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所以她仍能樂觀麵對。
奈嘉看著這樣的阮阮,心裏就更加堅定了,也許白年晟說的沒錯,不告訴她,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吧。
不然依照阮阮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該有多難過呢?
奈嘉想的走神,阮阮叫了她幾聲都沒有聽見,“你想什麽呢?”
奈嘉笑,“想我夢中情人不行啊?”這才看到阮阮的手中拿著電話,她用口型問道,“路總?”
阮阮點頭,捂住聽筒問奈嘉,“斯容問我們想吃什麽,他請客。”
奈嘉卻連忙擺手,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別帶上我,我可不去當電燈泡。”
“去嘛,你不也沒事嘛。”阮阮推她。
“誰說我沒事!”這一時半會兒的奈嘉也找不到推辭的借口,“反正,你們倆就好好過二人世界吧,我就不打擾了。”
奈嘉說完就逃也似的跑走了,那架勢,就更後麵有洪水猛獸在追一樣。
阮阮又好氣又好笑,“路先生,看來你魅力不夠啊,都吸引不了嘉嘉和我們一起吃飯。不但吸引不了,而且她一聽你的名字趕緊跑掉了。”
“是嗎?”聽筒對麵的男聲溫潤低沉,“不過我的魅力足夠吸引路太太就行了,其餘的,有了也是多餘。”
阮阮臉一紅,如今的路斯容,說情話就跟喝白開水一樣,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就知道油嘴滑舌。”
路斯容抵唇輕笑,“我有的可不止油嘴滑舌,你說呢,路太太。”
突然被人抱進了懷裏,阮阮剛想掙紮,卻聽到了熟悉的嗓音響在耳邊。不過一瞬又掙紮了起來,“這還在街上呢,你別耍流氓。”
路斯容在阮阮臉側親了一下,這才慢條斯理的放開懷中的人,好整以暇的看著阮阮撫著臉頰,“這才叫名副其實的耍流氓。”
“你事情處理完了嗎?”
路斯容朝阮阮伸出手,阮阮沒有遲疑的伸手過去,緊緊的握住以後,才說道,“差不多吧。”
“電影好看嗎?”
“還行吧,劇情還算緊湊,男主挺帥的。”
路斯容突然停下了步子,阮阮疑惑的看著,男人卻突然轉了個身,拉著阮阮就往先前的商場去。
阮阮回拽住路斯容的手臂,“你幹什麽?”
路斯容居然一臉認真的回答,“你不是說男主角很帥嗎?我倒是要去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行了,”阮阮一臉笑意的站定到路斯容身前,捏了捏男人的臉頰,“又不是小孩子,怎麽這麽容易生氣啊。”
“因為在乎啊。”
路斯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說道,阮阮先是愣了愣,然後就笑的眼睛彎成了幸福的小月牙。
“咳咳.”阮阮突然咳了兩聲,沒看路斯容,卻輕聲道,“那個.……其實仔細想想,還是路先生最好看。”
說最後幾個字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叫,不過路斯容還是聽見了,卻強忍住嘴角上揚,假裝著沒聽清將耳朵湊向阮阮。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阮阮正想厚著臉皮再說一次,但看見路斯容嘴角那無法隱藏的笑容,臉一偏不說話了,轉身就往前走。
路斯容連忙去追,像隻小蜜蜂一樣在阮阮身邊轉來轉去,“路太太,你是說我最好看吧?再說一次好不好?”
阮阮走的更快了,可惜腿短,邁得再快也不及一米大長腿短短的幾步邁近,“我沒聽清,就不能再說一次嗎?”
真是太像一個流氓了!
阮阮硬著頭發往前走,就是不理他。
展辰是開車送路斯容過來的,此時站在遠處看著路斯容因為阮阮的一句話,像個得了糖果似的小孩兒一樣開心,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的可以畫畫了。
展辰一想起趕去L市看到的沈大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樣,竟在大熱天打了個寒噤,再看向阮阮的眼神,就多了絲敬畏。
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寧可得罪路斯容,也千萬不能得罪了阮阮。不然那後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白年晟算上了一切,包括阮阮身邊最好的朋友奈嘉,卻獨獨算漏了他自己身邊的人。
阮阮和路斯容晚上吃完飯回到別墅,就接到了來自意大利的越洋電話。
聽筒那邊的人阮阮並不陌生,是白年晟的助理花顏,一個非常有魅力的華裔女人。
“Zora,白先生不準任何人聯係你,但是這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阮阮心下一緊,這個花顏一直不喜歡自己,她會主動打電話過來,這件事肯定事關重大。
“你說。”
“誰讓你聯係她的!”電話那端突然傳來一陣打鬧的聲音,白年晟有些虛弱的聲音傳過來。
手機似乎被摔到了地上,聲音有些細碎的聽不清楚,“白先生!既然已經這樣,為什麽還要瞞著.……”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如.……就告訴她吧.……”
要告訴自己什麽?
阮阮疑惑,正想開口問,聽筒那邊卻傳來一聲驚呼,“白先生!白先生!”
一聲比一聲急切,阮阮的心也跟著一上一下,白大哥出了什麽事情嗎?
路斯容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阮阮拿著手機出神的模樣。
“誰的電話?你怎麽這幅表情?”
“意大利打過來的。”
阮阮的表情迷迷糊糊的,路斯容一聽是意大利,立即大步上前握住了阮阮的雙肩,“他們都跟你說了什麽?”
阮阮這才回過神來,視線定格在路斯容的臉上,如實回答,“什麽都沒有說。”
路斯容如釋重負,也察覺到自己先前的失態,回過身準備去擦還在滴水的頭發,阮阮帶著疑惑的聲音響在身後,“斯容,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路斯容頓下腳步,所謂的關心則亂,說的就是自己這種狀況吧。明明所有人都瞞的好好的,一向善於隱藏情緒的自己,竟就這樣暴露了。
路斯容苦笑,瞞不下去了。
路斯容的頭發還在滴著水,阮阮雖然著急想要知道事情真相,但也拿了幹淨毛巾走向路斯容。
輕輕柔柔的力道自頭頂傳來,這樣溫柔的女人,又有誰會不愛上呢?路斯容想。
路斯容握著阮阮的手,定定的看著,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告訴你,白年晟將命不久矣,你是不是立馬就要回到他的身邊?”
命不久矣?!
這四個字將阮阮嚇得捂住了嘴巴,臉色也一片灰白。怎麽可能?!
“白大哥他.……他怎麽會?”再開口時,阮阮的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奈嘉的支支吾吾似乎一下子就能說得通了,她從意大利回來以後總是有意躲著自己,不是沒察覺的,但沒有多想。
阮阮腿軟的站不穩,幸好路斯容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才免於跌坐到地上。
“我為什麽就從來沒有想過?白大哥會在晚宴上突然消失,會這麽長時間都不跟我聯係,我為什麽不去追究原因?”
阮阮看著路斯容,滿眼的自責,“嘉嘉從意大利回來以後就變得怪怪的,我為什麽不去追問她原因?”
路斯容安撫著懷中的人,“他並不想讓你知道。”
一顆顆滾燙的淚珠毫無秩序的湧出,灼傷了路斯容的心。此時的自己終於明白,為什麽白年晟要花那麽大的力氣瞞住女人,光是看著她皺眉就會心疼,更別說像現在這樣痛哭流淚了。
阮阮突然抹去了臉上肆意的淚水,卻越抹越多,想站起來,也沒有半點力氣,氣的直捶自己的腿,“我怎麽這麽沒用!”
這是阮阮落下多年的病根,媽媽去世那年,在床底下藏著度過幾日,從那以後,難過害怕緊張過度時,腿便使不上勁。
路斯容也知道這個舊疾,緊握住阮阮的手不準她傷害自己。
阮阮倚在路斯容的懷裏,哭的快要暈過去。
路斯容的眼眶也紅了,抱緊了懷中的人,“我們現在就去意大利。”
路斯容抱著神色全無的阮阮到沙發上坐下,蹲下身安撫著,“你先不要著急,我現在就去安排,你在這裏乖乖等我。”
阮阮點了點頭,眼淚是止住了,但表情卻呆滯的如同傻了。
路斯容不放心的三步一回頭,最後還是不安心,又倒轉過來,抱上阮阮一起。
打電話安排,換衣服,都是在阮阮的陪同下完成的。
路斯容更是怕人從眼前突然消失一樣,眼睛一直一眨不眨的盯著坐在視線範圍以內的女人。
一向謹慎穩妥的人,竟連衣服扣子都係錯了還毫無察覺。
阮阮已經緩過來了,路斯容過來拉著阮阮準備往外走時,阮阮突然伸手將扣子一粒粒解開,又一一重新係上。
路斯容臉紅著低垂著視線看著阮阮的頭頂,尷尬極了。
以前大哥路斯墨還在的時候,和已過世的嫂子非常恩愛,那個時候路斯容年紀並不大,並不懂得他們之間的深情。
直到與阮阮相識,路斯容才漸漸明白,原來當自己心愛的人難受時,自己竟會是更加難受的那一個,恨不能幫對方承受了才好。
路斯容什麽也不讓阮阮做,幫她安排好了一起,直到他將她帶到了機場。
機場的長椅上,阮阮倚在路斯容懷裏,表情看不出喜怒,隻靜靜道:“斯容,謝謝你。”
路斯容將她抱得緊緊的,“為什麽要謝我?”
“如果沒有你在,我該怎麽麵對這一切。”她微微抬眸,一瞬不瞬地看著路斯容,眼裏寫滿了認真。
路斯容看著她的眼神也極為認真,“阮阮,以後的路隻要有你麵對的,我必定參與進來與你一起麵對,或者獨自幫你麵對可好?”
阮阮一陣感動,聲音有幾分抽泣。
路斯容心疼地把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緊緊地抱住。
飛機上,阮阮不吃不睡,而且麵無表情。隻要她一想到白大哥生病了,而且時日無多,就心痛得無法呼吸般地難受。
飛機平穩的落地,之前和阮阮通過電話的女人花顏已經等候了多時。
乍一看到阮阮身旁的路斯容,花顏蒼白的容顏看上去更加難看,再看向阮阮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善意。
路斯容敏銳的捕捉到這一切,握在阮阮肩側的手收的更緊了。
阮阮能夠明白,花顏討厭自己的理由,無非是因為自己的沒心沒肺。白年晟重病,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阮阮要來意大利的消息,白年晟已經第一時間得知,才會派了花顏去接他們前來。
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脫下了病服,換上了筆挺的西裝,因為強度化療,頭發早就剃光了。身體更是消瘦一大圈,饒是緊身西裝,穿在身上,也空蕩蕩的顯得很寂寥。
白年晟苦笑,無論怎麽假裝,他都無法還原成從前的白年晟了。
這個樣子,會嚇到她嗎?一想到這點,強擠出的笑容就凝在了嘴角。
阮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病房的,沒來意大利之前,自己甚至以為是他們在做一個惡作劇,或者隻是一個惡性玩笑而已。
“白大哥……”聲音一出口,阮阮才發覺,自己竟然在發抖。
“你回來了。”白年晟應聲轉過身,臉上依然帶著阮阮所熟悉的溫暖笑容。隻是那笑容不再陽光,看起來一點力氣都沒有。
眼淚終於決堤,阮阮痛哭著,為什麽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一直健康的白大哥,為什麽突然蒼老成了現在這樣?
阮阮咬著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白年晟忍著疼痛大步走過去,蹲下身,抹去了阮阮臉上的淚水,“別哭了。”
輕拽出被阮阮咬住的手背,將自己的手遞過去,“難受的話,就咬這裏。”
阮阮淚眼朦朧的看著白年晟,眼前的男人已經瘦的脫了形,顴骨高聳,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跟從前那個享有“雕塑美男”美稱的男人天差地別。
察覺到阮阮注目的眼神,白年晟有一瞬間的閃躲,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是落寞的道,“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阮阮一直搖頭,恨不能將頭搖斷了以證明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知道了,”白年晟笑,“是不是又腿軟站不起來了?”
明明生病的那個人是他,他卻還有心思來關心自己,阮阮的眼眶紅了又紅,卻始終沒有再哭出來。
白年晟伸出了手,想要拉阮阮起來,卻反被阮阮拽到了地上。
“咚”的一聲響,一直守在門外的路斯容和花顏都第一時間衝了進來。
阮阮撲到白年晟的身上,一直呼喚著他的名字,“白大哥!白大哥!”
白年晟陷入了昏迷。
醫生護士紛紛湧進來,將白年晟抬到了病床上,解開他的衣服,做著急救處理。
阮阮路斯容以及花顏,也早已經被請到了病房外麵。
看著被搶救的人沒有絲毫反應,阮阮的心揪著疼,路斯容攬著懷中人,隻重複著安慰,“沒事的,會沒事的。”
花顏就比其餘兩人淡定多了,隻神色平靜的看著躺著沒動靜的白年晟,“白先生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花顏看向阮阮,“雖然白先生不準我們聯係你,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希望你能來送他最後一程。”
阮阮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她死拿咬著自己的唇,那種痛無法言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分鍾都在煎熬。
白年晟最終還是被搶救了回來,但卻一直昏昏沉沉的意識不清醒,阮阮守在床邊,不肯再離去一步。
阮阮始終想不明白,自己離開意大利不過數月,為什麽白年晟會病得這麽突然,還這麽嚴重?
在阮阮的再三盤問下,花顏才說了實話。
“你還記得白先生剛遇見你的那年嗎?”
阮阮點頭,“記得,那個時候白大哥的妹妹剛剛去世,白大哥過得非常痛苦。”
“白小姐的事情隻是其中之一,在那一年,白先生就知道自己身患腦腫瘤。”
阮阮驚詫不已,花顏卻接著往下說,“不過當時發現的及時,動了手術恢複的也很好,直到最近一次身體檢查,腫瘤複發了,位置非常不好,沒辦法動手術。”
“為了不讓我發現,所以才將我調回中國?”阮阮大膽猜測,花顏遲疑著卻點了點頭。
“我們都能看出白先生對你的用心,一直都無法理解他在人生最後時光將你送走的做法,不過現在,我好像明白了。”
“看著他難受,我覺得這裏,”花顏將視線從白年晟身上收回,指著心口看著阮阮,“好像有千萬隻蟲子在咬,竟連哭都哭不出來。”
花顏說完就離開了病房,隻剩下沉睡的白年晟和失神的阮阮。
路斯容去買了粥回來,阮阮倒也乖乖的喝下了。
白年晟悠悠轉醒,路斯容自覺的給兩人騰出私人空間,白年晟卻摘下氧氣罩,對著路斯容的背影道,“謝謝。”
這兩個字,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它所代表的含義是什麽。
“白大哥,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白年晟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不是又睡了很長時間?”
白年晟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連眉眼都有了神采,剛醒來就讓阮阮扶著他外出。
阮阮當然是嚴肅著拒絕了,最後叫來了醫生,醫生卻破天荒的同意白年晟外出。
“陪我去花園走走吧。”
“真的沒關係嗎?”
“恩,沒關係。”
沒辦法,阮阮隻好幫助著白年晟套好外套,攙扶著人往外麵走,雖然已經走得很慢很慢了,但阮阮仍能明顯感覺出白年晟的吃力。
兩人漫步在林蔭小道上,陽光斜斜的照耀在身上,白年晟突然想起曾經的一個午後。
“你還記得你那會兒剛跟著我來意大利的情景嗎?”
阮阮也陷入了回憶,記憶零星片段的,五年的時光也不算短,一時半會兒,阮阮竟不知道白年晟說的是哪一次。
“你那時候剛來意大利,不適應這邊的生活,卻咬著牙裝若無其事。被我發現了,還死不承認。”
“你那時候不說,是不想增加我的負擔對嗎?你覺得我把你從桑市救到意大利,給年你重生的機會,所以你不願意做讓我為難的事情。”
阮阮點了點頭,那個時候年紀小,膽子也小,受了委屈也不敢說。
“我生病的事情沒說,正和當時的你一樣,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白大哥,你怎麽可能是我的負擔!如果沒有你.……”
“就沒有如今的阮阮?你又要這樣說對嗎?”
阮阮被白年晟堵得啞口無言,“你成長成今天這樣,都是靠的你自己,我隻是出了一點小力而已。”
“倒是我,害怕你會突然離去,這麽多年一直利用我妹妹的原因綁住你,是我卑鄙了。”
“白大哥……不是這樣的,你是好人。”
白年晟苦笑,“如果不是腫瘤複發,我可能會一輩子都把你困在身邊,你覺得這樣的我,還是好人嗎?”
阮阮依然點著頭。
“傻丫頭。”白年晟突然淚流了滿麵,撫住阮阮的臉頰,揉去了阮阮臉上的眼淚,突然傾身上前,閉著眼含淚在阮阮的額頭上吻了一吻。
白年晟輕拍著阮阮的腦袋,“別哭了,你還是笑起來的樣子比較好看。”
眼淚雖然無法控製,但阮阮也努力的牽動著嘴角,上揚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像這樣嗎?”
白年晟懨懨的眯著眼,一股倦意席卷而來,“恩,好困,肩膀借我用一下。”說完就靠在了阮阮的肩膀上。
“白大哥?”靠在自己肩上的人一時沒有了動靜,阮阮不安的出聲詢問。
“恩,”白年晟隔了許久才輕輕應道,輕飄飄無力的語氣仿若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你困的話,我們回病房吧。”
阮阮說完就站起身,白年晟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逆著光,藍色的眼睛裏似盛滿了星光,竟有點初見的神采。
阮阮看的出了神,白年晟拖著阮阮的手臂搖了搖,笑著,破天荒的撒嬌,“就再坐一會兒嘛,好不好?”
白年晟的臉色實在不好看,但看他一臉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阮阮隻好又挨著他身邊坐下。
白年晟立即靠了過去,頭依然靠在阮阮的肩上。
“很難受嗎?看到這樣的畫麵?”
花顏不知何時走到了路斯容的身邊,兩人並肩站在住院部三樓的窗口,將花園長椅上正在上演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路斯容側過臉看花顏,緊繃的麵部線條出賣了內心的真實情緒,卻答非所問,“心裏難受的,不是花小姐嗎?”
“我?”花顏垂了眼苦笑,“路總真會說笑。”
“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
“是嗎?”花顏倒也沒有再否認,目光一直追逐著長椅上那個高大卻瘦弱不堪的男人,“既然如此,那路總想必也很清楚,白先生對Zora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