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嗯,我在外麵買的。岑岑喜歡吃這家的早餐。”


  一動不動的坐在輪椅上聽著孟陸說的話,白岑岑心裏異常的煩躁了起來。尤其是當她聽到孟陸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的時候,她雖然心裏也有過感動,但很快這種感動就被她心裏源源不斷的焦慮所替代了。


  被一個根本不會有未來的男人這麽了解,好像並不是什麽好事吧?


  坐在輪椅上,白岑岑平視著的視線看不到孟陸的樣子和表情,隻能看著他手裏拎著的早餐,冷冷淡淡的開口道,“表哥,推我去康複室吧,時間快到了。”


  “白禎哥,我來吧。”


  “表哥!我要你推我過去!”


  夾在白岑岑和孟陸中間,白禎就像隻被堵在風箱裏的老鼠似的,兩頭受氣。好在強勢又霸道的孟陸趕在他為難之前就替他做出了決定。


  隻見孟陸二話沒說,直接推走了白岑岑,那雙深黑的眸子裏閃現出來的全是不容反駁的篤定。


  沒辦法,白岑岑的腿腳不利索,隻能成為孟陸案板上的魚肉,任憑他想把她往哪兒推就往哪兒推。


  進入康複訓練室,白岑岑自顧自的就跑去做複健了,全程都沒有搭理過孟陸。


  而孟陸則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家屬休息區,“認認真真”的陪著白岑岑,一直全神貫注的注視著白岑岑的每一個動作,會因為她某個動作做得好而嘴角上揚,也會因為她差點摔倒而著急得立馬衝過來查看情況。


  完全不像其他患者的家屬那樣,要麽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聊天說話,要麽枯燥乏味的坐在角落裏玩手機。


  白岑岑每次康複訓練的時間通常是上午十一點到十二點,但現在不過才十一點半,一向認真訓練的白岑岑卻興致不高,不怎麽想練了。


  早晨的時候,因為白禎買來的早餐的確沒有孟陸買的那麽符合白岑岑的口味,所以她隻吃了不到平時的一半就沒吃了。


  這不,還沒有到午飯的時間,她的肚子就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做複健啊。


  一旁的孟陸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白岑岑的異樣,以為白岑岑哪裏不舒服,立馬衝過來詢問情況。


  白岑岑自然是不會那麽沒出息的告訴孟陸她餓了的,所以她隻是隨口扔下一句“我不想練了”,就輕而易舉的說動孟陸把她給推回了病房。


  將輪椅推到病床旁,孟陸像往常那樣把白岑岑從輪椅上抱了下來。


  正當他準備輕輕的把白岑岑放回到床上時,他突然感覺腳下一軟眼前一黑,整個人瞬間變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抱不住白岑岑。


  僅存的一丁點意識指引著孟陸,告訴他他的身體正在往後仰,為了不摔著白岑岑,他拚盡全身唯一的一點力氣盡量將身子向前傾,終於趕在他摔倒之前安全的把白岑岑放回到了病床上,而他整個人也因為慣性,和白岑岑一同倒在了病床上。


  即便如此,整個過程中孟陸抱著白岑岑的雙手也沒有過一丁點的鬆懈。


  來不及控訴孟陸對自己的“輕薄”,離得最近的白岑岑第一時間發現了孟陸那張慘白到了極點的臉色,以及從他額頭上滲出來的那層細汗。


  心裏一緊,白岑岑幾乎出於本能的就把孟陸給抱進了懷裏,不停的晃動著他的身體,擔心得眼淚一下就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孟陸!孟陸你醒醒!孟陸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啊!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怎麽回事?!”見狀,坐在一旁的白禎也立馬衝了過來。


  “我……我不知道啊!他……孟陸他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我用這麽大的勁兒晃他他都沒反應,他會不會……”


  “冷靜點岑岑!你先別著急,也不要再亂晃他了,我現在馬上去找醫生!”


  “好好好,表哥你快去快去!我保證不會再亂動他了!”


  一陣手忙腳亂後,孟陸被醫生和護士就近安置在了白岑岑病房裏的小陪床上。


  “病人沒什麽大礙,隻是胃裏沒什麽東西,低血糖犯了,把他安置在這輸點葡萄糖,等他醒了之後再循序漸進的吃點兒東西就行了。”


  “醫生,他真的隻是低血糖嗎?”白岑岑一臉不放心的追問道,“我有見過犯了低血糖的人,那些人通常隻是會感覺頭暈想吐而已,他都暈倒了還失去了意識,真的不是因為其他的病症嗎?”


  “放心,真的隻是低血糖而已。他的症狀比較嚴重,應該是很久沒有好好的吃過飯了所以才會失去意識。”


  “噢,那就好。”


  看到白岑岑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醫生忍不住多嘴道,“雖然你們年輕人的身體好精力好,但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雖然在這間病房裏,他是家屬,你才是病人,但是你這個病人也要多關心關心照顧你的人才行,知道嗎?”


  晚上。


  蕭騰在和蕭老先生談事情,軟軟就跑到隔壁去跟蕭夫人和莊璟茉一起吃聊天看劇吃零食。


  正當她們三個女人八卦的聊到白禎時,軟軟還沒有來得及起哄,她的手機就響了一聲,像是收到了一條短信。


  軟軟不以為然的拿起手機一看,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為了不讓蕭夫人和莊璟茉發現她的異樣,她裝作隻不過看到了一條垃圾短信的淡然表情把手機收了起來,然後繼續待在原地和蕭夫人她們又聊了會兒天之後,才借故去了洗手間。


  剛一關上洗手間的大門,軟軟就感覺她的心“咚咚咚”的跳得特別厲害,緊張得差點連手機都拿不穩了。


  短信的內容也原原本本的跌入了她眼中。


  “軟軟你好,我是媽媽。我知道,你聽到我在你麵前這樣自稱,你一定會覺得我臉皮很厚吧?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當你的媽媽,也沒有臉再出現在你麵前,但我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我真的已經悔悟了,我現在什麽都不求,隻想求得女兒的原諒。軟軟,你也是即將做媽媽的人了,我相信你應該能理解媽媽的心情吧,如果你原諒了媽媽,那就請你給媽媽打個電話,多晚都行,媽媽等你。”


  剛才,軟軟在客廳裏大概瞥了一眼短信的內容時,她的情緒還激動得很,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擔心過自己可能會因為這條短信而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來。


  可是現在,越往後麵看,看到的內容越多,軟軟的心裏竟然越沒有感覺,一點波瀾都沒有。


  就好像,她真的隻是收到了一條垃圾短信似的,無關緊要。


  軟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若無其事的撩了撩臉上淩亂的發絲,正準備出去,沒想到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來了一條短信,隻有一長串的數字。


  又來了一條短信,開門見山的解釋了那串數字的用途。


  “軟軟,上麵這個號碼是媽媽的銀行卡號。如果你方便的話就給媽媽打點錢吧。媽媽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就連最起碼的吃飯都成了問題。蕭家那麽有錢,你一定有辦法打點錢給媽媽的,對不對?媽媽來找你並不是想騙你的錢,所以無論你給我打多少錢都可以,哪怕幾百塊都行。媽媽相信你一定會念在我們之間母女情的份兒上,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一字不落的看完了後麵這兩天短信,軟軟不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卻依然還是沒有一丁點的觸動,隻覺得即便是隔著手機屏幕她都能感覺到軟儀的惡心。


  母女情分?這種話她是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關鍵是,這個女人還真是沉不住氣啊,第一條假裝自己變成了好人的短信才剛發出來了不到十分鍾,她大概是因為沒有收到回信心裏一急,立馬又恢複了她的真實麵目,一張口就想來要錢。


  急不可耐得竟然把銀行卡號都甩出來了,還真是夠直接的啊!

  就在軟軟忍不住嗔笑軟儀的時候,她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軟儀竟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又發來了第四條短信。


  “對不起軟軟,剛才那兩條短信你就當作沒有看到吧。媽媽真的是腦袋糊塗了才會給你發那兩條短信!雖然媽媽真的是已經走投無路了,但是媽媽真的不想讓你以為媽媽是來找你要錢的,真是不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乖女兒,這件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好嗎?”


  看著軟儀一口一個“媽媽”的把自己叫得那麽美好,末了還來了句“乖女兒”,軟軟惡心得晚飯都快要吐出來了。


  像軟儀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軟軟恐怕窮極一生都沒辦法想明白她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有可能她是真的腦袋糊塗了真的後悔發了那兩條要錢的短信,也有可能她隻不過是在自導自演一出欲擒故縱的戲碼,為的就是想在軟軟麵前證明她的“清高”,想讓軟軟同情她。


  軟軟猜不明白也懶得去猜。


  既然軟儀既想要錢又想裝清高,反正軟軟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就陪她玩玩好了。


  於是軟軟點開了她的網上銀行,用她自己這些年打工賺的那點並不多的積蓄給軟儀轉賬了五千塊錢過去,並沒有動用蕭騰以及蕭家給她的卡。


  她倒要看看,把自己標榜得那麽清高的軟儀會不會收下這筆錢?

  很快,才不到五秒鍾,軟軟立馬又收到了一條新的短信,一條銀行發來的轉賬短信。


  想不到,軟儀竟然又把那五千塊錢給軟軟轉了回來!


  隨即,軟儀的新短信又發了過來。


  “軟軟,你既然剛才給我轉了賬,就說明你已經看到了我之前給你發的那些短信了是嗎?你給媽媽錢,是不是說明你已經原諒媽媽了?乖女兒,你給媽媽轉的錢媽媽已經給你轉回去了。你要相信媽媽,媽媽真的不是因為想要錢才來聯係你的?媽媽什麽都不要,隻想見你一麵,好嗎?如果你覺得在家裏見麵不方便的話,那我們就在外麵見,你說個地方,媽媽過去找你行嗎?”


  看完這條短信,淡定了許久的軟軟終於還是被氣得牙癢癢,特別憤怒的關掉了手機。


  她隻恨,這破手機的拉黑功能怎麽就隻能拉黑來電不能拉黑短信呢?!

  這個軟儀還真是太異想天開了,她竟然以為她隨隨便便說幾句就能輕而易舉的被原諒嗎?


  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丟棄的女人,她有什麽資格認為隻要她悔悟就一定能被饒恕?

  真是可笑,可笑極了!

  更何況,軟軟一點也不覺得軟儀是真心悔悟的。


  從小,軟軟的爸爸和爺爺就教過她,萬事都應該要把人往好了想。


  可是在麵對軟儀的時候,軟軟卻忍不住要把腦袋裏所有的壞念頭全部都用在她身上。


  說得好聽,什麽“不想要錢隻想要見她一麵”,這種話真的太假了!


  軟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軟儀這麽做隻不過是嫌她給的那五千塊太少了,她真正想要的一定是放長線釣大魚!


  也對,對於軟儀那種當了那麽多年富家太太的人來說,她怎麽可能看得上軟軟轉給她的那區區五千塊錢啊。


  光是用腳趾頭軟軟都能想到,軟儀在她麵前裝清高裝慈母,無非就是想騙她出去見幾麵。等到真正見麵的時候,她再當麵在軟軟麵前裝可憐博取軟軟的同情心,一旦軟軟心軟,那她得到的可就不止是五千塊錢那麽點打發叫花子的小錢了。


  搞不好軟軟一心軟就把她接回了蕭家,保她個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呢!


  想到這裏,軟軟真的感覺就像吃了隻蒼蠅似的,惡心至極,直接趴在洗手台前就吐了起來。


  剛和蕭老先生談完事情出來,蕭騰就聽到蕭夫人和莊璟茉說軟軟去了洗手間,可十多分鍾快過去了,軟軟竟然還沒有出來。


  蕭騰擔心極了,立馬就高度緊張得衝到了洗手間門外猛敲起了門。


  “咚咚咚!咚咚咚!”


  “軟軟!軟軟你還在裏麵嗎?你有沒有怎麽樣?”


  “……”


  就在蕭騰敲門的時候,他清晰的聽到洗手間裏傳來了軟軟嘔吐的聲音。


  蕭騰急得猶如火燒眉毛了一般,根本等不得軟軟給他開門,他就直接一腳踢過去用暴力的方式踢開了洗手間的門。


  一眼看到軟軟難受的趴在洗手台前,蕭騰毫無遲疑的衝過去從背後摟住了她,陰黑著的一張臉緊張得眉毛眼睛都皺到了一團。


  “軟軟,軟軟你怎麽樣?怎麽吐了?還有哪裏不舒服?”


  此時軟軟已經吐得差不多了,但惡心的餘勁還沒過,她依然隻能趴在洗手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兒,連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怎麽搞的?不是早就過了孕吐的時間了嗎?怎麽突然就吐了呢?”


  急急忙忙也跟了過來的蕭夫人她們也是心疼得不行,特別擔心是不是軟軟肚子裏的寶寶出了什麽問題,別到時候搞的大人小孩都難受那就麻煩了。


  “璟茉,你去幫我給軟軟倒杯溫水過來。”


  “好。”


  “媽,你們也別圍在這了,給軟軟留點新鮮空氣,等她緩過勁兒了再仔細看看她的情況。”


  “行行行。如果軟軟稍微舒服點了你就趕緊把她帶出來,洗手間裏本來空氣就不好,別在裏麵待太久。”


  蕭夫人依依不舍的走開時,莊璟茉正好已經把溫水倒了過來,稍微緩過來了一點勁兒的軟軟也喘著粗氣將腦袋和身子抬了起來。


  “蕭騰你別擔心,我沒事。”


  “怎麽會突然吐了?”


  蕭騰看著軟軟被脹得滿臉通紅的樣子,眼眶上和睫毛上還粘著幾粒晶瑩的淚珠,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唔!……可能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了吧……”


  “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軟軟搖頭,趕緊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淚光,急不可耐的想掩蓋她在趁著嘔吐的時候還沒出息的哭過一小會兒的行經。


  “對不起蕭騰,又讓你擔心了。”


  “傻瓜,說什麽對不起。”


  “我覺得應該是中午的火鍋鬧的吧。所以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吃火鍋了,即使我撒潑打滾你也不要再帶我去了。”


  “傻丫頭,不怪你,火鍋應該也沒問題,要怪就怪我沒看住你,任由你多吃了點。”


  “蕭騰你才傻,我多吃撐到吐是我自己的原因,怎麽能怪你呢?”


  “行了小饞貓,不說這個了,來,先喝口溫水漱漱口。”


  “嗯。”


  看到軟軟吐出一口溫熱的漱口水,蕭騰又把被子遞到了軟軟麵前。


  “來,再喝一口溫溫胃。”


  “嗯。”


  在蕭騰的伺候下,軟軟乖乖的喝了兩口溫水,然後就順勢窩進蕭騰懷裏撒起了嬌來。


  “蕭騰,我想回家了。等我們出去以後你直接帶我回我們的小家好不好?我怕媽媽待會兒會盤問我,如果被她知道我不僅吃了火鍋還吃吐了,她肯定會生氣的。”


  “好,我答應你。”


  “蕭騰,你真好,你總是會答應我各種各樣無理取鬧的要求。”


  “傻丫頭……”


  蕭騰先是習慣性寵溺的揉了揉軟軟的腦袋,然後俯下身子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


  果然和軟軟猜的一樣,蕭騰剛把她從洗手間裏抱出去,蕭夫人她們立馬就湊過來詢問情況。加之蕭騰那麽誇張的抱著軟軟,連路都舍不得讓她多走兩步的緊張模樣,更讓蕭夫人以為軟軟真的是有哪裏不舒服。


  好在,即便是在蕭夫人的狂轟濫炸之下,蕭騰也沒有把軟軟留在蕭家等著被念叨,而是遵守諾言直接把她抱回了家裏。


  坦白講,軟軟真的很慶幸,慶幸她剛才一難受就吐了出來,慶幸她能那麽巧的用嘔吐來掩飾了自己的情緒。


  如果不是因為她剛才吐過一次,恐怕她現在根本沒辦法藏住那幾條短信帶給她的小情緒吧?


  趁著蕭騰下樓去幫她泡牛奶的間隙,軟軟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要趕緊把那幾條短信刪掉才行,不然被蕭騰看到的話,不知道他又會生氣成什麽樣了。


  打開手機在刪掉了短信的那一瞬間軟軟突然明白,有些時候對愛人的刻意隱瞞其實真的不算欺騙。正因為深愛著,所以她才不希望對方替她擔心。


  所以因為今天這件事,軟軟也更加理解了蕭騰之前對她隱瞞了那些事情的初衷。


  整整過去了兩個小時,直到頭頂上的兩大瓶藥水都被輸完了,孟陸才從昏迷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疲憊的雙眼,孟陸還沒來得及給眼睛對焦就已經看到了白岑岑正坐在距離他特別近的地方,滿眼焦急的守著他。


  她是愛他的,對嗎?


  孟陸激動不已,但此時的他即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隻能發出一道沙啞又虛弱的小聲呢喃。


  “岑岑……”


  “孟……孟陸你醒了?!我我我……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叫醫生!”


  “別走!岑岑你別走……”


  好在白岑岑是坐在輪椅上的走不快,所以就算孟陸全身上下都沒什麽力氣,但他還是一把就把白岑岑給拽了回來。


  有那麽一瞬間,白岑岑那顆壓抑許久的內心產生了強烈的波動,心軟了,也手足無措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內心的劇烈拉扯讓她焦灼又痛苦,同時她也很心疼孟陸內心的痛苦。她不禁在想,自己這麽固執己見做出的傷人又傷己的決定到底又有什麽意義呢?


  就在白岑岑以為自己下一秒就可能會對孟陸鬆口的時候,突然闖入病房裏的中年男人卻徹底將她從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回來。


  是啊,她可真蠢,她怎麽就忘了她和孟陸之間的關係根本不是兩個人隻要相愛就能解決了的呢?

  聽到門響,白岑岑在看到冉嶽的第一時間就立馬把手從孟陸的手中抽了出來,驚慌失措的模樣著實有種被人當場“捉奸”的心虛感。


  白岑岑也納悶了,她和孟陸這段時間一直本本分分,甚至他們倆的真實關係比別人看到的還要更加生疏,她又有什麽好怕的好心虛的呢?退一萬步說,即便她和孟陸就是正兒八經的戀愛關係,可冉嶽隻不過是孟陸的前嶽父,就算他管東管西也沒資格插手孟陸的新戀情,她就更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可道理雖然如此,但她下意識做出的反應卻足以說明,她對孟陸的幻想終究也隻能是幻想而已,成不了真。


  第一眼就從冉嶽的眼神裏看到了一抹濃濃的厭惡,白岑岑二話沒說,慌亂得像逃難一樣立馬搖著輪椅就從孟陸的陪床前逃走了,怎麽看都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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