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如果不是電話,她真的已經忘了今晚還要回去那個該死的地方。柳小暖沒有接通電話,直接掛斷。抱著雙膝直直的看著電視,已經換了音樂頻道。滿臉憂傷的女歌手無病呻吟的哼唱著一首失戀情歌。這讓心情差到了穀低的柳小暖更加的壓抑,她狠狠地壓了壓遙控器關掉電視。


  顏妍柳小致都發現了她的反常,顏妍緩緩湊過來試探性的問:“小暖,出什麽事兒了?”


  小致也緊張的看著她:“是不是大媽媽又找麻煩了?她是不是又讓我搬回去住?讓你給錢。”


  柳小暖沒有說話,她的遭遇隻能自己咬著牙含血咽下肚子,怎麽能告訴他們。


  顏妍的眼裏閃過一地擔憂,她同柳小暖關係最鐵,一年之中除了過年的幾天,幾乎都在一起。她最清楚柳小暖自從十四歲上了高中之後,不管遇到什麽事兒都樂嗬嗬的。就算小小年紀要擔負弟弟所有的費用,要討好巴結大伯一家人,要麵對蘇家人的各色臉子。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柳小致更是一雙細長的單眼皮眼睛努力的伸長。姐姐就是他的支柱,誰的電話能讓一向有著大將風範的姐姐這樣。他拿起電話查看。


  來電顯示是閻王。


  他很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閻王是誰。小心翼翼的問:“姐,閻王是誰呀?你們怎麽了?”。顏妍也湊過腦袋看過來,壓出了電話,。後四位是9988。倒吸一口氣。


  久久發發,這麽好的數字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她的爸爸曾經說過,他很想擁有一個帶8或者9的電話號碼,可惜一個數字需要十位數。


  8899需要多少呢?能有這樣號碼的人那就是有錢人啊。柳小暖什麽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人物,真是不得了了。不過也許這個人就是羅子謙呢。她忽然見想到了羅子謙,他是她長這麽大見過的長得最帥,最有魄力的男人,也是最有錢的。


  她倒是一點也沒往蘇淩身上去想。


  她小聲問:“小暖,這麽吉利的號碼,是不是羅先生,他可是要我們還錢?”她自然知道羅子謙不會這麽沒品的現在就要她還錢。隻是為了套出柳小暖的話。


  柳小暖嫌棄的白了她一眼:“你心裏就一個羅先生呀,我就不能認識別的有錢人了。這麽好的電話號碼就配他用呀。”


  顏妍柳小致異口同聲的質問:“那他是誰?”


  柳小暖翻了翻白眼:“資本家。給我工資的人。”顏妍眨了眨眼睛:“你去幫著看門那家的主人啊。你家先生?”


  柳小暖瞪起眼睛:“你家先生!就是一個吸血鬼!活閻王。”


  她說的一點沒誇張,她身上敏感處的肌膚上還殘留著他吸血的痕跡,如果不是她身體柔軟,她真的已經去見真閻王了。小致聽明白了:“是你去做工那家的先生?他不是不在麽?”


  柳小暖告訴他說是去給人家做女傭,但是隻是負責看門,打掃衛生。因為主人不在。


  柳小暖剛才是真的氣惱,她不想去蘇淩的家,自己家裏多好,雖然簡陋,但是有親如姐姐的同學,最心愛的弟弟,三人一起想怎麽快樂就怎麽快樂。


  現在她已經想清楚了,蘇淩的事兒千萬不能讓弟弟知道,現在也不能告訴顏妍。反正蘇淩很快就會對她生膩的。這件事情完全可以爛在肚子裏。


  她輕輕歎息一聲為自己圓謊:“他是不在,可是他會查崗呀、你們不知道這個人很陰險的。每天都會打電話問在不在他家裏,不在的話就會扣工資,一天扣十天的。”


  顏妍放下心來:“所以你叫他閻王?一天扣十天,那也太多了吧?他一天給咱多少錢呀扣這麽多。”


  小致也說:“就是呀。扣十天,不是三分之一的錢都沒了麽。那還做什麽呀?”


  柳小暖癟了癟嘴:“小致數學真好。三分之一呀。一萬減去三分之一,還剩七千不到。還可以堅持。”


  顏妍驚叫一聲:“一萬!是閻王還是財神呀。”


  “是閻王也是財神。不過管他閻王還是財神,反正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她那別墅也不是我一個。不回去了。我們玩牌。有賭注的。”


  柳小暖麻利的起身去找撲克牌,回去蘇家兩天,想起這段時間就這麽糊裏糊塗的被蘇淩玩弄於股掌之中,不但守了二十年的清白沒了,還被威脅,越想越懊惱。


  她可是一直準備薄積厚發的靠自己活出蘇家的生活呢。


  就這麽變成了囚固在籠裏的金絲雀,不甘心呀。她這兩天思前想後的,也套問了蘇叔媽媽的一些話,腦子也清楚了。蘇淩回來接手帝煌財團已經四年多了,他並沒有一開始就將蘇興直接踢開,而是讓他作帝煌的顧問,參與董事會的一些決定。隻是今年突然找了個借口將他踢出董事會,收回一切權利。就在他們去法國探望蘇洛辰的時候凍結了銀行卡。


  所以現在隻是由監理會出麵,銀行凍結了蘇興同媽媽的卡。凍結卡的原因是賬務不清,有涉嫌貪汙受賄的可能,並沒有牽扯到謀殺。


  也就是涉嫌貪汙受賄的罪名沒有落實之前,蘇淩應該不會同媽媽翻臉。就算她不聽話也不會。


  他那麽惡毒的人,如果一定要報複,絕對是一招致命。


  所以她決定今晚上聽從心的召喚,不回蘇淩的家。就留在自己家裏,高興一晚是一晚,明天回去看蘇淩的態度。也就是她打算試一試蘇淩的頭皮軟硬。


  如果可以,以後也許會多點自由,少點束縛。


  當然最好是蘇淩覺得她很不聽話,取消同她的口頭契約,也不去找媽媽報仇,從此皆大歡喜。


  她很有激情的拿來撲克牌,還找出一百塊零錢。


  就對上顏妍不柳的眼神:“小暖,住一晚上就少三千三,不劃算呀。我看你還是去你家先生家吧。在哪兒都是睡覺你說是不是。”


  什麽意思。勸她回去?為了三千三?

  她的眼睛看向小致。小致低下頭:“我覺得顏妍姐說得對。反正怎麽都是睡一覺,在這裏睡去那裏睡都一樣,關鍵是錢的問題。在家裏睡三千三沒了,去那邊睡,多三千三。”


  見錢負義的兩個東西。


  不過說的貌似有點道理,現在什麽都不缺,就缺錢呀。付出了身體的代價如果一個月的工資都拿不全,豈不是虧到姥姥家了。


  她借坡下驢:“好好好,錢重要我不重要,我走就是了。顏妍,我再次鄭重的警告你,以後說話說清楚。是那家先生,不是我家先生。我家先生我婆婆還在培訓沒畢業呢。”


  話音剛落,電話又響了,柳小暖低頭一眼,閻王兩個字在歡跳。


  “好了,我走了,你們不用送。”


  柳小暖拿著手機也沒著急去接,卻是拿過自己的小包就走。柳小致堅持送她下了樓,姐弟兩出了單元門柳小暖一眼看見詹裏斯的車子停在對麵。


  看見她開了車燈打招呼。


  她當然不想小致看到,拿出一百塊錢給他:“太遲公車停了,我去門口打個車。你去買箱酸奶回去放冰箱裏。這幾天天熱,回家喝一個。”


  小致忙搖頭:“姐不用,我身體很好不用補的。再說了,家裏有兩個人,很費的,一箱也就五六天。你都不知道顏妍姐多能吃能喝。姐,她什麽時候才去找工作呀。”


  小致才十四歲,他隻知道自己的姐姐很辛苦,這麽多年為了他都沒有好好放過假。所以看到顏妍住了這麽多天,住他倒沒什麽,但是吃就很有問題了。


  顏妍不怎麽會做飯,但是又很節儉,她買了麵米油,每天都去買菜,做出的飯比起姐姐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他很不愛吃,所以一直吃不飽,吃不飽就得去買點,買回的零食。卻大多數進了顏妍的嘴裏。而且顏妍花的錢都是姐姐給的。


  這讓他很心疼。這可都是姐姐掙的錢,給他花還可以,但是顏妍那可是別人啊、為這事兒他已經電話裏說過了。


  柳小暖明白他的意思,他隻是不想她這麽辛苦的。也知道他這個年紀還有點排斥女生,讓他這麽個半大小子同顏妍那樣粗枝大葉的女孩子一起住,矛盾是一定有的。


  但是顏妍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現在這樣隻能是靠她了。


  她隻好勸說小致:“小致,人活在世上一定的有鐵杆的朋友,男的是哥兒們,女的叫閨蜜。我同你顏妍姐上幼兒園就同班了,一起的時間比你的年紀都長。不要說她現在遇到了難事,就是平時我也得管她吃住。患難見真情,小致,你對人有多好,以後人對你也會這麽好的。這叫以心交心。好了,你就當多了個姐姐。記得明天我們去見吉他老師,帶著卡啊。除過學費剩下的買吉他。”


  小致對姐姐的話一向言聽計從。聽她這麽說,點了點頭。但是還是說:“她真的很能吃能喝,一頓可以吃我兩頓的。”


  柳小暖看到詹裏斯已經調轉車頭,將錢塞進他手裏:“聽話,吃的喝的上麵不要省錢。吃不窮穿不窮打算不到才一輩子窮呢。好了,去買箱酸奶。你正在長身體,需要補充一點。如果你不想顏妍喝,就放自己房間好了。想她比你大那麽多,不會介意的。”


  兩人出了小區大門,柳小暖硬是將小致推進了超市。


  然後上了跟在身後的車子。見詹裏斯一臉嚴肅,忙陪著小心搖了搖手滿臉諂媚:“大叔好。”


  今兒中午她用了點手段擺脫了王泰,想來詹裏斯才親自出馬。隻是詹裏斯怎麽會知道她在這裏而不是蘇家。


  詹裏斯很嚴肅的看了她一眼:“柳小姐可知道現在在幾點了。”


  柳小暖拿出手機:“十一點半。”、


  “柳小姐記不記得總裁規定的作息時間?”


  柳小暖回答的挺溜:“周一至周五在禦景園,周五下午回家,周日下午返回。”


  詹裏斯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現在在快周一了。”


  柳小暖悻悻一笑:“這不還有半個小時麽。來得及。”


  詹裏斯將車速減慢:“可是,總裁說的是下午,不是晚上。你知道麽,因為你的原因,王泰就要丟了工作了。”


  丟工作?不會吧。柳小暖睜大眼睛。蘇淩給傭人們的工資很高,比蘇家還高出一點,王泰作為蘇淩的私家司機,工作很舒服悠閑,工資還高,看的出他很珍惜這份工作。


  如果為了她今天導演的這一出害他丟了工作,真有點內疚。


  詹裏斯見她低頭不語,又看了他一眼:“王泰是個好孩子,他爸爸就在帝煌上班,我答應他爸爸要關照他。可是他沒做錯事卻丟了工作。這樣的工作不好找啊。”


  詹裏斯後麵的一句很意味深長。


  柳小暖更深的低下頭去。


  車子在快要十二點之前到了禦景園,進了別墅。打雜的小楊出來關上門,將車子開進了車庫。


  詹裏斯將柳小暖送門口,幫她打開門,自己並沒有進去。


  柳小暖一腳踏進去,稍稍停頓片刻,小聲說:“大叔,我會盡量請蘇先生留下小王師傅的。”


  詹裏斯默默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客廳裏黑黑的,她隨手打開燈,看到沙發上坐的蘇淩嚇了一跳。


  隻見他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另隻手拿著雪茄幽幽的看著她,眼裏透著嗜血的笑意。


  柳小暖心裏咯噔一下,穩了穩神。滿臉帶笑的走了過去,人還未近,聲音先到:“先生回來了?”


  “沒回來鬼魂坐在這裏麽?”蘇淩晃了晃手裏的酒杯,殷紅的液體在杯中搖曳,像是熱血在翻滾。


  柳小暖尷尬的一笑:“先生是剛回來麽,要不要吃點什麽?”


  說完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都快十二點了好不好,萬一他說要吃該怎麽辦。晚上十二點做夜宵,好像太晚了,而且她已經有點困了。


  真是沒事兒找事兒,嘴賤。


  果然,蘇淩輕輕的呷了口酒,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要……吃。”


  慘了,柳小暖此時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好好的犯什麽賤大半夜的要給人家做夜宵。


  她帶著硬擠出來的笑容,低聲細語的問:“先生是吃麵條,饅頭還是點心呢?”


  蘇淩放下手裏的酒杯:“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還是興師問罪了。柳小暖低下頭:“去看我弟弟了,順便聊了會兒。”


  蘇淩的眼睛漫不經心的看過來:“兩天,有時間去陪男人玩兒,沒時間跟你弟弟聊?男人緣不錯呀。”


  柳小暖想起了跟了她一整天的詹裏斯,沒好氣地說:“隻是老同學聚一聚,很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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