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秦鍾含瞬間瞪大了眼睛,秦斯含,秦斯含,你竟敢,竟敢這麽殘忍的我!
秦墨仿佛是聽到秦斯含說把這隻烤雞送到餐桌上這麽簡單,他臉色極為平靜,恭敬地說了聲是,就站到一邊了。
秦斯含沒有理嗚嗚亂叫的秦鍾含,回頭看著角落裏的秦智,問秦雋含:“他怎麽辦?”
秦雋含淡漠的眼神掃過去,略一思索,說道:“跟著秦硯吧。”
秦斯含點了點頭:“也好,他的年紀已經不適合再回白嶗山了,跟著秦硯也是個出路。”
秦智低下頭,其實跟著秦硯他也很開心,他是一個機器,不應該有情緒的,但他沒辦法,跟著秦鍾含,做的都是違背他本心的事,而且不能有自己的思想,隻能聽從主人的安排,他也想知道,有自己的思想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作為一把刀,他可能是失敗的,但作為一個人,他想,這應該是本能吧。
秦斯含和秦鍾含在小院裏呆了差不多也就半小時,再出來時都染了一些腥氣。
坐上車,秦斯含才放鬆了神經,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秦斯含問秦雋含:“這次回來,你可能得忙一段時間了,宅子裏烏煙瘴氣的,下麵的小輩裏有幾個小畜生,老爺子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就越發猖獗了。”
秦雋含雙手交疊擋在腿上,問道:“我聽說,你和嫂子的事就是家裏人搞的鬼?”
秦斯含想到這個,倒是笑了:“不過是不入流的手段罷了。”
秦雋含斜他一眼,嘲諷道:“不入流的手段,你們兩個不是都中套了嗎?”
秦斯含略有些尷尬的撓撓眉梢:“老虎還有打盹兒的時候呢,更何況我呢,我是實在沒想到有人有那麽大的膽子在老爺子的壽辰上搞這種事。”
“秦家那群混賬還有什麽事不會做,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們敢對蘇家人下手,真是膽大包天。”
秦斯含想起什麽,笑著說道:“沒有,他們最初設計的人不是清歡,隻是那天清歡不小心錯喝了別人的酒,才出的事。”
秦雋含難得的有了一絲興趣:“那原本是準備設計誰?”
秦斯含似笑非笑地看秦雋含一眼,冷笑:“黎慕雅。”
“她?”秦雋含嗤笑:“看似拙劣的手段,卻有著極大的殺傷力,這事兒調查出來了嗎?是誰做的?”
秦斯含搖搖頭:“不知道,沒查出來,手段雖然拙劣,但痕跡抹的挺幹淨的,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秦雋含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惡劣的笑了笑:“老五,其實如果那天中計的是你和黎慕雅,我會更加祝福你。”
秦斯含睨他一眼:“抱歉,讓你失望了。”
秦雋含聳聳肩:“無所謂呀,黎慕雅很好解決。”
秦斯含給他潑冷水:“你還是想想怎麽跟三哥開口要他家小丫頭吧。”
“……”秦雋含一個眼刀子飛過來,秦斯含識相的閉嘴,心裏卻在腹誹,這件事你想不想,他都會發生的。
回到酒店,秦雋含就回自己房間了,秦斯含剛打開門,蘇清歡就醒了,她揉著眼睛坐起來,看著走進臥室的秦斯含,問道:“幾點了啊。”
秦斯含脫掉外套,俯下身揉了揉她的頭發:“還不到五點,你繼續睡,我去洗個澡。”
蘇清歡敏銳的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點了點頭,乖乖的又躺下。
秦斯含彎了彎唇角,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轉身進了浴室。蘇清歡躺平了身體,腦子放空,她的麻煩似乎在增加,在當初的初衷上附加的事件太多,讓她有些顧不過來。不過她還是樂在其中,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她和秦斯含能在一起所帶來的,再難,她都願意承擔。
秦斯含出來時就看到蘇清歡在放空自己,他將毛巾扔到一旁的沙發上,掀開被子上床,把她攬進自己懷裏,讓她趴在自己胸口,垂眸看著她:“睡不著?”
蘇清歡乖乖趴在他胸口,仰著臉看他:“嗯,睡不著。”
秦斯含笑的曖昧:“那我們來做點運動,肯定讓你很快睡著。”
蘇清歡爬起來,緩緩俯下身,鼻尖幾乎要貼上秦斯含的鼻尖,菱唇輕啟:“好啊,你還有精力嗎?”
秦斯含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杏眸,現在像一個妖精一樣誘惑著他,讓他體內蟄伏的獸欲蘇醒,他灼熱的大手握住蘇清歡纖細的腰肢,他清楚的聽到蘇清歡低哼了一聲,他湊近蘇清歡的唇,輕輕啄吻她:“有沒有精力,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蘇清歡捧著秦斯含的臉,輕輕晃動著腰身,惹得秦斯含呼吸更加灼熱,握著她腰的手也是愈加用力。
秦斯含忍不了了,在麵對蘇清歡時,他一直是弱者,他從來都抗拒不了蘇清歡的誘惑。
蘇清歡按著他的肩,笑的像隻偷了腥的貓:“每次都是你壓著我,這次,我要在上麵。”
秦斯含抿著唇笑,努力壓製自己翻騰的**,啞著聲道:“好啊,我很期待。”
蘇清歡口中灼熱的氣息打在秦斯含唇上,讓他全身的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看著蘇清歡的眼中似乎能竄起火花,目光灼熱到讓蘇清歡全身都酥麻了。
秦斯含最初以為蘇清歡是一個冷心冷情的女人,後來接觸過才發現,蘇清歡其實很心軟,她嘴上好強,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別人心軟。韓貞作死的非要背地裏使壞搞蘇清歡,她看似冷漠的將韓貞的女兒趕出醫院,卻也密切關注著那個女孩子,以防她發生什麽不測,後來韓貞來道過謙了,她也沒有再為難她們。
還有岑寧,幾次三番的耍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蘇清歡雖然嘴上說著會收拾她,卻也沒有做出什麽實際行動,而是盡到了一個老師的本分,真的帶著她學東西。
他有時候也會想,他和蘇清歡愛的太過倉促了,沒有深思熟慮,那樣的愛是愛嗎?後來他發現,愛這種東西,誰都說不準,誰有一定說經過時間的考驗,經過重重阻撓的才是愛,他從來都不懷疑,愛上蘇清歡,這是必然,無關時間長短。
秦斯含抱著蘇清歡就這麽坐著,坐了許久。
秦斯含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兩,又想起蘇清歡睡著前的話,嘴角微微翹了翹,掀開被子上床,蘇清歡自覺地循著他的肩靠過來,把自己嵌進他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秦斯含眼睛裏的溫柔快要溢出來了,黑暗裏,他吻了吻她的發旋,合上眼睛。清歡,我會等著的,等著你坦白的一天,等著你主動提出給我生個孩子的一天。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否則我還是會生氣的。
鳳權被傅景琛帶回了自己家中,拖著疲憊的身體,鳳權都懶得跟傅景琛說話,直接熟門熟路地往樓上走。傅景琛家裏有鳳權的房間,每次他來都住在那個房間,也沒有什麽客氣不客氣的,直接就上樓了。
傅景琛看著那高大的背影,微微蹙起眉頭,鳳權是個極其注重自己形象的人,他打小是從個小混混混起的,最討厭別人說他以前的事,所以他對自己的形象極其在意,就算在暗地裏他有多狼狽,出現在公眾視野時他都是光鮮亮麗的。
而如今的他,西裝外套不知道已經丟哪兒去了,襯衫變得皺巴巴的,甚至一角還從褲腰裏跑了出來,頭發被抓的亂七八糟,十分狼狽。這樣的鳳權,傅景琛隻見過兩次,都是因為蘇清歡,鳳權對蘇清歡執著了七年,從二十五歲,到三十二歲,他也老大不小了,對感情,卻依舊停留在七年前那個冬天。
“鳳權,值嗎?”他問。
鳳權上樓的腳步一頓,高大挺拔的背影僵起,他沒有回頭,抽煙過多而沙啞的嗓音傳下來:“值嗎?景琛,我也這麽問過自己。我想應該是值的,我活了三十多年,除了那幾年黑色的生活,我一直活在灰色裏,她是我唯一不同的顏色,雖然時間短,但我想,為了她,什麽都是值得的。”
傅景琛低頭沉吟,又聽見他說:“感情這種事,沒有辦法去衡量值或者不值,隻有願意不願意,如果願意了,那就值。景琛,要仔細想的,不是我,而是你。”
傅景琛沒有回答,鳳權也沒有要他回答的打算,鬆了鬆領口,上樓去了。
傅景琛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緩緩上樓,剛上兩層台階,抬頭就看見在二樓柱子後站著的淩彎彎,她低著頭,背靠在柱子上,傅景琛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知道,她肯定哭了,她那麽愛哭的一個人,突然心口一痛,他緩緩按住心口,看著那抹單薄的身影,突然就笑了,是啊,他才是應該仔細想想的人。
鳳權沒有理會傅景琛兩口子的恩怨情仇,他進了臥室連衣服都沒脫,直接把躺到床上,閉上眼,眼前全是七年前他衝進那個倉庫時蘇清歡絕望的臉,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亮色成了最深不見底的黑。
這幾年,他一直刻意關注蘇清歡的消息,一刻都不敢忘記她,他怕自己忘了蘇清歡,也忘了自己也曾經快樂過,也曾經見過陽光。
七年前的蘇清歡還是個孩子,玩心重,不懂得什麽是愛,所以莽撞的和他在一起了,她也是個果斷的女孩子,發現自己並不是愛著他以後,很果斷的就和他分開,他氣惱,但他歇斯底裏的瘋狂,最後給蘇清歡帶來了滅頂的災難。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他的原因,他無法原諒自己,為了一己之私讓蘇清歡受到那麽大的傷害,硬生生的改變了她原有的生活軌道。
僅僅失蹤三個多小時,甚至導致許多人都忘了,昨天晚上,是沈家老太太的壽宴,直到次日報紙上登出來,人們才恍然記起,還有一個壽宴呢!
蘇清歡睡到日上三竿,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她醒來時秦斯含已經不在了,手邊他的位置上也已經冰涼了,說明他早就起床了。
蘇清歡動了動酸疼的身體,覺得臉都燒起來了,她把臉埋進枕頭中間,好羞恥,秦斯含會不會以為她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啊啊啊啊啊,要死了,他怎麽會做那樣的事?
秦斯含推開房門就看到拱成蠶狀的紮在枕頭中,他忍著笑走過去,把她從被窩裏撈出來抱在懷裏:“起床了,去跟三哥老六他們一起吃個飯,我們就去機場。”
蘇清歡勾勾他的下巴:“幾點了?”
“三點二十。”
“我睡了這麽久?”蘇清歡瞪大眼,掙紮著去拿手裏,一看,果然三點二十六:“都怪你!”
秦斯含笑著承認錯誤:“嗯,都怪我。”
蘇清歡都沒脾氣了,笑著推了他一把:“傻不傻!”說著拿了自己的衣服進了衛生間。
秦斯含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傻就傻,有媳婦就好。
蘇清歡洗漱完出來時,秦斯含正在打電話,蘇清歡就坐在一邊化妝,待會兒要跟著秦斯含去見他最在乎的家人,一定要莊重,昨天發生那樣的事,她估計她給秦雋含的印象應該是個女漢子吧,得讓他改善一下對自己的認知,不能讓他覺得秦斯含娶了個悍婦。
秦斯含接完電話,就看到蘇清歡對著鏡子畫眉毛,看樣子還挺嫻熟,平時他沒怎麽留意過蘇清歡化妝,現在這麽細細看著,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蘇清歡從鏡子裏看他一眼,手下沒有任何停頓,問道:“跟誰打電話呢?”
秦斯含撓撓眉峰,揶揄道:“怎麽,怕我給誰打呢?”
蘇清歡瞪他一眼,冷哼一聲:“愛給誰打給誰打。”
秦斯含笑了笑,給她順毛:“給領導打,讓他把蘇薄梟調回來幫我,他讓我好好休假。你說說他們,讓我回去工作,又讓我好好休假,說什麽把薄梟調回來藍鯨島那邊就沒人了,沒人了他不會派人過去嗎。”
蘇清歡轉過來:“你也說了,他們讓你好好休假,那你就先別想了,待會兒要見三哥他們,你別盡想著這個事兒了。”
秦斯含點點頭,無奈道:“我想也不行啊,回去之後還得去跟老家夥們磨磨嘴皮子了,隻要他們能給我找出個能人來,我就不把薄梟給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