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都說不要你管了你還動手動腳的幹什麽?!你是聽不懂中文還是怎麽的?!”


  “走,我們去醫院看看。”


  “蕭騰!你到底想怎樣?!還去什麽醫院?!我現在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看你一眼!比起腦袋上的傷,我更不想和你共處在同一個空間裏!”


  “疼嗎?除了腦袋還傷到哪兒了?”


  麵對蕭騰完全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軟軟的火氣立馬就大得不得了,就連看向蕭騰的眼神就都能噴出烈焰般的火種。


  這麽多年以來,軟軟最討厭的就是蕭騰現在這副樣子。


  每一次當她跟蕭騰說那種蕭騰鐵定不會同意的事情時,蕭騰就會用這種方式來回避她,不管她說什麽,蕭騰都既不回答她也不反駁她,從頭到尾都會像現在這樣自顧自的說著他自己想說的話,根本和軟軟就不在同一個頻率上,每次都會讓軟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無力極了。


  僵持了一小會兒後,軟軟深知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和蕭騰掰扯清楚,所以她也不想再用那種聲嘶力竭的方式去和蕭騰嚷嚷了,畢竟有理不在聲高嘛。


  隻見,軟軟在稍稍猶豫了一下後,她突然伸出她那冰冷的小手握住了蕭騰的手,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果然立馬就頓住了蕭騰的的動作,也莫名讓蕭騰的情緒冷靜了下來。


  “醫院我就不去了,回家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談。”


  “談什麽?”


  “還能談什麽,當然是談離……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為了不徹底激怒蕭騰,軟軟在差點要把“離婚”這個詞說出口之前,她又突然頓了頓,將“離婚”這兩個字用一個稍微委婉一點的方式表達了出來。


  可是讓軟軟沒有想到的是,即便她用了一個委婉的方式,蕭騰的臉色還是立馬就驟變了成了一片陰霾。


  雖然蕭騰沒有特別明顯的將他的情緒表達出來更沒有發泄在軟軟的身上,但蕭騰窩在軟軟肩膀上的力道卻不受控製的加重了些,光是從這些小細節都能夠看得出來他內心的波瀾有多洶湧。


  “你是我妻子,你當然要跟我回家!不過我並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麽問題和矛盾,所以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


  “蕭騰,你能別再自欺欺人了嗎?!算了,先回家吧,我不想跟你在大街上扯這些。走吧。”


  “軟軟……”


  “你到底開不開車?你要是不走的話那我就自己走了!”


  蕭騰不想再給軟軟任何跑掉的機會,隻好先把軟軟帶回家。


  因為在蕭騰的意識裏,他始終認為他幫軟儀瞞著她生病的事對軟軟來說也並不是什麽大事,隻要她過幾天緩過了這個勁兒這件事基本上就過去了。


  隻是,這大半夜的回到了家裏,軟軟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跟蕭騰回蕭家去照看她心心念念的兒子,而是徑直走向了她和蕭騰在隔壁的小家。


  也正是軟軟這樣的一個舉動這才突然讓蕭騰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要更嚴重一些。


  與此同時,蕭騰的心裏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油然而生的滋生了一抹不祥的預感。


  果然,就在蕭騰剛一踏進家門的那一瞬間,站定在他麵前的軟軟手中的手機裏立馬就傳來了一段讓他慌亂的錄音,棱角分明的一張臉上布滿了陰森和恐怖。


  才剛把錄音防了一小段,軟軟就急不可耐的關掉了手機。


  此時此刻不僅蕭騰害怕聽到錄音裏的內容,就連軟軟自己也特別害怕再聽到錄音中噩夢一般的對話。


  “既然你臉色都變了,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這份錄音後麵的那些內容了吧?如果說剛才你還以為我說‘離婚’是鬧著玩的,那麽現在,你應該能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想要和你離婚的誠意。”


  “軟軟!”


  “你別說話先聽我說完!我猜你現在肯定想說讓我別生你的氣別怪你之類的話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別說了,因為我既沒有生你的氣也沒有怪你,隻是……隻是我在聽了那段錄音之後我突然發現我的三觀出現問題了,想明白了之後我也發現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的思想有問題。所以,我想我們大概真的應該要分開了,像我這樣思想有問題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軟軟看著蕭騰那張鐵青到甚至陰森恐怖極了的臉色,她卻猛然發現此時此刻的自己竟然平靜得不得了,要是換做平時的這個時候,她肯定多多少少都會對蕭騰這麽嚴肅恐怖的樣子有所害怕,但今天卻一點也沒有。


  確切的說,軟軟並不是不害怕,而是抱著一種破罐破摔的心態,不管蕭騰會不會發火,不管蕭騰發火後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不管以後的一切將變成什麽樣子,都與她無關了。


  “剛才軟儀跟我說,你在公司裏做的任何一項決定都不應該摻雜一丁點私人情感,她讓我要理解你,理解你的工作性質,更要理解你的正直。雖然道理我都懂,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理解你。你有你的覺悟和底線,你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可對於我而言,我隻是不希望我爸爸死,我有錯嗎?並且後來不也證實了我爸爸他是清白的嗎?所以蕭騰,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和你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我們倆再這麽繼續下去的話,恐怕彼此都會特別累,所以不如……”


  “不如什麽?!不如我放你走,給你自由?!”


  “對,就是這樣,既然你已經理解到我的意思了,那我就不用再跟你扯東扯西了,我和你認識也有這麽多年了,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吧。”


  “嗬!好聚好散?!我也告訴你軟軟!想離開我,想要自由?!除非我死,不然你想都別想!”


  軟軟前一句“離婚”後一句“好聚好散”徹底刺痛了蕭騰,以至於蕭騰即便已經非常克製自己的情緒了,但他還是不受控製的上前去伸出雙手特別用力的抓住軟軟的肩膀狠狠的搖晃著她的身子。


  或許蕭騰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泄他心中的怒火,可身子本來就很單薄的軟軟卻被他晃得身子骨差點散架,整個人連站都站不穩了,最後導致當蕭騰手上的力道慢慢減退之後,她還因為站不穩腳跟而晃了晃身子,若不是蕭騰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搞不好現在她整個人就已經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去。


  但蕭騰的“英雄救美”並沒有打動軟軟讓她感動,反而促使她像躲瘟疫一樣,才剛一回過神來就立馬甩開蕭騰的手想從蕭騰的懷裏逃出去。


  被虛晃了好幾次的蕭騰對軟軟的這些小伎倆自然已經有所準備,所以當軟軟奮力朝相反方向逃走的時候,蕭騰稍稍用力一拉她便讓她以更重的力道再一次“主動”撞進了蕭騰的懷裏。


  剛一觸碰到蕭騰的胸膛,軟軟就想再咬蕭騰一口,想用這種暴力的方式逼蕭騰放開她,可就在她根本就還沒有來得及實施自己的“計策”時,蕭騰竟然毫無征兆的俯下身子一口含住了她那不聽話的唇瓣,不僅阻止了她實施她的小心思,還用特別霸道的力道將她吻得暈頭轉向,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


  蕭騰真的太厲害,他也實在是太了解軟軟了,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就找到軟軟的弱點,眩暈一吻就能吻得軟軟毫無招架之力,直接癱軟在他的懷裏。


  隻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了。


  即便軟軟已經無力的癱軟在了蕭騰的懷裏,即便軟軟的頭腦已經眩暈,但她的理智卻要比之前任何一個時刻要頑強得多,以至於當蕭騰以為他已經“馴服”了軟軟這隻小母獅的時候,以至於蕭騰的神經漸漸變得有些放鬆的時候,被那僅存的一點理智時刻提醒著的軟軟卻猛然就從沉睡中清醒了過來。


  手足無措的軟軟既沒有力氣推開蕭騰,也沒有辦法和蕭騰講道理,於是慌亂中,她隻能硬著頭皮狠狠的咬了蕭騰一口,很快,刺鼻的血腥味便在他們倆人交纏著的唇齒間蔓延開來。


  難聞的血腥味刺得軟軟立馬皺起了眉頭。


  微微睜開雙眸看了看,軟軟發現近在咫尺的蕭騰竟然也皺起了眉頭。可是,蕭騰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鬆開她,反而還像帶著些許報複意味似的,也狠狠的嘬了她一口才特別不舍的放開了她。


  比起軟軟不管不顧的心狠,蕭騰對軟軟的感情裏麵明顯多了太多太多的心疼和不忍。因為他此時此刻即便已經憤怒到了頂點,他的腦袋裏麵也沒有出現過一絲一毫想要傷害軟軟的念頭,哪怕隻是小小的發泄一下情緒輕輕的咬她一口都沒有。


  真的真的不忍心她受到半分傷害,就更別提去做會讓她流血的事情了,一點點也不可以……


  突然被蕭騰鬆開後,軟軟全身上下依舊軟得不行,她依舊隻有靠在蕭騰的身上才能夠站穩。


  緩緩清醒過來的軟軟抬起頭看了蕭騰一眼,當她看到蕭騰的嘴角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的時候,她隻感覺自己的心就像突然被人給揪了一把似的,疼得不行。


  可是,軟軟的心疼卻並不像往常那樣純粹。


  當下的她心裏突然鑽出來了兩個小人,一個白的,一個黑的。白的那個小人不停的告訴她,她是愛蕭騰的,蕭騰也是愛她的,甚至蕭騰要比這世界上所有的人更愛她,所以她不應該去跟蕭騰計較那麽多年以前的事情。可同時,另一個黑的小人也不停的在她耳邊慫恿著她,一邊一邊的提醒她,其實蕭騰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愛她,她對於蕭騰來說,隻是一個從小到大對於他來說都很貼心很合適的人,而蕭騰之所以對她那麽好,完全是因為她對蕭騰的依賴和聽話,完全滿足了蕭騰這個大男子主義爆棚的男人對一個小女人的幻想,除此之外,大概也並沒有摻雜多少真情真愛在裏麵吧。


  幾番來來回回的拉扯過後,最終,軟軟心中的小黑人還是戰勝了小白人,將一個並不一定正確但卻最能代表軟軟現在心裏最真實感受的決定傳達進了她的大腦。


  “蕭騰,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麽重好不好?我現在非常心平氣和的跟你說,我是真的想和你分開這不假,但我也從未想過是以你死為代價。”


  蕭騰沉默了好幾秒後沉重的歎了口氣,布滿血絲的腥紅雙眼裏全是他臨近巔峰的憤怒和極度克製之間的劇烈拉扯。


  沉默良久,蕭騰那滿腔的憤怒最終也還是沒有爆發出來,千言萬語,千萬情緒,終究全都隻匯聚成了蕭騰低頭服軟的一句,“對不起。”


  隻是,如此驕傲的蕭騰的服軟並沒有打動軟軟,隻換來了她的一聲陰陽怪氣的冷笑。


  “嗬嗬……你幹嘛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又沒有什麽地方對不起我,該說對不起的人反倒應該是我。像我這麽沒有思想沒有覺悟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幸虧我當初沒有知道錄音的事和你正直的決定,不然要是被我知道了的話,我肯定會死皮賴臉的跑來求你幫我救我爸爸,要知道,我這可是拉你去犯罪的行為啊!要是你被我磨得實在沒辦法而幫了我,你的人生大概也不會像現在這麽清白了吧?說到底,你都沒有做錯什麽,錯的是我,錯在我不該怪你,更不該認為你沒有幫我才是錯誤的。”


  “軟軟,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也知道你越這麽說其實你心裏就越在怪我。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這麽多年,我也就不再解釋什麽了。對於法律和公司的紀律來說,我沒有做錯什麽。但對於你來說,這件事我的確是做錯了,我不反駁,我也接受你對我任何的責怪甚至你打我罵我你想對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但唯獨不準再提‘離婚’這兩個字。”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隻能對你說抱歉了。你說的那些什麽打你罵你找你要補償之類的東西我全都不感興趣。確實,於情於理你都沒有做錯什麽,但是從這件事情就已經反映出來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我們倆的三觀存在嚴重的不合,如果再勉強在一起的話,雙方應該都會很痛苦,所以還不如……”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其他無論什麽事我都可以任憑你折騰,哪怕你把天都折騰塌了也有我給你頂著,唯獨分開這件事,你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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