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他立刻把瓶子舉到阮阮的麵前,“快看。”


  阮阮看向瓶子,液體好像是福爾馬林,那團肉血模糊的東西看著好像是一個小胎兒。阮阮看到這個胎兒,心裏突然一緊,她的四肢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她看著這團肉血模糊的胎兒,心裏突然湧現出一陣劇痛感,遠遠比腿部受傷更讓她心痛。李棟看著阮阮的臉上有了別的表情,他更開心了。


  他慢慢的湊到阮阮的麵前,把瓶子舉的離她更近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阮阮猛烈的抬頭,眼睛死死的盯著李棟。李棟看了看瓶子裏的胎兒,笑了,阮阮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個笑容,哪怕過了很多年,午夜夢回的之時,阮阮還經常被這個笑容驚醒,“這個胎兒就是你肚子裏的孩子呢。”說完李棟哈哈大笑起來。


  他開心的指著瓶子,繼續說道,“你快看看,這個胎兒多漂亮,跟你一樣的漂亮。”說完,他成功的從阮阮的臉上,先是看到震驚,緊跟著悲傷,鋪天蓋地的悲傷,最後是絕望。


  李棟指了指瓶子裏胎兒的部位,“看,這個應該是他的手,但是他太小了,還沒有成型,不過,你看這。”說著指著胎兒的頭部,“眼睛已經有了,我相信他的眼睛一定很漂亮,很有神,可惜他是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李棟的話音還未落,阮阮就放聲的尖叫起來,她撕心裂肺的大喊著,她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她的心都要痛死了。


  路斯容聽到阮阮的喊叫聲,他想也沒想直接就衝了進來,他看到阮阮一身是血的抱著自己的頭在大喊著。李棟則是舉著瓶子在瘋狂的大笑。


  路斯容上前一步把阮阮抱在懷裏,阮阮根本控製不住自己。路斯容把阮阮摟在自己的懷裏,他怕極了,他怕阮阮不小心傷了自己了。


  阮阮緊緊的扯住路斯容的衣服,她想告訴路斯容她們的孩子沒有了,可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路斯容怒瞪著李棟,李棟則是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路先生,我沒有對她做什麽,我隻是把這個東西拿給她看了。”


  說著他把那個瓶子又舉到了路斯容的麵前,路斯容當然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他緊抿著唇,眼神裏閃著狂風暴雨。


  李棟笑的猖狂,他是一個邪醫,在他的字典裏,治病救人可以,但是要用東西來換。他笑著指著瓶子裏的胎兒,“按照咱們的約定,你老婆的腿,我治好了,我拿走了你們的孩子,這件事,你不虧啊。”


  本來還在放聲尖叫的阮阮,在聽到李棟的話後,突然止住了聲音,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路斯容,“什麽叫你們的約定。”


  路斯容的眼神裏有著劇痛,他閉上眼,不敢再說出一句話來,阮阮最熟悉路斯容這個表情。她突然間用力的扯住路斯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他要拿走我們的孩子。”


  說著阮阮用手指向李棟。


  李棟更開心的笑了,他點了點頭。


  阮阮看向路斯容的眼神都變了,他怎麽可以這麽做,他經過誰的同意就拿走了她的孩子。阮阮用力的扯著路斯容的衣領,“我的腿對你就這麽重要嗎,為了我的這雙腿,你就拿走我的孩子。”說著阮阮更用力了,她快瘋了,她一遍遍質問著路斯容,“路斯容,是誰給你的權力,是誰讓你拿我的孩子的。路斯容,你說,你說。”


  到了後來阮阮開始高聲的呼喊,她簡直不敢相信路斯容竟然會這麽對自己,她用力的錘著自己的腿,白色的紗布上,很快被她錘出了血跡。


  路斯容看著心驚膽跳的,他拚命用自己的手抱住阮阮的胳膊不讓她再去傷害自己。


  阮阮放聲大哭,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她從來沒有想到路斯容會對自己這麽狠心。她哭的頭暈眼花,再抬起頭來看向路斯容的眼神就向看一個仇人。


  路斯容心驚,他張口痛呼,“阮阮。”


  阮阮笑了,冷笑,“路斯容,你拿走我一個孩子,從今天起,你跟我在也沒有任何關係。”


  路斯容大吃一驚,他驚呼,“阮阮。”阮阮的眼神中閃著絕決的目光,她用力的推開路斯容。


  路斯容知道自己要是放手了,自己就也和阮阮沒有任何的聯係了。他用力的抱著阮阮,死都不肯放手。


  阮阮剛開始隻是想推開路斯容,她見到自己怎麽用力都推不開他,後來阮阮開始錘打起路斯容來,拚命的往路斯容身上招呼著。路斯容承受著,他怕阮阮傷了自己,隻敢小心翼翼的用手護著阮阮。


  阮阮氣極了,她扯住路斯容的胳膊用力的咬了上去,很快鮮血從路斯容的胳膊上流了下來,他咬著牙承受著,隻要能讓阮阮消氣,不再傷害自己,要了他這條命他都心甘情願。


  阮阮的淚從眼眶裏流了出來,一滴滴的滴在路斯容的傷口上。路斯容疼極了,他心疼。他把阮阮摟在懷裏,小聲的在阮阮的耳邊說著,“阮阮,別哭。”


  阮阮聽到路斯容安慰自己的聲音,她的眼淚流的更凶了,這次她不在是默默的流淚,而是放聲大哭著,她恨自己為什麽答應了來治她的腿,如果不來,她的孩子也不會死。


  她恨路斯容,為什麽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殺了她的孩子,難道自己的殘廢這麽丟他的腿。如果這樣,她寧可不當路家這個當家長母,隻要能讓她的孩子回來,她寧可離開路斯容。


  阮阮撕心裂肺的放聲大哭,最後她終於哭暈在路斯容的懷裏。


  路斯心疼的看著阮阮,他輕輕把阮阮抱了起來,正準備往門口走去,李棟在後麵陰陰的說,“把玉牌還我吧。”


  路斯容連看都沒看,就把玉牌丟了過去。


  阮阮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飯了,路斯容把阮阮帶回來後,她整個人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無論是阮暖暖去逗她開心,還是阮牧原去勸她,她都一言不發。路斯容根本不敢離開阮阮一步,他怕他一走了,阮阮人就消失了。


  路斯容看到奈嘉也搖著頭走了出來,他就知道又失敗了,阮阮仍舊是不肯吃東西。


  路斯容走進阮阮的房間,他看到阮阮的手臂上掛著葡萄糖營養液,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撕開一樣疼痛。


  他輕手輕腳的走到阮阮的床邊,阮阮看到是路斯容進來,她把頭轉向一邊。路斯容的眼神中閃過受傷的情緒,但是他仍舊不放棄。


  “阮阮。”路斯容輕輕的喚了一聲,阮阮仍舊是沒有回應。路斯容歎了一口氣,“腿還疼嗎?”阮阮的眼淚流了出來,果然路斯容隻關心自己的腿。


  路斯容知道阮阮最怕疼了,他這幾天一直看到阮阮疼的一個晚上一個晚上的睡不著覺,她為人又倔強怎麽都不敢用止痛針,咬著牙的硬挺著,疼在阮阮身上,疼在路斯容心上。


  他看到阮阮哭了,以為是她的腿疼又發作了,他跑出門去,大叫著醫生,醫生快來。


  醫生小跑著來到阮阮的房間,路斯容指著床上的阮阮,“給她上止痛,快點。”醫生二話不說,從醫藥盒裏拿出止痛針。


  眼看著止痛針就要紮到阮阮的胳膊上,阮阮用力的掙紮著,她大喊著,“不要,不要碰我。”


  路斯容想上前一步抱著阮阮,阮阮怒瞪著路斯容,咬緊牙從齒縫中說著,“路斯容,你別碰我。”


  路斯容立刻鬆開自己的手,滿眼都是受傷的眼神,他用低到塵埃的目光乞求著阮阮,“阮阮,我求求你了,這麽痛,你紮針止痛好不好。”


  阮阮笑了,幾天幾夜她沒吃沒喝,她的嘴唇早就因為口幹開裂成一道道的裂痕,“路斯容,我痛,能有我的心痛嗎?你殺了我的孩子。”


  說著阮阮又哭了,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意外的滋潤著她的嘴唇。路斯容跪在阮阮的床前,他拚命用自己手錘打著自己的腦袋,他一遍遍的求著阮阮,“阮阮,別這樣,我求求你。”


  阮阮笑了,她眼睛裏還含著淚水,她笑的淒婉又絕決,“原諒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阮阮笑著說,“你不是希望我的腿能治好嗎,我會如你所願,但是你記住,這是用我的一個孩子換來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路斯容的心像被阮阮撕開一樣,失去那個孩子對於路斯容來說,也十分的痛苦,但是他強忍著,他的精神也麵臨在崩潰的邊緣,路斯容再也受不了了,他大叫一聲,人就暈倒在地上。


  ……


  路斯容再次醒來的時候,竟然意外的看到了自己房間的天花板,這幾夜他都是窩在阮阮房間的沙發上的。


  他一下子驚醒了,他拔掉自己手上針頭,衝到阮阮的房間裏。他看到阮阮房間空無一人,他的心從未害怕的抖動起來,他先是小聲的叫了幾聲,“阮阮。”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又開始放聲的大喊著,“阮阮,阮阮。”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他衝到樓下去,他打開阮暖暖的房間,仍舊是沒有一個人,他又衝到了阮牧原的房間去,阮牧原房間裏的東西都不在了。


  路斯容徹底慌了,他又在房間裏轉了幾圈還是沒有找到人。他抖著的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往阮暖暖所在的幼兒園奔去。


  老師看到路斯容還十分的開心,開口就問,暖暖去哪了,今天為什麽沒有來上學。


  路斯容知道自己又一次的失去了阮阮,他頹敗的滑落在地上。


  阮阮看到路斯容暈倒在地的時候,她的內心還是意外的疼了一下,她叫了幾聲路斯容的名字,都沒有人回答。她用自己的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想下床去查看路斯容的情況。


  醫生早就退了出去,房間裏隻有阮阮和路斯容兩個人,阮阮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上半身滑落到地上,她又兩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向路斯容的方向爬去。


  阮阮爬到了路斯容的旁邊,她顫抖著手放在路斯容的鼻子下探著路斯容的呼吸,好在還有呼吸。


  阮阮鬆了一口氣,她又輕輕的拍了拍路斯容的臉,“路斯容,你醒醒,別給我裝死,你醒醒。”


  無論阮阮怎麽拍,路斯容都毫無反應。阮阮有點急了,她開始放聲的大喊著,希望能讓自己的聲音吸引到外麵人的注意。


  果然,沒一會兒,奈嘉等人都跑了進來,她們看到躺在地上的路斯容都吃了一驚。


  醫生也跟著進來,他翻開路斯容的眼瞼,又查了一下他的脈搏,鬆了一口氣,“沒事,這幾天沒休息好,太勞累了,加上急火攻心,暈過去了。”


  然後他看向阮阮,他叫了一聲,“你怎麽下來了。快點回去。”眾人這才發現阮阮是一個人爬下床的。


  阮牧原歎了一口氣,他這個傻媽咪,說上雖然說著恨路斯容,結果一出事了,比誰都急。


  阮阮突然想離開這個地方了,她想離開路斯容的身邊,趁著路斯容暈倒,這不正是一個好時機嘛。


  她抬起頭看著眾人,輕輕的說道,“帶我離開吧。我不想在這兒了。”


  阮暖暖剛想說,自己不要離開她的寶貝爹地,就被阮牧原攔住了,他隻說了一個好字,就立刻安排人把阮阮帶走。


  阮阮坐在車上看著離路斯容越來越遠,她的心也越來越疼,說好的恨他的,但是為什麽自己的心還是會這麽的疼。


  阮牧原和阮暖暖跟在阮阮的身邊,看著阮阮的神情,都不發一言。


  阮暖暖看了阮牧原一眼,用眼睛問道,我們在也不回去了嗎,雙胎胞的心靈感應該也讓阮牧原感受到了阮暖暖的傷心,他輕輕的搖了下頭,起碼暫時是回不去了。


  阮暖暖的眼神立刻暗了下來。


  “主人,小卉小姐有下落了。”冷漠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對自己的暗衛擺了下手,暗衛把小卉現在的地址立刻遞到了冷漠的手裏。


  冷漠眯起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看了看上麵的地址,上麵寫著一個桑市居民小區的地址。冷漠根據地址找到了小區,是一家十分老舊的居民小區。


  冷漠站在一堆吵鬧的人群中間,抬起頭看著小卉所在的那棟樓,怪不得自己調取了所有的監控錄像都找不到小卉的影子,這樣的小區一個監控都沒有,最適合藏人了。


  冷漠抬起腿往上區裏走去,他第一次來到這樣的一個地方,老舊髒亂,樓道裏隨意丟棄著不要的雜物。樓道裏光線很差,冷漠經常撞到周圍的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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