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小卉的師傅抬起了頭,好像是用盡自己身上最後的力氣,他對著屏幕那頭的小卉笑了一下,小卉永遠都忘記不了她師傅的那個笑容,那種在人最後生命中的笑容,淒婉又帶著希望。
好像是在對小卉做最後的道別,他用口型對著小卉說了兩個字,快走。小卉用力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她站了起來,這次她沒有任何猶豫,掉頭就走,她走了兩步就聽到後麵傳來麵具男施虐的聲音,以及她師傅的慘叫聲。
聲聲入耳,小卉再也忍不住,開始用力的奔跑起來,她跑到了最近的警察局,報了警,警方找了很長時間連她師傅的屍體都沒有找到,後來警方開始覺得小卉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如果不是冷漠的及時趕到,她就被人送到了醫院。
後來那段日子,小卉經常做惡夢,夢裏她總能聽到那個麵具男可怕的笑聲,還有麵具男的那張臉在她的麵前,她每次都被驚醒,一身冷汗。
最後她開始成瓶成瓶的吃安眠藥,都沒有任何的效果,她怎麽強迫自己就睡不著,那段時間小卉覺得自己快死,她不怕死,她突然覺得自己死了也挺好的,起碼可以見到她的師傅了。後來是冷漠救了她,冷漠知道了小卉的失眠,開始每天晚上都陪著小卉睡,小卉被夢魘困在夢境中的時候,是冷漠把她喚醒,她在醒不著覺的時候,又是冷漠給她講笑話,讀故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小卉問過冷漠為什麽要對她這麽的好,冷漠隻是笑了笑,他說“是為了還債,如果不是他把小卉送到美國的,她也不會經曆這麽可怕的事情。”
小卉想,可能自己就是那個時候愛上冷漠的,從那天起小卉就在心底裏默默的發誓,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她也要護著冷漠。
她也是這麽做的,在冷漠遇到無數危險的時候,都是小卉第一個站在冷漠的麵前替他擋了一切的危險。
小卉躺在旅店的床上回憶著往事,另一頭,阮阮和阮暖暖被路斯容帶回了公寓。阮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麽快又回到了這個地方,這次還是帶著阮暖暖一起回來的。
阮暖暖一直都沉浸在失去小卉的悲傷中,她從來沒有想過小卉會有離開她的一天。阮暖暖低著頭,一臉沒有精神的站在公寓的客廳中,路斯容把阮暖暖抱了起來,“暖暖。”輕輕的喚了聲阮暖暖的名字。
阮暖暖抱著她最愛的爹地,又開始哭了起來,她很傷心,這是她的人生中第一次麵臨著分別,五歲的她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路斯容把阮暖暖抱在懷裏,輕聲的哄著,他甚至答應給阮暖暖買很多東西,都不能換到阮暖暖的一點笑容。
直到晚飯的時候,阮暖暖還是坐在那一動也不動,阮阮心疼極了,她到阮暖暖的身邊,把阮暖暖摟在懷裏,“暖暖,小卉她可能隻是有事,說不定她過幾天就會回來的。”
阮暖暖搖了搖頭,“不,她不會回來的。”雖然阮暖暖和小卉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和小卉之間就是有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她能感覺到小卉心底的恐懼和悲傷,阮暖暖傷心的不是小卉的離開,而是小卉這麽悲傷和害怕,卻選擇一個人去承擔。
阮暖暖一想到現在的小卉可能一個人正在經曆著痛苦,她就坐不住了,她立刻從阮阮的懷裏退了出來,跑到了路斯容的書房中,路斯容正在打電話,他看到阮暖暖直來,立刻收了線。阮暖暖晃動著自己的兩條小腿跑到路斯容的麵前,“爹地。”
路斯容蹲了下來,“怎麽了,暖暖。”阮暖暖抱住了路斯容的脖子,“爹地,你幫我找找小卉好不好,我很擔心她一個人會出什麽意外。”
路斯容就著阮暖暖的姿勢,把阮暖暖整個人都抱在了自己的懷裏,他用手輕輕摸了下阮暖暖的頭,“暖暖,爹地答應你,一定會找到小卉的好不好。”
其實路斯容已經開始讓人查找小卉的消息了,他甚至都動用了他在軍方的實力。他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不僅僅是小卉一個人的事,可能會牽扯到一個更大的陰謀中來。
阮暖暖一聽到路斯容答應幫忙,她馬上在路斯容的臉頰上重重的親兩口,“爹地,你最好了。”路斯容被自己的女兒親的心花怒放的,阮暖暖和阮阮長的很像,基本上就是小一號的阮阮,路斯容每次看到阮暖暖,心就軟到不行,阮暖暖可能就是讓路斯容去摘天上的月亮給她,路斯容也會毫不猶豫的。
阮暖暖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她突然間覺得很累,很想睡,也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精力再好也是有限的,阮暖暖趴在路斯容的懷裏就這樣睡了過去。
路斯容把阮暖暖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間裏,他退了出去,比起阮暖暖,他更擔心阮阮,果然他看到阮阮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路斯容熱了一杯牛奶,遞到阮阮的手心裏,“把這杯牛奶喝了,晚上才能睡好。”說著他坐在了阮阮的身邊。阮阮乖乖的把牛奶捧在手心裏,小口小口的喝著。
她很擔心小卉,她的擔心一點也不比暖暖少,她甚至開始聯想不好的一麵。路斯容坐在阮阮的旁邊,小心的看著阮阮的臉色,阮阮的臉色很不好。他想把阮阮摟進自己的懷裏,就像他抱著阮暖暖那樣。
他把手伸了過去,又撤了回來,路斯容從來不知道他會那麽在意阮阮,在意到哪怕是一個小動作,他都思考許久,生怕惹阮阮不開心。
他和阮阮的關係好不容易才能緩和一點,如果再惹阮阮不高興,可能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阮阮喝著牛奶,突然開口道,“你說小卉為什麽會離開呢。”路斯容還在跟自己的那隻手較勁,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可能她有她不得不走的理由。”
阮阮搖了下頭,“我想不到會是什麽理由,是不是和那個冷漠有關係?”
“冷漠?”路斯容突然間認真起來,“你說的是哪個冷漠。”阮阮回過頭,看到路斯容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
阮阮愣了下,“就是那個冷漠啊,他之前來找過小卉,他好像和小卉的關係不一般,所以我想。”還沒等阮阮把話說完,路斯容就站了起來,他走到房間裏,拿過來一張照片,指著照片中的人問道,“是不是這個人。”
照片裏總共有四個人,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其中兩個人阮阮是認識的一個是年輕時的路斯容,另一個則是年輕時的冷漠,阮阮對著照片點了點頭,“就是這個人,可是這個女孩子不是小卉啊。”
“那個人是小薇。”路斯容隨口回答道,他沒有留意到阮阮似乎對小薇特別有興趣,他站了起來,冷漠竟然也會來到桑市。
路斯容又回到書房中,拿起電話拔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電話隻響了幾聲,那頭就響起一個男人冰冷的聲音,“哪位?”
路斯容沒有想到冷漠還是用原來的那個號碼,“我,路斯容。”
冷漠愣住了,他想過一萬種可能,就是沒有想過路斯容會給自己打這個電話,他和路斯容之中,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可能就是別人口中那種相愛相殺。冷漠不得不承認,他內心中是很欣賞路斯容的,但是他又很討厭路斯容這個人。
相信路斯容對他的感情也是如此,路斯容開門見山的對著電話那頭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小卉的嗎?”
聽到小卉的名字,冷漠才有了緊張感,“你問她幹嗎,她不喜歡你。”冷漠對路斯容的厭惡,都是因為小薇真正喜歡的人是路斯容,也是因為路斯容的關係,小薇才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他。
所以他對於路斯容這個人的厭惡,更像是對情敵的感情。
路斯容也沒有廢話,隻說了一句,“她失蹤了你知道嗎?”
冷漠拿著電話的手抖了一下,“什麽,小卉失蹤了,什麽時候的事。”冷漠焦灼的問道。
“今天,她把阮阮和阮暖暖送到我這裏之後,她人就走了。”路斯容冷靜的說道。冷漠則是一點也冷靜下來,他對著電話那頭喊了出來,“你問清楚了嗎,你就讓她走了,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很危險的。”
“她不是我的女人,我沒有必要為她付責任的,到是你,你自己的人你自己不看好。”一句話讓冷漠立刻啞口無言。
冷漠快要換上懇求的口氣問道,“那小卉臨走的時候,有沒有表現出什麽不一樣的地方,有沒有留下什麽話。”冷漠現在隻要是抓住一點的機會,都要找到小卉。
路斯容想了下,“隻有一件事很奇怪,聽暖暖說,之前牧原找過她查一個IP的地址,從那件事之後,她好像就變得很不一樣了。”
“什麽IP地址?”
“不知道,那個IP地址是一個空號,後來反追蹤過去差點把穆氏集團的安保係統整個給攻破了,隻能說對方是一個很厲害的對手。”路斯容冷冷的說著,能把整個穆氏搞的要奔潰的人,還真是不多見呢。
冷漠這次沒有在問什麽,他沉默了下,他突然想到之前他把小卉送到美國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把電話掛斷後,整個人從心底裏覺得不安,那次他聽到小卉出了事,他趕到美國的時候,小卉差點被人給關進精神病裏。
好長時間她都不停在找著她師傅的下落,冷漠也幫忙找了,無論他動用了什麽關係,那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連個屍首都沒有。
冷漠沉默了,難道是和那件事有關係嘛。
正當冷漠在苦苦尋找小卉下落的時候,小卉那一直都沒有開的手機,竟然自動開機了。
手機開機後,一直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小卉把自己縮成一團,盯著那個來電,她一直都沒有勇氣去接,她怕她一接聽到的又是一個讓她承受不了的消息。
那個電話也沒有放棄,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亮了滅,滅了亮的重複著撥號。小卉最後一咬牙,把電話接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她屏住了呼吸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也好像很有耐心一樣,也沒有說一句話,過了很長時間,那頭的人笑了,“壞女孩,你竟然這麽久才接我的電話,我要懲罰你。”
小卉聽到這個聲音後背冒出一層的冷汗,“是你。”她忍不住開口道。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心情似乎很不錯,“是我,好久不見了小卉。”
小卉的眼前立刻冒出了麵具男的那張麵具,她不寒而栗,她想到自己師傅慘死的慘狀,咬著牙一言不發。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能感覺到小卉的緊張,他也不急,像貓逗耗子一樣逗著小卉,“小卉,這麽多年不見,你似乎一點長進都沒有呢,膽子還是這麽的小。”
“你把我師傅怎麽樣了?”小卉終於咬著牙問出了她這麽多年以來,心底裏一直想要問的一個問題。
電話那頭的麵具男笑了,“當然是殺了啊,難道我還要把他供起來養著嗎?”小卉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這些年來一直都抱著一個希望,沒有找到她師傅的屍首,那是不是就說明她的師傅沒有死,今天從麵具男的口中聽到這個噩耗,她一直之間難以接受。
小卉衝著電話那頭的人喊著,“你為什麽殺死我師傅,為什麽,為什麽。電話那頭的人笑了,笑的猖狂,“小卉,因為你師傅不乖,所以我才殺了他的。”
小卉徹底奔潰了,她對著電話嚎啕大哭起來,麵具男在電話那頭安靜的聽著小卉因為奔潰而哭泣的聲音,等小卉的心情終於平穩了點,麵具男又火上澆油的說道,“壞女孩子,你也不乖,所以我要懲罰你。”
現在的小卉根本不怕死,她衝著電話裏大聲的吼著,“好啊,你殺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有本事,你現在馬上出現在我的麵前殺了我。”
麵具男笑了,笑聲像一條毒蛇一樣往小卉的心底鑽去,“你不怕死,我當然不會殺你,但是我會毀了你認為最重要的東西,或者殺了你最在乎的人。”
聞言,小卉心頭一緊,她的呼吸都要緊張的停止了。她聽到麵具男嘿嘿的笑了幾聲,“你說你現在在乎的人那麽多我從誰開始殺起好呢。”
小卉屏住呼吸,隻聽到麵具男接著說道,“是你最愛的冷漠,還是那一對長的非常漂亮的母女,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