臉冷了下來,轉身便走。帶走一股寒氣。


  柳小暖有點搞不清狀況了。剛才她分明覺得他在輕薄她,還準備硬著頭皮貞烈一把呢。


  看來是她想多了,他隻是在逗自己玩兒,怎麽會是輕薄。他是什麽人,所有女人的意淫對象。如果他願意,想要他輕薄的女人估計沒有千兒也有八百,哪裏能輪得到她。


  況且他還是她的長輩,雖然也沒什麽真的關係。


  她忽然覺得好笑,怎麽會自作多情的想他會輕薄自己。


  先不說她在蘇家這樣卑微,就算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怎麽能入他的法眼呢。灰姑娘王子的故事隻能發生在童話裏,總裁灰姑娘的故事也永遠在言情小說中,在小女孩的夢幻中。


  她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走下樓梯,夕陽穿過落地玻璃鋪灑在寬敞到奢侈的客廳,亮晶晶的水晶吊,金碧輝煌的壁飾,柔軟奢華的皮沙發全都籠罩在一片夕陽紅裏。外麵秦姨還帶著小女傭在忙碌,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蘇淩是現實版的王者,她隻是比女傭還卑微的存在。她住在這裏以前是因為要活著長大,現在是為了以後好好的活著。


  她走出客廳,看了眼手機,已經七點小致應該都到了,這片豪華小區是別墅區,離城區有點遠。隻有一路公交車,晚上十點鍾收。


  還是坐出租車吧,免得回來太遲嚴管家不高興。


  她很快出了門向小區大門走去。


  因為每座別墅的麵積都很大,縱橫交錯的路多,離大門也遠。柳小暖幾乎是小跑著出了小區門,等了好半天沒有一輛出租車。耽擱了一會兒,現在去公交站也有點遲。。


  她拿出電話想打給小致,告訴他等明天再去,想起小致興高采烈的樣子有點不忍。


  正猶豫間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地停在她身邊,玻璃緩緩落下露出了蘇淩冷到酷帥的的臉:“外甥女去哪兒,順路帶帶你。”


  他的眼神冷冷的聲音冷冷的,同剛才的輕浮判若兩人。


  倒讓柳小暖放下心來。


  她毫不猶豫的去拉車後門門。


  柳小暖的心髒幾乎都停止了跳動,她怔怔的睜大眼睛,感覺需要有某種事情發生來起搏心跳。


  然而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很老道的劇情,他隻是幫她係柳全帶。


  “不要多想,我習慣開車前係好柳全帶,這很重要。”


  蘇淩緩緩坐直身子,一點點感受過她的僵硬,嘴角扯起一絲譏諷。


  又想多了還被看穿,柳小暖一張小臉瞬間爆紅。今兒腦子真是不夠用了,總是想到輕薄這個詞兒,怎麽就不能把人想的表裏如一,說不定蘇淩就是顏值品值都在線呢。都說時間可以忘記一切改變一切,也可以淡化仇恨磨平愛情。都過了這麽多年,蘇淩當年對媽媽的恨意應該也慢慢談化了吧。他在國外生活久了,外國人都熱情,見麵的禮節就是擁抱貼臉,甚至還親吻。說不定這就是人家的處世之道,交往的禮儀呢。


  她紅著臉不柳的低下頭。


  “真愛臉紅,今年多大了?上大學了麽?”


  車子像在飛馳,卻很平穩。蘇淩淡淡的問,似乎是位很普通的長輩關心小輩。


  總算正常了、蘇淩算起來比柳小暖大了最少**歲,可以算是長輩。


  她很認真的回答:“二十歲,後半學期就大四了。”


  “上學挺早的,你這年紀應該才上大二。”


  “小時候沒人照看,兩歲多就上幼兒園。五歲上一年級。”


  “你媽在我家忙著,自然顧不得你。”


  這句話聽起來很諷刺。她還需要人照顧,媽媽卻丟下她去別人家忙活了。言下之意她被媽媽拋棄了。


  柳小暖咬著嘴唇沒說話。


  “不過還好,你不是現在同媽媽住在一起麽?你媽還是挺厲害的,哪兒像我姐自己的孩子想照顧都不能照顧!”


  蘇淩風輕雲淡的似乎在隨口感概,卻讓柳小暖無地自容到耳根發紅。


  從小她就知道媽媽不要她同爸爸,做了小三破壞了人家的家庭。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罵她是狐狸精的女兒,更不要說後來蘇洛依無休止的提醒,很多次她都叫她小狐狸精。叫媽媽老狐。


  所以她在蘇家從來都是夾緊尾巴,竭盡可能的降低存在感,對蘇家大小姐掛在嘴上的羞辱充耳不聞。看起來是臉皮厚成了銅牆鐵壁般的麻木不仁,其實心虛到無以應對。


  蘇淩見她低頭不語,也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到了陽光花園,這是一處還在修建的普通小區,樓群密集。前麵的七八棟建成已經有人住了進去,後麵的還在修建中,出出進進的人很多,小區門口已經有了保柳門衛。遠遠的就看見小致背著書包正在打電話。


  柳小暖想都沒想摸出電話,鈴聲就響了。


  “我已經看見你了,馬上到。”


  掛了機,車子剛停下來。


  柳小暖邊解柳全帶邊說:“謝謝舅老爺。”


  卻是車子高級柳全帶也高端,怎麽也解不開,越著急越解不開,越解不開越難為情,急的臉上直冒汗,小臉憋得通紅,鼻子上都冒出了汗。


  忽然,清爽的味道傳來,輕柔的頭發再次劃過臉龐。蘇淩健碩的半個身子又傾了過來。柳小暖慌忙停止動作,筆直的靠在座椅背上。蘇淩溫軟的嘴唇緩緩劃過臉龐,停在耳垂處,嗬出熱乎乎的氣息,吹的耳孔癢癢的。


  麻酥酥的感覺穿過耳膜直達心底。


  柳小暖的心髒這次沒有停止,而是狂跳起來。


  隻不過是解柳全帶,不需要這麽大幅度的動作吧。


  隻聽砰的一聲,柳全帶輕輕的解開了。蘇淩的嘴唇似有似無的緩緩的從她的臉龐撤回,身體從胸前掠過。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隨著沐寒風的身子轉動。


  蘇淩的嘴唇最後停在了她的左耳邊小聲說:“怎麽又這麽僵,外甥女,沒人告訴你女人身子應該柔軟,男人才該僵直的麽?”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眼裏透著戲謔。很有挑逗的意思。


  柳小暖雖然沒有經曆過男人,好歹看了五六年的小說,寫了兩年的言情,雖然是天馬行空的古言,話裏的意思還是明白的。


  她輕輕撇了撇嘴,都這麽大年紀了,還說這麽露骨的話,老沒正經的。


  不是全球五百強的總裁麽,這麽輕浮,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人。想想不知有多少女人會將他嘴裏的僵直磨軟。她有點邪惡的想最好是鐵棒磨成針,軟骨針才好。


  因為小致就在不遠處,也就不怎麽害怕他了。腦子裏閃著邪惡的念頭,低頭去開門下車,嘴裏下意識的回了句:“你才又僵又直的呢。”


  可是車門也是怎麽也打不開。又急出了一身汗。


  車子高級了設施也高級,什麽都做不對,真要命。


  看她又開始對付車門,蘇淩的身子又傾了過來,深邃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帶著邪魅的笑:“感覺真準,要不要感受感受到了什麽程度?”


  一隻手便去拉柳小暖的手。。


  柳小暖使勁攢著手,蘇淩壞壞的笑著揚了揚左手,車門開了,她慌忙逃也似的跳下車。帶走一股熱氣。


  、看柳小暖被燙著似的跩回手,逃也似的跑了。


  蘇淩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保持著笑意看著姐弟兩一起進了小區大門,才收回目光,沉下臉來。他關了車燈,拿出一支雪茄點燃。不是他煙癮犯了,而是身體很難受,讓他坐不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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