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蕭總,你你可不可以稍微向我透露一點點我們這次去C市是去幹什麽的啊?我好提前做好準備。”


  “孟陸。”


  “嗯?蕭總您請講。”


  “孟陸”,蕭騰特別嚴肅的頓了頓,語氣認真的開口道,“我想,我應該找到軟軟了。”


  “什麽?!蕭總您找到夫人了?!”孟陸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既驚訝也帶著滿臉的不可置信。


  “現在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我有很強的預感,這次一定是她!”


  “蕭總,那你知道夫人現在在C市的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


  “嗯?”孟陸一臉懵逼。


  蕭騰連軟軟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那他們現在還跑過去幹什麽?C市可不小啊,這樣漫無目的的跑過去,不還是大海撈針嗎?

  沒等孟陸疑問太久,蕭騰便再次把那張照片遞到了孟陸麵前。


  “這……蕭總,這不是前幾天您給我看過的那張照片嗎?那天我也幫您打電話過去問過了,您不是也知道結果嗎?”


  “你仔細看,這張照片裏有三十六個人,但主辦方告訴我,參加座談會的隻有三十五個人。”


  “這是什麽意思?蕭總,我有點不明白了。難道您是說,那多出來的一個人就是夫人嗎?因為名單裏沒有她,所以被我們忽略掉了?”


  “嗯,這是我的猜測,也是我所希望的。”


  “那蕭總,您現在需要我做什麽?”


  “到C市以後,你想辦法立即去把座談會的監控視頻調出來,一旦在監控視頻裏確認第一天多出來的那個人軟軟,你就以最快的速度去查,軟軟是怎麽進入到座談會的,是她自己偷偷溜進去的,還是誰幫她進去的。如果是有人幫她,那幫她的那個人又是誰,最好能一口氣查到所有和軟軟有關的消息。”


  “我明白了蕭總。不過蕭總,畢竟現在還沒有確定,其實我單獨過來等真的查到了線索您再過來也不晚。”


  “不,我等不了了,不親自過來一趟我不放心。而且,我堅信這次我一定能找到她!”


  很快到了C市,下動車前,孟陸把一個名單交到了蕭騰手中。


  “蕭總,您要的C市所有大大小小的律師事務所的名單和律政從業人員的名單全都在這裏了,從名單裏來看,並沒有夫人的名字。”


  “律政從業人員的名單我就不要了,你把律師事務所的名單給我就行了。”


  “好的蕭總。這份名單我已經按照沿途導航的順序幫您排列好了,您可以說著這個路線打車過去挨家挨戶的找,我也可以現在就去幫您備車。不過C市不比我們A市,要備車的話,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用,我打車過去。”


  “嗯,好。蕭總,需要我陪您一起過去嗎?”


  “不用了,你趕緊去座談會會場調監控,有新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唔……那個……蕭總……”


  “還有事?”


  “沒有,我就是想說,蕭總,祝您好運,希望您這次能夠有所收獲。”


  “但願吧。”


  就這樣,蕭騰和孟陸在動車站外麵就分開了,孟陸去座談會的主辦方那邊去查監控,而蕭騰則是拿著孟陸查好的律師事務所名單,準備挨家挨戶的去碰運氣。


  參加座談會的人數落差很明顯已經確認了蕭騰的第一個猜想,如果監控視頻證明他的第二個猜想也是正確的話,那麽那個多出來的人就必定是軟軟了。


  由此就能推斷出,軟軟現在一定在從事和律師有關的工作。雖然蕭騰現在還沒有辦法清楚的知道為什麽在他這麽多年的找尋裏軟軟的名字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在他的找尋名單裏,但軟軟一定隻有在從事和律師有關的職業,她才會偷偷跑去聽這種和律政有關的講座。


  蕭騰太了解軟軟了,雖然她很聰明,但她也很懶,而且還對工作這行東西並沒有太遠太高的追求,如果她不是從事這方麵的工作,就算別人綁著她也沒有辦法把她綁過去。


  半個小時的功夫裏,蕭騰沿著名單裏的順序,前後才去了七八家大大小小的律師事務所。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一個不大的C市竟然有著兩百來家大大小小的律師事務所,這如果要一家一家的找完,恐怕怎麽著也得花上個十天半月的時間。


  而且關鍵的是,因為軟軟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這些律師事務所的名單裏,所以有可能她並不是真正的律師,更有可能她為了不想讓蕭騰找到他,她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藏了起來,又或是她改了名,更或者是她隻是在某家律師事務所裏兼職,而蕭騰去的時候她剛好沒有上班,這麽看來,蕭騰找到她的可能性也很低很低。


  怕就怕軟軟是故意在躲著他。


  從第十家律師事務所大門走出來,蕭騰拿起筆又劃掉了名單上的一家律師事務所,準備打車去往名單裏的第十一家。


  到現在為止,孟陸那邊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蕭騰孑然一身的現在路邊打車,看著這座陌生的城市裏熙來攘往的人流,下意識歎了口氣。


  說真的,其實像現在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在這三年裏,他早已經數不清自己有多少次穿梭在無數個陌生的城市裏,滿懷期待的前往找尋,卻一次次以失敗告終。


  要說他失望嗎?那肯定是失望的。


  可要說他因此就絕望了嗎?那卻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蕭騰現在街邊微微有些發愣的時候,一輛出租車主動停在了他身旁,並搖下了車窗,挺穩車後,司機也從汽車裏探出了頭來。


  “這位先生,請問您現在這裏是想要打車嗎?”


  “嗯?”蕭騰回神,一邊應聲,一邊拉開車門上了車,“嗯,走吧,去前麵最近的一家律師事務所。”


  “前麵最近的一家律師事務所?”司機疑問道,“先生,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怎麽,有什麽問題?”


  “先生,請問您要找的那家律師事務所是叫‘連勝律師事務所’嗎?”


  “嗯,是這家。”


  “是這家就沒錯了。這家律師事務所雖然不大,但是自從這家律師事務所入駐我們這座城市以來,他們打贏了非常多又麻煩又棘手的案子,所以他們的名氣一下子就在我們這兒火起來了,我們本地人啊,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家律師事務所的。而且那家律師事務所就在前麵五十米的那個紅綠燈右轉再走五十米就能到的地方,根本用不著打車。”


  “原來如此。”


  “可不是嘛!所以我一聽您在這兒要去‘連勝律師事務所’,我就知道,您肯定不是我們本地人了。”


  “嗯,開車吧。”


  “嗯?先生,您確定這麽近的距離您還要打車嗎?”


  “嗯。”蕭騰應聲。


  “好好好,那了太好了!先生您可真是個好心人,您這樣打車坐過去,就連起步費都坐不滿,那太簡直太便宜我了!”


  在出租車司機熱情洋溢的搭話中,果然,才過了不到半分鍾,蕭騰就來到了司機強烈推薦的那家“連勝律師事務所”。


  推開車門下車,走到門口,蕭騰停下腳步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這家律師事務所的招牌。


  不知道為什麽,當“連勝律師事務所”這幾個大字落入蕭騰眼中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漏跳了一拍,惹得他眉心一皺,竟然突如其來有些緊張。


  蕭騰攥了攥拳,突然感覺他的雙腳好像被灌了鉛似的,沉重極了,好像連步子都快要邁不動了,不僅如此,他的那顆心髒竟然也不受控製的狂跳了起來,特別奇怪。


  這可是蕭騰去了那麽多個城市也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啊!

  難道說,他這樣奇怪的感覺是在預示著什麽嗎?


  說真的,蕭騰已經明明已經不敢有太多的期待了,可此時此刻他卻控製不住的想把自己對這個城市所有的期待都放在眼前這家律師事務所裏。


  就在蕭騰做了個深呼吸後準備進去的時候,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他熟悉得深入骨髓的聲音竟然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傳入了他耳中。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麽需要我幫您的嗎?”


  深入骨髓的聲音清冷的襲進蕭騰的耳畔,好不誇張的說,那一瞬間蕭騰感覺自己幾乎都快要不能呼吸了,根本不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終於轉過了身去。


  果然,映入蕭騰眼簾的,竟然真的是那個他日思夜想了整整三年的女人!

  蕭騰非常清楚,此時此刻已經激動得全身僵硬連表情都失控了的自己一定非常難看吧,但隻要他的眼眸裏倒映著的是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容顏,他就什麽都不在乎。


  蕭騰依舊雙手攥拳,甚至緊緊攥成拳頭的雙手比剛才還攥得更緊了些,那雙總是深邃鋒利的雙眼布滿鮮紅的血絲,就像一塊被摔碎了的玻璃被鮮血染紅了似的,呈放射性的從眼熟邊緣蔓延開來。


  就差那麽一點,蕭騰就快要忍不住衝過去將他的小丫頭一把摟進懷裏,緊緊地,貪婪地將她鎖在他的懷裏永遠都不會再鬆開她,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個熟悉到骨髓裏的聲音卻像一個咒語一樣,在分秒間便讓滿腔熱血的蕭騰如夢初醒。


  “不好意思先生,是我唐突了,我是不是嚇到您了?不好意思啊,您可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因為看到你您得帥就故意跑過來找您搭訕的,我也不是在大街上搞推銷騙錢的那種人。我隻是從大老遠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您一直站在這兒往裏麵看,所以我在想,您是不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尋求法律幫助呢?”


  說到這裏,蕭騰眼前這個讓他深入到骨髓裏的女人像是被蕭騰那嚴肅到了極點的表情給愣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向蕭騰做起了自我介紹。


  “不好意思先生,我忘記向您做自我介紹了,我是您麵前這家律師事務所的法律谘詢顧問,如果您真的有什麽需要的話,希望我能幫到您,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對不起,打擾您了。”


  蕭騰猩紅著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抹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的女孩兒,莫名感覺視線有些恍惚,思緒也不由自主的被拉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那個時候,他被他身邊那個所謂的“妻子”在酒水和飯菜中下了擾亂神經的藥物,導致他出現了為期一年多的神經性失憶症,什麽都不記得了。但莫名的,他的腦海裏就一直回蕩著和A市有關的片段,於是他在他“妻子”的百般阻撓下,也毅然決然的回到了A市。


  沒過多久,他和他的那個“妻子”就在某天傍晚的時候和帶著諾諾出門散步的軟軟相遇了。也正是從那天過後,蕭騰的記憶就開始變得亂糟糟的,明明他身邊的妻子有著一雙和他記憶深處一模一樣的眼睛,可軟軟那個傍晚在他麵前哭得撕心裂肺的畫麵卻時常盤旋在他的腦海裏,怎麽也揮之不去,就連他的夢裏也出現了一係列他感覺自己明明就親身經曆過,但他卻怎麽也記不起來的事情。


  那天早上,蕭騰帶著一腦袋的疑問想找軟軟問清楚,可是當他在小區門口看到軟軟的車停在那的時候,軟軟卻突然開車跑掉了,於是,他又不死心的跟著軟軟去了軟軟的店裏。


  也正是在那天,蕭騰聽到了軟軟用極其冷漠又平靜的語氣,疏離的稱呼著他“先生”,就像現在這樣。


  但是要說像,其實也不太像。因為三年多前的那天,軟軟那疏離的語氣是完全被一股決絕的氣息所包裹著的,可是現在呢,同樣疏離的語氣卻顯得輕快了許多,尤其是搭配著軟軟那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讓蕭騰不僅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決絕,甚至還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一抹“熱情”!

  毫無疑問,蕭騰愣住了,甚至他還覺得他的腦容量都有些不夠用了。


  這是個什麽情況?!


  軟軟既然這麽疏離的像稱呼陌生人一樣稱呼他為“先生”,那就說明軟軟並沒有打算要和他“相認”。作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軟軟的人,在蕭騰看來,軟軟眼下的這個反應簡直太自然了,一點都不像她演出來或者裝出來的,反倒更像是真情流露。


  這麽一來,那就更說不通了。


  當初軟軟就是為了躲他才逃走的,這三年來,軟軟更是把她自己藏得嚴嚴實實,任憑蕭騰如此強大就差挖地三尺也沒有把她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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